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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董妮 「不要告訴我,你沒看出來人家喜歡你?」 「她從沒跟我說過,誰會曉得?」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 「我兩眼的視力都是一點零,我就看不出來。」他湊近她,比了比自己一對微微上挑的鳳眼。 單眼皮雖然不是現代社會流行的主線,但他那雙眼睛襯著筆挺的鼻樑、紅潤的薄唇,硬是比螢光幕上那些偶像小生多了一番邪肆味道,又較一堆帥哥酷男多了抹斯文氣息。 美嗎?很難定義。但她卻發現這是一張越看越好看、越耐看的臉。 兩朵可疑的紅雲飛上她雙頰,她耳朵燒得發燙。 「你難道沒有一點觀察力?她追求你的動作那麼明顯。」 聞言,他狠狠一口喝光手中的香檳,眼裡的光彩沒了,那慣常環繞在身邊的森冷氣息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鬱悶、極不開心的表情。 「我一天要辦多少事,見多少員工、客戶?我能注意到每一個人的情緒嗎?」況且,他忙的還都是自己討厭的事,至今沒把容氏玩倒,他已經算極有良心了。他若心黑一點,就捲了大把鈔票,拋下公司,滿天下逍遙快活去了。 她突然覺得眼前站的不再是一個高高在上的領導者,不再是那讓人光靠近一步都渾身發冷的趙風,而是一個無助的孩子。 她情不自禁牽起他的手,輕淺笑道:「我知道你工作很累,壓力很大,沒注意小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嘛!回去我幫你洗個頭,按摩兩下,讓你放鬆放鬆,人就舒服了,好不好?」 當然好。他點頭如搗蒜,盼著她這份體貼不知盼多久了?還以為在法國這些日子都享受不到她的溫情照拂了,想不到……上天總算待他不薄啊! 「不如我們早些回飯店吧!」什麼宴會,他已經沒興趣了,回飯店洗頭去。 「可以嗎?」她是無所謂啦!就怕露了馬履。 「沒關係,我去跟主人說一聲,我們立刻走。」他已經等不及了,她的溫柔徹底制約了他疲憊的靈魂。 第七章 夜還是一樣地黑,濃稠如墨,沉重更似趙風的心情。 他真的搞不懂女人的想法,在法國的時候,經岑晨點破,他才發現原來林小姐喜歡他,才會纏著他三年,即便知道他有未婚妻,她還是不死心。 如果他不知林小姐的心意,她纏任她纏,他裝作沒看見就算了。 偏偏……自被岑晨捅破了那扉窗,發現了林小姐的情意,他再看她的慇勤問候就百般不適應了。 尤其婚禮日期越靠近,林小姐糾纏得越是激烈。現在整個人帶行李都搬進了容家,是打定主意非要賴著他不可了。 趙風現在是一個頭兩個大,他不是趙鈺啊!趙鈺就愛奢華享受、風花雪月。但他是疏懶到了極點,如果一家餐廳規定非得穿西裝打領帶才能進去,哪怕裡頭賣的是龍肉,他都沒興趣去嘗上一口,寧可窩在小路邊攤吃滷肉飯、貢丸湯解決一餐。 他十四歲開始到容氏工作,這副大擔子一扛十餘年,忙公司的事都沒時間了,還談什麼交女朋友? 他應付女生的經驗就只有公司員工、客戶、容蓉,如今再加上一個岑晨,沒了。所以他實在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對林小姐那比牛皮膏藥還黏的熱情? 繼續當她不存在嗎?她就只差沒脫光衣服,將他撲倒在地了。 「老天爺,我沒得罪過禰吧!」凌晨一點半,他拎著一瓶洗髮精躡手躡腳地走向岑晨的房間。 最近壓力實在太大了,不找岑晨給他按兩下、舒舒壓,他就要累垮了。 叩叩叩,他極其小心地敲響岑晨的房門,深怕被樓上客房裡的林小姐發現,又要纏得他窒息。 不一會兒,岑晨打開門,手裡還拿著一本高中物理。 「我就知道妳還沒睡。」他壓低聲音。 她會意地讓他進來,然後把門關上。「這麼晚了找我……」本來想問他有何要事的,但眼角瞥見他手裡的洗髮精,她的心剔透如水晶。「想洗頭?」 他點頭。「麻煩妳了,我知道妳還有功課要做,可我快累死了。」他指著太陽穴、脖子和肩膀。「好酸,疼得我都沒辦法轉頭了。」 