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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穆憐    


  「小姐,你該不會是想用髮夾打開我的手銬吧?」他驚異的想要阻止她,「小姐,這是行不通的,手銬的鎖不是一兩根小髮夾說打開就能打……打打打……開的……」

  他結結巴巴的話尾消失發生在眼前不可思議的畫面上,原本圈繞住雙手的手銬喀的一聲被打開,「你……!你是怎麼辦到的?」

  相較於他一副驚惶的模樣,明映澄只是滿不在乎的聳聳肩,「也沒什麼啦,開鎖這種事需要的就是一點點天分跟一點點的技巧,還有一滴滴的運氣,而且手銬又不是多難開的鎖。」

  又不是多難開的鎖?!

  她這句聽起來雲淡風清的批評讓應於言驚駭的垮下雙肩,無法相信經過特殊設計的手銬就這麼三兩下被她給解決了,她……眼前的這個女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無視於他投注而來的打量眸光,明映澄抓起零食包,喀嗤喀嗤的咀嚼起酥脆小餅乾來,隨口追問,「喂,這位先生,你的牛腩燴飯到底好了沒有?」

  「快好了。」去掉限制行動的手銬,應於言俐落地抓起切段的空心菜丟入鍋中,與飯、肉混炒了一下後,端起和了太白粉的一碗水倒入鍋中。

  看著他熟練地翻炒鍋中的燴飯,明映澄佩服不已的瞪著他看,邊抱著零食猛吃,「哇,你真不是蓋的,你果然沒有欺騙我。」

  應於言神情漠然的瞥看她一眼,拿起鍋鏟直指著她手中的零食包,像個叨絮的老媽子教訓道:「吃飯前別吃那些零食,那些沒營養的食物只會讓你沒有吃飯的食慾,破壞你健康的身體。」

  「啊?」明映澄看看他,再看看手中的零食包,一副煩惱的扯扯波浪長髮,「會有這麼嚴重嗎?」

  「會。」他說得斬釘截鐵,收回鍋鏟翻炒了燴飯幾下後,大手握住炒菜鍋的把手,晃動幾下菜鍋,讓鍋中的燴飯更加入味。

  「哇!」她睜大眼直瞪著他有如大師級的抬鍋翻炒手勢,看著油油亮亮的牛腩燴飯,她的口水差點流了下來。

  不行不行,她得要保持淑女的氣質,她不能在他面前把美女的形象給破壞光光。

  如此一想後,她趕緊吸起了嘴邊氾濫成災的口水,一臉期待的追問,「先生、先生,可以吃了嗎?」

  應於言將完成的牛腩燴飯剷起置放到準備好的瓷盤上頭,早已等不及的明映澄一把將零食包往旁邊一丟,捧著冒著香氣的牛腩燴飯跑出廚房。

  「喂……」他想要喚住她已是不及,「真是的。她真的有這麼餓嗎?」

  眼前突地浮現她天真的渴望神情,他的心為之一動,那種不知名的暖潮再度襲上他的心。

  蔓延至他空蕩的心扉,勾起一股他全然陌生的情感……

  他晃晃腦,以指敲敲略微發脹的太陽穴,「我是怎麼了?打從遇上她之後就好像變得不太對勁……」

  他無法說明那些自遇上她後驟變的心情,搞不清這些複雜心緒的他抓起流理台的抹布,

  開始細心地擦拭流理台的髒污,順道把使用完畢的炒菜鍋、鍋鏟、砧板、菜刀一一清洗乾淨。

  一絲不苟的個性讓他將弄亂的廚具一一洗淨歸位後,應於言活動了雙手手腕的筋骨,知道現在是該離開的時候了,於是他擰乾了抹布,抹去雙手的水漬,緩緩走出廚房準備向女主人告別。

  當他一踏出廚房,便見到兩腿盤坐在沙發上、雙手端捧著瓷盤大啖牛腩燴飯的明映澄,正要開口托出離意時,她卻搶先開了口———

  「先生,請問你是幹了什麼轟轟烈烈的大事,才會被警察逮到的?而你又是用了什麼方法逃脫的?」她偏頭看他,大口大口咀嚼著香軟滑膩的牛腩燴飯。

  嗯———這個逃犯的手藝還真不是蓋的,難怪當她問他對家事拿不拿手時,他敢回以一句:拿手。此刻捧在雙手間的牛腩燴飯已充份證明他的實力。

  應於言臉色一凝,直覺性地迴避她的探問,「小姐,多謝你沒有報警,現在應該是我離開的時候了。」

  「離開?」明映澄眼一撇,「你想上哪兒去?」他回視她一眼,「這就不勞小姐你操心了,總之我不會為你添麻煩。」

  「我又沒說你給我添麻煩。」她瞪大無辜的雙眼,不死心的追問,「你真的不肯說你是為什麼變成逃犯的啊?」

  應於言深吸口氣,強烈的將她給排拒於心門之外,淡漠的回應,「小姐,我走了。」

  見他走向大門就要離開,明映澄不慌不忙的抹抹嘴,打了個飽嗝,「你不怕你一走出這個大門,我馬上報警抓你嗎?應於言先生。」

  聞言,他的背部一僵,緩緩轉過來的臉龐誠實的染滿了驚惶及錯愕,「你……」

  「你是想問我是怎麼知道你的身份對不對?」不等他發問,她口齒清晰的接下他未完脫口的疑問。

  他僵硬的點了下頭,腦中再度浮現一串無解的疑慮,她究竟是何方神聖?

