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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頁     劉芝妏    


  第一章

  他有沒有聽錯?

  深炯目光盯著貝海盧還在張合的嘴,神情未變,可是管墨的唇畔已不自覺的跳出了許久未見的開心。

  相親呢?嘖,這名詞雖然不陌生,可是,被套用在自己身上,還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哩;真鮮。

  「……雖然才剛畢業,但有那麼一點兒稚氣也是不錯……呃,小管,你有在聽嗎?」怎麼,他是何時講了笑話?小管幹嘛笑得這麼邪?

  「咳!」

  「咳?這是有還是沒有?」

  有!

  管墨一字一句聽個清楚,而且,也確定自己沒聽錯,見貝海盧一臉狐疑的終於閉上嘴,他咧唇,毫不掩笑。

  愕望著搖頭朗笑的管墨,貝海盧張嘴、卻又嘎然止住,瞪直眼,一頭霧水的打量著他。

  小管這笑聲挺讓人發毛的哩。

  「笑什麼?牙齒白呀?還有,如果不是瞧上了我,那就請你收收眼神裡的曖昧,別對我笑得這麼虎視眈眈。」

  「准!」

  准?「什麼意思?」他發現,他越來越跟不上小管的思想邏輯了。

  「你怎會知道我瞧上你了?」

  白眼先翻了翻,繼而怒眸一溜,貝海盧沒被他嚇得倒退三步,反倒哼了哼,沒好氣的嗆回去。

  「早幾百年就認識你這個人了,你是無聊透頂,想玩就去找別人玩,別花力氣在我身上……還笑?」

  「哈。」

  「別扯遠了,我剛剛說的話,你都有聽進去了?」

  「有。」

  「那你說呢?」

  「我說?」揚眉,他笑謔著將球擋回去。「一直都是你在說,我只負責聽呀;要不,你就繼續說下去,讓我再多聽幾句。」

  「我幫你們喬個時間好囉,簡單點,一塊兒吃個飯什麼的,這樣就不會太尷尬了……」就算聽出了他的嘲弄,貝海盧也不以為忤。

  「除了吃個飯,還能隨我什麼的?」

  「欸,別雞蛋裡挑骨頭了,誰知道你們會不會一看兩順眼,又續攤跑去看電影什麼的呀。你又用那種眼神看我了?幹嘛,你真以為我不敢戳爆你的眼?」

  「真暴力。」

  「所以,少惹我喔,我可是有先警告你了。」

  「哈,貝海盧,你的眼睛真漂亮,尤其是一講起要動手動腳,嘩,簡直像是可以滴出水來了。」

  「我?」冷不防地,話題又扯到自己身上,貝海盧一頭霧水。

  「就是你呀。尤其,你瞪直眼的模樣,眼珠子活靈活現的像是要泛出水來,嘖嘖,害得我魂兒都四處亂竄了……」

  聽到這,貝海盧總算又聽出苗頭來了。

  「你是哪句話聽不順耳?」酸他?哈,小管是以為他聽不出來?