「沒關係,我在預習大後天的課,晚點再看也無所謂的。」她邊準備著溫水、臉盆,邊跟他談話。「公司那邊的事你不是已經解決得差不多了?現在就等下星期的婚禮辦完,你可以有半個月的休假好好喘口氣,怎麼,又出問題啦?」 他指了指上頭,連話都不想說了。 她跟他相處也有一段時間了,還能不理解他的意思嗎?「說起這林小姐也真有耐性,從法國到台灣,她一步也不放鬆,連上飛機都能跟我們買在同一班、同一排的位置,可見對你真是一片癡心。」 「我要說感激嗎?」他朝天翻個白眼。 「她也只是跟著你,又沒對你動手動腳,你有點耐性嘛!」她打濕他的頭髮,倒了些洗髮精在手上,搓出泡沫,開始幫他洗頭。 他微瞇上眼,感覺那十根手指一貼上頭皮,身體的疲累就淡了幾分。「我何必對她有耐性,我又不喜歡她。」 「那你要跟她說啊!」 「我說啦!問題是她不接受我有什麼辦法?」他歎了老長一口氣。「我現在簡直後悔死為什麼要跟她把話談開,不說的時候,她頂多暗地裡跟著我,我一跟她說我不喜歡她,她反而光明正大搬進家裡,說什麼日久必能生情,我招誰惹誰了?」 「還樣啊!」她皺眉,沉思片刻。「不好意思,這麼複雜的問題我沒經歷過,也不曉得該如何解決才好?」 「唉!」他又歎氣了。「麻煩右邊太陽穴……對,就是那裡,啊!謝謝。」疼,但是舒服。「妳說這人不是很奇怪嗎?無緣無故的愛得死去活來,有什麼意思?」 「這叫生物本能。年紀到了,自然會求偶,找個伴侶繁衍後代。」她纖纖十指揉向他右邊太陽穴,緩緩滑過,帶著一些力道,鬆弛他的肌肉。 他緊皺的眉在她的揉按下逐漸鬆開,陶醉其中的表情無比可親,再沒有平時的陰氣森森。 多好看的一張臉啊!她瞧得心兒怦怦跳,雙手愈是賣力為他舒壓。 「唔,用力點,好舒服啊!」他哼著,她的技巧實在太好了。「那我肯定有某種不為人知的缺陷,完全沒有想要求偶的想法,要讓我說,與其辛辛苦苦去追一個女孩子回來當老婆,娶進門還不曉得合不合得來,那還不如就近找一個熟悉的、相處起來就像家人一樣自然的女孩湊合著。」 「既然如此,你直接娶容小姐就好了,你們也認識二十年了,吃睡都在同一個屋簷下,應該能處得來才對。你又為何放她走掉?」 「怎麼不說是她自己跑的?」他嘿嘿嘿地笑了起來。說起設計容蓉出走,換岑晨進門,肯定是他畢生最大傑作。 看,打他跟岑晨熟悉後,這生活過得多麼舒服?少了容蓉整天在他耳邊咆哮、動不動就粉拳亂飛;換來岑晨在他疲累時為他煮湯、煩了幫他解惑、筋骨酸痛替他按摩……除了林小姐太纏人外,他現在的日子簡直可稱為神仙生活了。 他一笑,她又一陣哆嗦,忍不住一指頭敲在他額上。「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別老笑得這樣可怕,想凍死人啊!別忘了,你的腦袋現在可是在我的手下。」 「我哪有笑得很可怕?」他是很開心的笑好嗎?「這件事情一定要解釋清楚,我明明沒有惡意,妳每回都說我在冷笑;我好端端的冷笑幹麼?又不是吃飽了撐著。」 「你過來。」她招呼他坐到梳妝台前,指著鏡子裡他那張陰氣未退的笑臉道:「這樣的笑不叫冷笑叫什麼?」 「我本來就長這樣,妳不能因為我長得不好看就胡亂怪我。這是父母天生的,難道要我去整型?」 「你哪裡不好看了?現在你把嘴巴閉起來,不要笑,對,就是這樣。」她幫他擺了一副正經八百的姿勢。「瞧,眉是眉、眼是眼,新出爐的世界小姐都沒你生得好看,這樣一張俊臉,偏偏你要把它弄得歪七扭八像鬼一樣,你不是存心嚇人,又是什麼?」 「呃……」他白皙如玉的頰上閃過兩朵可疑的紅彩。「妳這是在誇我長得好看嗎?」怎麼覺得心情好好,似要飛上雲端? 「你難道不知道自己長得怎麼樣?」 「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 「天!」她差點昏倒。「你生得很好看,比那什麼金城武、布萊德彼特都英俊一百倍,只要你別像這樣……」她伸手拉開他的唇角。「你每次笑的時候,就好像鬼附身一樣,好恐怖你知道嗎?」 「那我應該怎麼笑?」他是男人,是不太在乎自己是不是生得俊美無儔啦!但他不想每次不小心揚起唇角就嚇到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