  「這還不簡單。」她撇撇嘴,拿著湯匙指著正在翻報的電視新聞。「電視已經報導出來了,剛才旁邊的字幕上也打出了新聞快報。」

  「這麼快?」他訝然,沒料到他逃脫的消息已經被新聞界得知,他還以為警方會暫時封鎖新聞,直到擬定解決方案後才會發佈新聞稿。

  「對呀,這年頭警方的辦事能力都沒有新聞報導來得迅速確實。」她飛快的下達評論後,話題又轉繞回他的身上,「不過……嘖嘖嘖,你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兇惡的殺人犯耶!」

  「殺人犯!」他細嗤一聲,現在只有老天爺以及他才知道自己是不是殺人犯,「沒錯。我是個外表看不出來,殺人如麻的兇惡犯人,如果你再繼續跟我廝混下去,不怕我凶性大發殺了你滅口嗎?」

  「你不會。」她舔了舔湯匙上的飯汁,望著他篤定的下了評語,「你不是你口中所說的那種人,你更不會凶性大發殺我滅口的。」

  「哦?」他不懂她的信任及篤定從何而來,他只知道她真是單純得可以,而這份單純無知無端端引起他的不悅。

  「小姐,你太天真了,壞人的臉上會寫著我是壞人的字樣嗎?當然我的臉上也不會寫著就是殺人犯的文字,你自以為是的認定只會為你帶來麻煩跟殺機。」

  「你在生氣。」她只有肯定沒有一絲懷疑,晶亮如貓兒的眼直盯著他憤然不平的面容直瞧。細微的笑聲自她喉間逸出,「你是在生自己的氣。還是在生我的氣?」

  一時間,他竟迷失在她那雙閃爍著精光的美麗黑眸間。

  定了定心神後,他出言阻絕她的探視目光,「別一副看透我的模樣,人性有多麼的卑劣、可悲,不是天真的你所能看透的。」

  「喔———」她含意深遠的拉長單音,彎起的笑像只偷腥貓兒,」原來你是在為我的天真無知擔心啊?」

  當擔心這個名詞自她口中逸出,他心上不由得一凜,原本充斥著心扉間起伏不定的惱氣、火絲頓然消失。

  擔心她?好端端的,他去擔心一個陌生女人做啥?他是嫌自己現在的情況還不夠棘手麻煩嗎?而他竟然還有心思去擔心一個……一個天真到讓人不得不發火的女人?!

  應於言一時語塞,一股說不出的衝動及不甘在胸臆間交錯起伏,「我只是給你建言,你好自為之,我走了。」

  「你要上哪兒去?」望著他毅然別過的背影,她忍不住追問。

  真是奇了,他要上哪兒去躲警察都不關她的事不是嗎?可是她就是無法阻止想要窺視他內心、忍不住擔慮他安危的一顆心。

  奇了、奇了,雖然她是個執有證照的心理醫師,可是她從來都沒有那些悲天憫人的慈悲心腸,為什麼獨獨對他就是有一股無法放心,不捨放他離開的強烈念頭呢?

  嗯,這背後的意義值得她去深入探究。

  或許是因為他那份令人險險發笑的一片好心所致;或許是因為他那份最令她受不了的正義感氾濫;或許……是她對這個全身上下都找不出一絲殺氣的殺人犯感到好奇吧!

  應於言的手搭上門把,對她丟擲過來的問題感到一愣,誠實的反應出現下的心情及打算,「我不知道。」

  「你知道嗎?警察現在可是全省在通緝你喔!」盯視著他寬闊的背影,她竟感到一股沒來由的暖烘烘安心感。

  「我知道。」他不能被抓回去,他得要利用這個逃脫的機會為自己洗脫罪名,還他清白人格。

  「你不怕嗎?」他僵硬挺直的背肌已經充分點出他磊落的人格

  「怕不怕都不關你的事。」他再一次冷漠的將她排拒於混亂的人生之外,「謝謝你沒警,我走了。」

  「等等。」她跳下沙發,光著腳丫子走到他面前,滿臉的莞爾卻掩飾不住她那雙盛滿企圖的美眸,「我有個提議,你不妨聽一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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