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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紀真    


  安慶哥?她一愣。「你們聊些什麼啊?」

  俊俊低聲道:「沒什麼。」

  「還說沒什麼!」端木容一拍桌子,厲聲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兩人鬼鬼祟祟在玩什麼把戲!」

  俊俊從未見過端木容如此震怒,平常就挺怕他的了,這會兒更嚇得目瞪呆。「什麼把戲?我沒做什麼……」

  「還說沒有!你好意思做,我還不好意思說呢!」端木容瞪眼道。「我親眼見你塞了條絹子給他,你這是什麼意思?大白天的兩人還拉拉扯扯,要讓別人見了會怎麼想?你到底知不知羞?」

  「我沒有……」俊俊急得臉紅,忍不住哭道。「不是這樣的……」「不許哭!少跟我裝出一副可憐樣。」端木容大喝一聲。「你們兩個奴才要真彼此中意,怎麼不去跟姑奶奶或是跟我說一聲?要我成全你們也不是不成,但誰准你們這樣私底下幹這種見不得人的事?啐!互贈表記?想私定終身是不是?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主子?」

  俊俊聽了這話,不禁呆住。

  「我可警告你,別把艷秀樓那一套勾三搭四的本事帶到這裡來,我蘊秀山莊可容不下這麼沒羞恥的事!」端木容緩一緩氣,一臉冷峻。「再說,你別忘了,再過一陣子你就要到李公子那兒去了,你最好給我安分一點,你到底是從我這裡出去的人,別把我們端木家的臉也給丟光了。」

  俊俊只靜靜地抹了淚,然後垂眼站著。

  他哼了一聲,掉頭離開。

  俊俊一動也不動的站著,直到一陣風吹進來,把案上的幾張琴譜吹到地上,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

  這幾天,對奕軒裡瀰漫著一股肅殺之氣,讓誰都不敢大聲說話。端木容成天板著臉,說話口氣比冰還冷;連一向開朗的俊俊也不知是怎麼了,變得一聲不吭的。白天早早就去會琴苑裡讀書練琴,晚上回來吃了飯就躲回後院房裡。誰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天中午,端木容上前院和姑奶奶商量點事情,也順便在前廳陪著姑奶奶一塊兒用了午飯。

  「你怎麼搞的?」姑奶奶看著他。「臉色不大好,眼圈都黑了呢!身體不舒服嗎?還是怎麼的?」

  「沒什麼。」端木容勉強笑了笑。「只是昨晚沒睡好罷了。」

  「沒睡好?好好的為什麼煩心呢?」

  「也不是……」端木容隨便紹了個借口。「就是睡前多喝了一杯茶,這才走了睏而已,姑姑不用擔心。」

  「不是又為了俊俊吧?」姑奶奶微微一笑。「人家好好的,你別老是拿她煞性子。」「我沒有。」他眉頭一皺。

  「沒有就好。」姑奶奶點點頭。「那你就回去睡個中覺,躺一會兒吧!」

  姑奶奶見端木容離開,忍不住歎了一口氣。「這孩子也真是的。明明喜歡人家,又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容少爺是拉不下這個臉吧!」身旁的老嬤嬤說道。「他從小就是這麼個脾氣,姑奶奶又不是不知道他是個悶葫蘆。」

  姑奶奶搖頭。「感情這件事兒,裝也是裝不來的。他自個兒不自知,但是旁人可都看得出來。你沒見他,平時挺冷靜的,但只要一遇見跟俊俊有關的事,他就急得跟個什麼似的。」

  「可不是嗎?」嬤嬤也笑道。「這回又不知是為了什麼事兒了?」姑奶奶只得歎道:「真教人操心!」

  端木容一面走,一面揉著額頭。其實他自從那天罵了俊俊之後,就沒好好睡過,算來也有三天了。這三天裡他們彼此沒打過照面,俊俊一直避著他。

  其實他心裡也覺得有些懊悔。那天罵她是罵得重了些,他不知道自己怎會那麼浮躁?可是誰叫她……居然看上安慶,一個小廝!唉……他正想著,只見安慶從對面走了過來。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安慶笑嘻嘻的上前請安。「容少爺好。」

