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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晨希    


  再多看幾眼——是了!她想到了!

  聶骉!是了,就是他!這樣怯怯懦懦、沒自信的模樣,簡直像極了!

  不料,田蜜回迎她的眼神更形冷淡,說出的話疏離冷漠,「你已經高昇總經理秘書,秘書室的事與你無關。」在爭奪總經理秘書職位大戰中落敗,田蜜想到就恨。

  「大家都是同事,怎麼會與我無關?聽說向姊要退休,公司有意直接從秘書室找人接向姊的位子——」

  「你得到總經理秘書的位子還不滿足,現在又想回秘書室跟大家搶位?呂若玲,你真以為自己那麼有本事,要什麼就有什麼?」田蜜氣得牙癢癢的。

  「這個工作是靠我自己的能力才得到的,你有意見嗎?」

  「誰知道你是真有實力還是走邊門。」田蜜冷冷一哼。

  呂若玲杏眸瞇了起來。「你這是什麼意思?」

  「明人面前不說暗話,誰曉得你是用什麼手段讓總經理調你到他身邊。哼,我不像你,不會為了陞遷出賣自己。」

  「田蜜,嘴巴放乾淨一點。」她神色陰霾。

  「如果不是真的,你會怕人說?」田蜜斜眼睞她,「我想我應該找個時間跟你請教一下,如何用姿色讓自己往上爬——」

  啪!一耳光回敬她。

  「我不想再聽你那些話髒了我的耳朵,田蜜。」雖然早知道田蜜的個性不好,但呂若玲沒想過會差勁到這種地步。「很抱歉用這種方式打斷你的話,可是不這樣,我不知道怎麼讓自己氣消。我這人脾氣很大的,你再說下去,當心我拿刀把你砍上個十段八段,再用絞肉機慢慢絞成碎肉,做成肉包子——餵狗!」仿自黎忘恩的森冷表情,讓這番話氣勢十足。

  田蜜引以為傲的長腿顫巍巍的,抖個下停。「你!你你你——」

  「真想等我拿刀來?」

  「你、你給找記住!」她撂下狠話。

  「在你離開茶水間之前我就會忘記,不送。」

  離去前,田蜜不甘心地回頭扔下挑釁話語,「柳忍冬,如果你想靠姿色往上爬,她就是最好的老師,不必捨近求遠——」

  「比方說找你拜師學藝?當負面教材嗎?」呂若玲摩拳擦掌走向她。「田蜜,你應該知道我手勁滿大的,嗯?」

  「你得意也只有這時候了!自動送上門的女人最無味,過不了多久,總經理就會對你倒盡胃口——」

  「屆時你就可以補位了,不是嗎?」呂若玲笑臉迎向她。「我會記得送花籃向你致意的。記住,別再仗著自己的資歷欺負新人,再怎麼資深,也別忘了我早你兩個月進公司,欺負新人的事還輪不到你來做。」

  向氣得猙獰的母夜叉臉揮手致意。

  「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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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忍冬怯怯地走近高挑女子。

  「謝、謝謝你,若玲姊。」

  「你知道我?」呂若玲有些驚訝。

  「在秘書室聽了些關於你的事。」

  「是嗎?因為田蜜?」當著她的面都敢這麼說了,背後會有多難聽,可想而知。「我還以為我們的交情不會被這種小事影響,結果,真的印證了職場無情這句話?」

  「我想不至於,何姊和向姊就什麼都沒說,她們很欣賞你。」

  「你的意思是——秘書室除了你跟芳芳、向姊,包括田蜜還有其他六個人都是蜚語流言的始作俑者?」

  「呃?這、這個找、那個……」她漲紅臉,老實承認。「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這麼說……」

  「這點事還在我的預料範圍之內,我不意外。來,你不是來泡茶的嗎?」

  差點忘了!「對!向姊是茉莉綠茶、何姊是烏籠茶……還有田姊的咖啡半匙糖、一顆奶油球……」

  「你真的只想當倒茶小妹?」她眉一挑。

  「我只是順便——」柳忍冬怯怯回應。

  「這種事不能順便。向姊跟芳芳要你幫她們倒茶水?」

  「不不,我只是順便——」

  「那只有田蜜仗勢欺人,命令你幫她倒咖啡?」

  好、好厲害。柳忍冬愣愣看她。「我什麼都還沒說——」

  「你說了很多,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呂若玲忍不住抬手摸摸她發頂。「專業秘書第一課:留心客戶所說的每句話,能讓你瞭解對方的個性、行事作風,而多一分瞭解就少一點得罪對方的可能。」

