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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頁 光澤 水寒沒有移動。 「娘,等丟完這田冰,我就回家,您先回去,今兒個雪大。」 知道八頭牛也拉不回水寒的決定,眾人正在進退兩難之際,遠方傳來劇烈的馬嘶聲。 一個黑點穿越如幕的飛雪,愈來愈明顯,上頭有個紅衣人兒,不畏風雪,如冷冬綻放的血牡丹! 啊,是姚衣衣啊! 水家眾人都愣在當場,不能動彈。 飛騎到水寒的面前,一身嫁衣的姚衣衣飄下馬。 「水寒……」姚衣衣輕輕的喚著。 男人原本冷酷的面具裂了開來。 他好孬,好沒用,一看見她,整個人便熱血沸騰。 但是她拒絕的言辭還在耳畔,他已沒有勇氣再放鬆心防。 「姚姑娘,今日前來,所為何事?」水寒硬逼著自己冷漠。 可是姚衣衣卻聽見了他聲音中藏不住的柔情,有些傻傻的笑著。 一男一女在雪中對峙,急壞了週遭的人們。 問什麼問啊!今兒個是她的婚禮,現在新娘在這裡,為了什麼不一清二楚嗎?水當家絕對是頭殼燒壞了!雪愈下愈大,眾人雖然心裡急,卻不敢插嘴。 面對剛硬不願融化的冰男,姚衣衣勾唇淺笑,接著也不管他理不理人,就這麼轉身走了。 水寒眼角餘光瞥見姚衣衣離開,心頭猛爆性的疼痛正在漫開…… 「我的兒啊,姚姑娘正往戲水河走去啊!」發現姚衣衣的方向不對,劉氏驚叫道。 水寒只一眼,全身血液逆流,行動快於思考,他拔腿飛奔。 但是女人已經踩上了不甚堅固的河面。 「衣衣!」 姚衣衣聞言,嬌俏轉身。 很好,不再叫她姚姑娘了!她有把握逼他不再當她是空氣! 「水寒。」女人笑意盈盈。 水寒心頭又是一驚,她絲毫不管危險,居然在冰面上做迴旋的大動作。 「衣衣,把手伸過來。」他粗壯的手臂如初見時一般,伸了出去。 大雪之中,紅牡丹是美得不可方物,可是姚衣衣卻不乖地搖了搖頭,抱著自個兒的肚子。 「不要,你剛才不理我,我一離開冰上,萬一你再不理我怎麼辦呢?」 「威脅」兩個大黑字浮現在水寒腦海裡,可他沒得選擇。 上輩子欠了她,他這輩子肯定是來還債的。 「我不會忽視妳了,快把手伸出來啊!」心上人危在旦夕,他實在無法冷靜。 姚衣衣還是笑,「可我想在這裡唱曲耶!」 別再鬧了!水寒一臉鐵青,「妳過來,我慢慢聽妳唱!」 「我現在就要唱!」姚衣衣才不依呢! 水寒沒把握自己這麼大個人跟進,會不會反而把冰給壓裂,只好妥協。 「要唱就唱吧!」 呵呵,心想事成的感覺還真不壞。 姚衣衣輕啟唇齒,悅耳如鈴的聲音在雪中搖蕩,「娃娃親,娃娃妻,當年一塊冰,生是你的妻!娃娃親,娃娃妻,今日一塊冰,我是你的妻!」 水寒愣住了。她是為了這事而來的嗎? 「那……爾爾呢?」他承認自己很不大氣,但實在受不了再一次因為她而心碎了,他要一次問個清楚。 姚衣衣歪了歪小腦袋,「我不知道耶,爾爾或許在拜堂吧,或許被人拐到江南去了,反正不歸我管!」 該死的!她這個抱暖爐歪頭的動作,真是可愛到讓人無法抗拒啊! 但水寒更為了姚衣衣話語中的含意而想笑。 「她的幸福……」 姚衣衣柔美一笑。為了她而擔心受怕的男人,真令她心動! 「我不管了,但是我的幸福是要和你在一起!」 水寒再也無法保持理智,他向前踏了一步,踩上了冰。 所有圍觀的人全都倒抽了口大氣。 若能和她同生共死,男人的心中再無畏懼。 「那……樂逍遙呢?」他只想快點弄清楚一切,然後擁她入懷,其餘的傷痛,就交給大雪埋葬吧! 姚衣衣換邊歪頭,她的小手揉著肚子,努力的想了想,「我實在不清楚耶!不過,他也和我無關,不是嗎?」 水寒正一步步向她走來,天皇老子的重要性都要往後靠去,更何況是樂逍遙呢? 男人無法控制,唇角微揚,「妳還敢說要嫁他嗎?」 水寒問得口氣陰陰狠狠,同時間,扣住了小女人的肩膀,而女人則是笑得人畜無害。 「呵呵呵……」姚衣衣笑而不答。 水寒全盤皆輸,他抵在女人肩上。 「妳知道我為什麼送妳冰?」既然女人不回答,那他也跟著發問。 這個問題倒有些難倒了姚衣衣。 