  「順耳,順耳,全都順耳,哪會不順耳呀,你這麼關心我的……社交生活跟幸福,我高興都來不及了,再說,檸檬貴呀,拿來酸你未免太浪費了。」

  「OK,算我失言,你可以停了。」雙手一擺,他主動搖白旗。

  薄唇一抿,管墨的聲音像是突然斷電,說沒就沒。

  他斷電,貝海盧反倒又來電了。

  「坦白說,是不是因為她太年輕了,所以,你不喜歡?」心猶不甘,眼看話題足以告一段落了,貝海盧仍想追根究底。

  「呵。」

  「少呵了,至少,你得給我個原因吧?」

  「你這麼在意她?」

  「廢話,她跟我的關係匪淺,如果不是你,我才不輕易開口呢。」

  「這麼瞧得起我?」

  「所以呀,你別人在福中不知福,該知道,當幸運之神向你招手時,就別笨到將幸福往外推……」

  「怎麼,你是因為我最近過得比較悠哉,所以,紅了眼?」也對,直接封殺了貝海盧的好意,省得以後還可能會再遇到這種影響視聽及心情的煩人話題。

  「就是因為看你這段時間轉了性,竟然玩起守身如玉的把戲,所以,才會擔心你……呃,老實招來,你,是不是怎麼了。」

  聽出貝海盧意有所指的疑惑與驀然頓悟,似乎略有掙扎,管墨只是笑,賊笑不停。

  「真出了問題?」如果小管真有個怎麼了,那,介紹收回,拚死也不能讓他跟她見到面啦。

  「問題大囉。」

  「真的假的?」

  「你,要替我解決?」

  「……」貝海盧又瞪眼了。

  再聽不出小管這怪腔怪調代表的是什麼意思,他就白白浪費這幾年跟他打交道的諸多心神了。

  是呀,問題是大了;要他說,這問題絕對是來自小管那顆沒人猜得著也摸不清的複雜腦袋瓜,跟他褲檔裡的那尾活龍一點關係都沒有。這下子,真的讓他開始心生後悔了。

  早知道,就別浪費口水,打這種不痛不癢卻窮極無聊的鬼主意了。

  「做件好事,你也要考慮這麼久?」

  「好事?這名詞也會跟你管墨搭上線?」

  「那你還想沒事找事做?」

  迎瞪管墨嘲弄的目光,貝海盧搔搔後腦勺,心起暗忖;橫豎女主角目前也不在台灣,何時回來也沒個定數,既然小管毫無意願撥冗「共襄盛舉」,那,就當他們沒緣吧。

  「還不死心?」

  「唷,我這只純粹是一番好意哩,聽你的口氣,好像我在揣著時機來下手撈一票好處?」

  「嘖,嘖嘖嘖。」

  「什麼啦?」

  「經你這麼一提醒,似乎,真有那麼點陷阱的味道哩。」

  「你……」

  「貝海盧,我對你,始終真心呀!」

  「你又想酸我什麼了?」

  「這天大的好處,你也去別人身上撈吧!」

  硬是被管墨往頭頂扣了頂大帽子,貝海盧嗆也不是,不嗆卻鬧得自己嚴重內傷……目光一轉,他忿忿不滿的搶回管墨手中那杯香醇的藍山咖啡;原本,端來是要犒賞勞苦多日的小管,也虧他這麼費心費力的幫他將停宕多日的平面廣告給搞定,可是……惹毛了他,還想喝他親手泡的咖啡?

  「不打賞了?」

  「閃一邊去啦。」沒好氣的撇撇嘴,直接一口飲盡。

  哼,算他多心多思、多此一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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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年後

  掀下寬薄的草帽搧搧涼,管墨一派悠閒的佇在街邊的樹蔭下,墨鏡後的炯目不見一絲慌亂。

  越南的河內雖然來過兩次,可是,前兩次身邊都簇擁著一票人,讓他連停下步喝杯水的心情都沒有,難得這一趟能偷得半日閒,這才造就了此刻略顯尷尬的狀況。

  繞了快十分鐘,入目所見……街道的樣子變了,擦身而過的路人沒一張臉是眼熟的,週遭的景物也不盡相同……各項事實都否決了管墨半帶自嘲的疑惑;既然不是鬼擋路,那,事實就只剩下一個。

  他迷路了。

  心不急、神不慌,頂著副大墨鏡的他隨意搧著風,悠哉再上路;他那麼大個人,弄不丟的,反正大不了就找個電話討救兵,再眼巴巴等著人來救囉。

  心念甫定,才走沒幾步路的他竟冷不防地打了個冷顫,搧風的手勢不疾不徐,他不動聲色的迅速四下打量;行人依舊匆匆,縱有目光朝他望來,也多是好奇的探視眼神……然後,他機敏的逮到一雙蛇般森凜的陰幽視線,它自右側後方,牢牢的罩上他週身。

  這視線,越過了打探的意味,甚至,帶了濃濃的不懷好意,硬就是讓人渾身顫起了不自在的厭惡。

  透過大墨鏡,管墨藉著路旁的圓形反射鏡打量對方;倒三角形的眼瞇成細小狹長,更顯露出充滿賊性的不軌意圖,精利炯亮,像足了正打算覓食的蛇眼般灼灼懾人。

  不悅的情緒才掠進管墨冷冽的瞳中,就見那雙蛇眼機靈的眨了眨,像是嗅到了爆餡的味道,不再遲疑,幾個使盡的踏踩,細瘦的腳桿子驅駛身下的中古鐵馬、飛快地衝向他。

  不好!

  事情發生得極突然、也極快,縱使管墨先一步瞧出了端倪,但也只來得及扭腰躍開,驚險萬分地避過筆直衝向他的撞擊,眼睜睜地瞧著蛇眼的主人手起、手落,一道白刃閃光便劃過他的褲袋。涼颼颼的刀鋒緊貼著他寶貝的子孫袋掠進,再堪堪滑開。

  這……難以置信的瞪著自己空蕩且拂著涼意的破褲袋,頭皮泛著麻凜,管墨的眼角卻不自覺的浮起訕笑。

  這身手,太神了吧?!

  而且,他是老了?怎會被人當成肥羊了還這麼不知不覺?

  恍神自嘲中,愕望著鐵馬強盜的背影,旋即回神,沒半絲怔茫,管墨彎腰取出武器,氣定神閒的瞪著越騎越遠的背影。

  「讓開!」

  咦?怎麼大家是全都聾了?竟然沒半個人有動作?

  Shit!

  「你,給我滾回來!」伴隨著他的這兩聲大喝,一隻像船般碩大的鞋子平空劃過眾人視線,直追向鐵馬強盜的後腦勺。

  沒人看清楚管墨彎腰脫鞋的動作,也沒人回應他的驅離,眾人卻因為這兩句低沈的重喝而紛紛停步,幾個眼尖的在地人隨即瞧出了大概,趕緊避開,下意識的盯著鞋蹤去向。

  管墨丟得准,正中目標。

  哎唷一聲,鐵馬強盜被砸個結實,大鞋落地;晃了晃、拖慢了腳下的踩踏動作,卻沒將強盜給砸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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