  柳忍冬慎重其事地記在心裡,小嘴默念。「我記下了,謝謝。」

  還很青澀哪,所有表情都寫在臉上。「你叫柳忍冬?」

  「是的。」

  「為什麼想當秘書?」她問。

  「嗯……一種幢憬,秘書這個職業讓人聯想到自信、幹練,我想變得更靈活—些,不管是在哪方面,我都有點笨拙……」說著說著,柳忍冬又喪氣地垂下頭。

  「想要有自信,就必須先把這種想法丟掉。」真的好像聶骉,這份熟悉感令她投以微笑。「我有個朋友跟你很像,對自己完全沒有自信。」

  「呃,是、是嗎?」好尷尬的像法。

  「其實他很有本事,不管多麼破舊的電子產品到他手上,都會被修得像新的一樣。偏偏他總是一副怯懦的樣子,反而讓人看了好生氣。」

  說到這兒,她想起自從那天他幫她送文件到公司後,兩人就沒見過面了,

  怎麼回事?難道他又生病了?呂若玲心想,挺擔心那個不懂得怎麼照顧自己的男人。

  柳忍冬的聲音在她遙想時飄了過來,「我懂,我也常惹人生氣,唉……可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不知道該怎麼應對,聽以才想從秘書工作中學到從容和自信——」

  「今年剛從大學畢業?」

  「咦?」柳忍冬眼中迸射出光芒。她怎麼什麼都知道?好神!

  「聽你的口氣猜的。」那崇拜的目光閃亮得讓呂若玲發笑。聶骉也常這樣看著她,尤其在她煮麵招呼他的時候,讓她很行成就感。

  「對工作充滿憧憬是社俞新鮮人才有的特徵。不是嚇唬你:很快的,你會發現在工作中的挫折多過獎勵、無奈多過欣喜,工作不會教你什麼,只會費盡心力想挖空你的本事。

  「充實自己比從工作中學習來得更有助益,能被公司錄取已算是肯定你的本事,按下來必須靠你自己——是要—直當個被人欺的小可憐,還是搖身一變為幹練秘書,全看你自己。但是,我覺得你這樣也沒什麼不好,因為有你們這樣的人,世界才比較可愛?」

  「可、可愛?我們?」柳忍冬又害羞又迷惑。

  「你跟他。」她簡單解釋。

  「他?若玲姊的男朋友?」

  愣了下,她搖頭。「他只是我一個朋友。對了,如果你還是要充當倒茶小妹,最左邊那台Espresso咖啡機壞了,不要用。」

  「可是我這幾天用都好好的啊,很好用呢。」

  「是嗎?」她走過去,試了開關。「總務室派人修好了?找還以為他們決定撥款買一台新的。」

  「可是這台Espresso咖啡機是義大利原裝進口,內置兩個氣閘、外殼由手工打造、設計新穎,少說世要四十幾萬,買新的似乎太划不來了。」

  「我們頂頭上司是個咖啡迷,花這點錢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不過,你對咖啡倒挺瞭解的。」

  「嗯。」柳忍冬小臉莫名地又紅了起來。「我有個朋友經營咖啡館,他說這種機型不小心弄壞,只能寄回義大利原廠修理。」

  「那就是總務室維修組找到會修的人了。」她說。

  腦海中又浮現—張戴著黑框眼鏡、總讓人看不見長相的臉。

  至於為何最近經常想起他……

  呂若玲並沒有太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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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聶骉,你真的什麼都會修理。」女同事甲湊近坐正電腦螢幕前的聶骉,嬌聲在他耳畔道,

  說話就說話,幹嘛靠這麼近?白楊瞪著只差沒坐在聶骉褪上的女同事甲暗想。

  還有圍在另一邊的乙丙,沒事做嗎?全圍在聶身邊打轉。

  退到濃郁香水圍起的人牆外,白楊直歎。

  專心操作鍵盤的聶骉,壓根兒沒注意到自己身陷溫柔鄉,前後左右被四名女性職員團團包圍,無逃生之路。

  「好了。」忙和一陣,重新開機確定無誤後,聶骉站起來,這才發現自己身陷女性圇圄。

  為什麼這樣看他?「還有什麼東西壞掉沒修嗎?」

  「下班後有空嗎?一起吃個飯?」女同事乙率先邀約。「你應該不只是個維修技工吧?」連公司電腦工程師都找不出毛病的電腦,在他手裡兩三下就回復正常、救回資料,可見這人不簡單。

  他推推眼鏡。「我是臨時工。」老實得很。「負責修水電。」只是剛剛經過這裡,看見一群人圍在電腦前抓頭慘叫,忍不住好奇地湊過來,一時技癢才動手幫忙而已。

  他的工作其實只是修水電還有影印機,最多最多就是剛來上班時,手癢地修好一台很別緻的咖啡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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