「那不是你最重視的東西嗎?」 水寒的笑聲從女人的頸窩傳來,「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冰凝於水而寒於水。」 和她打啞謎啊?姚衣衣歪著腦袋瓜子,忽然,無預警地想起了什麼。 「水寒為冰,冰即是你,你將自己送給我?」這是她曾經說過的話。 水寒緩緩抬起頭來,笑而不答。「妳不答,我不答,咱們就這樣耗著。」 姚衣衣圓圓大眼怒瞪,可其中光芒不只是憤,還有些嬌,更多了點野。 水寒明白,他真的深愛著她,她的一切都好愛、好愛啊!姚衣衣是他一個人的火爆娘子。 女人自然有辦法治他! 姚衣衣不停的摸著肚子,不多久,沉浸在自己思潮中的男人也感覺到不太對勁。 她早就不拿暖爐了,這會兒她在摸什麼? 在他的眼中,姚衣衣的笑容像是赤色修羅一般。 「妳這是在……」水寒有點心驚膽戰的問著。 姚衣衣微微一笑,要賭狠,大家來賭吧! 「我只是在想,穿雪騎了五十里路,兼站在這陰冷的雪地上,不知道我肚子裡這個冰娃娃耐不耐得住而已?」 聞言,水寒的從容全都消失得一滴不剩。 冰娃娃……冰的娃娃……他的娃娃……她懷了娃娃! 「妳有娃娃了!」 姚依衣伸出兩根手指,代表月份。 「你要敢問這娃娃是誰的種,我情願跳河,也不幫你生下來!」 轟!水寒的腦子裡在放煙火! 他急得想將姚衣衣抱起來,趕快離開這冰天雪地,怎知小女人左閃右躲,拿準了他在冰上不敢動作過猛而拚命掙扎著。 「衣衣,妳不要鬧了!」 「快說,告訴我,你是不是將自己送給了我?」姚衣衣巧笑嫣然。 水寒沒能多想,硬生生的點了下頭。 姚衣衣在放心綻笑的同時,被男人打橫抱起,無視於眾人的視線,往水家大宅飛奔。 姚衣衣抱緊了男人,她抓緊了屬於她一個人的冰冷郎君。 repla`rep__ 七個月後。 再冷的雪也有融化的一天,酷熱的夏天再討厭也會到來。 長日將盡,水寒打京裡回到城郊水家,冰冷冷的男人提著幾件物事,快步在大大的宅院裡走著。 直到推開一扇房門,他陰冷的臉色才抒緩一些。 放著大塊、大塊冰塊降溫的房裡,有一朵睡牡丹正在憨眠。 他走上前去,輕輕吻著女人的額心。 姚衣衣最近很嗜睡,但一感覺到水寒的氣息,便努力的睜開大眼,伸出雙手。 男人拖著女人的手,將她抱坐起來。 於是姚衣衣抱著個圓滾滾的大肚子,而水寒抱著她,以一個抱一個的姿態坐在床上。 女人有些迷糊的看著外面的天色。 「多晚了?」姚衣衣低低的問著。 水寒揉著她的背脊。「快天黑了,準備吃飯,起床好不好?」 姚衣衣點了點頭,她知道不可以鎮日昏睡,可是就是累得很。 「天啊,我不可以再睡了,真的不能再睡了,萬一娃娃養得太大,生不下來怎麼辦?」 聽著女人老以為自己會像青蛙一樣脹破肚子,水寒就忍不住笑意。 若真那樣,可就糟糕囉! 「不行,這娃娃一定要生下來的!」 姚衣衣當然也想啊!她才不要當只青蛙,最後肚子爆炸而死咧! 「我也想趕快生下來啊!」 婆婆疼她、丈夫寵她,將要臨盆,肚子是別的婦人兩倍大,她腫得哪裡都去不了,也想快點能自由行動啊! 水寒輕輕撫著姚衣衣的肚子,感覺裡頭的小傢伙正在蹦蹦跳呢! 「這小子泰半是個男孩,這麼皮!」 姚衣衣也有同感,正要點頭的時候,目光瞄到案上。 「那是什麼?」連手都舉不起來,女人嘟著嘴問。 水寒微微一笑,「老樣子,花露、香茶和好酒。」 姚衣衣點了點頭,嬌軟無力的偎進丈夫的懷裡。 幸福啊,原來就是老樣子。 她今天又多明白了幸福一點點。 【全書完】 後記 讀者大人,肥仔光非常高興和您在後記見面! 可是啊,肥仔完全想不起來在寫完《撒野理直氣壯》之後的心情,因為在寫後記前,肥仔光先跑回去把「災難國」的第三個故事《首席男子漢》給趕完,以至於現在連娃娃親寫了什麼都不太記得了。 所以乾脆回到事件的源頭吧! 在「災難國」第二本交稿後,連審稿結果都還沒來,小肥仔就接到編編的信,問肥仔想不想寫套書,當時肥仔還答應得滿開心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