  就是這個傢伙,想拐他的俊俊!看樣子他還是才從對奕軒出來的,八成是去找俊俊。他心中一把無名火又燒了起來,冷冷道:「你剛才去哪裡了?」

  「啊?」安慶一愣。一小的剛才去對奕軒找……」

  他忍住氣。「你又去找俊俊,是不是?」

  「是啊,我是去給她送……」

  「你又送給她什麼?」端木客氣炸,喝罵道。「誰准你們兩個暗地裡私相授受?虧你待在端木家這麼多年了,這點規矩也不知道嗎?何況她還是我屋裡的丫頭,你居然敢佔她的便宜?」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安慶嚇得忙跪下回道。「容、容少爺,是俊俊說府裡沒有她要的那個什麼、什麼湖水綠的繡線,所以讓小的上街時順便幫她買,小的絕對沒有從中賺她一分錢。」

  繡線?端木容怔了怔。「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安慶忙道:「奴才說的全是真的,她給我二兩銀子買線,我剛才還找了她六錢五分,奴才真的一分都沒有多拿她的,連她方才要塞給奴才喝茶跑腿的錢,我都沒拿呢!都是自家人,幫幫忙是應該的,奴才怎好意思佔她的便宜呢?」

  「她……不是給了你一條絹子嗎?」

  「那絹子我剛才也一併還她了呀!」安慶戰戰兢兢地回道。「俊俊說要奴才拿那條絹子去比顏色,不許買錯了。」

  端木容呻吟一聲。

  「少爺,奴才真的沒有拿她的東西。」安慶還在喊冤。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了。」他不耐地揮揮手。「沒事了,你去忙你的吧!」「是是是。」安慶這才敢爬起來。「謝謝容少爺。」然後就一溜煙地跑了。

  「我的老天!」端木容揉著額角,真想跳進荷花池裡淹死算了。「我居然為了這件事罵她……買繡線?我怎麼沒想到呢?」

  地垂頭喪氣地走回對奕軒。只見碧波和紫竹兩人坐在一塊兒做針線,一面聊著。「……問她也不說,真是奇怪了。」碧波道。

  紫竹道:「還有我們那容少爺也是的,這兩人最近都陰陽怪氣的。」

  「別提了。」碧波歎道。「我覺得少爺平時人滿好的,但要是遇上了什麼事跟俊俊有關,他就變得很古怪……」

  「就是說啊!就拿過年時咱們挑料子那件事來說,人家俊俊都不計較,反而是容少爺一直逼著安總管再派人去布莊找,你說哪家會為了個丫頭這麼大費周章的。」

  碧波笑了出來,又道:「還有上回俊俊陪著姑奶奶去廟裡上香……」

  「對對對!」紫竹不待她說完,接著就說。「可不是嗎?那次連我也嚇到了,我從沒見過容少爺這麼生氣地罵人耶!」

  一會兒又聽碧波說道:「……容少爺他就是一時好、一時壞的。說是他對俊俊好嘛,也不像,有時候偏偏又凶得緊,難怪俊俊見了他就像鼠避貓似的。」

  端木容在院子裡聽得失了神。他是這樣嗎?剛才姑姑才說他總是拿俊俊煞性子、找她麻煩;這會兒連這兩個丫頭也說他對俊俊時好時壞的,他到底是怎麼了?

  「哎,真糟糕!」碧波歎道。「我的線好像不夠了,要是俊俊剛才沒把她的繡線燒掉就好了,留給我不是正好,她替少爺配的那個湖水綠還真不錯,我要早一步搶下來就好了。」

  「就是說嘛,她居然把那包繡線全丟到火爐裡……」

  端木容聽到這裡,心裡有數,暗自歎了口氣,便又出了院子,往會琴苑走去。

  他走到會琴苑前停了下來。裡面傳出陣陣琴聲,是俊俊在撫琴。

  這樣淒然清寂的琴聲,讓人聽了幾欲落淚。只聽她彈不多久,琴音漸高……他一愣,才要出聲阻止,便聽得「錚」地一聲,斷了一根琴弦;她再彈幾個音,又是迂迴而上、愈拔愈高……端木容忍不住皺眉,果然又「錚」地一聲,再斷一根弦。

  但彈琴的人像是賭氣似的,屢屢要挑戰高音,一會兒樂音轉急,又斷一弦,此時七弦中已斷了三弦,琴音乍止。

  端木容這才故意放重腳步,推門進去。

  俊俊聽見聲響,回頭見了是他,忙站起來,垂手立在旁邊。

  端木容也不說話,就在她原來的位子坐下。俊俊原先的那把小短琴早已經不合用了,現在這一把琴是端木容轉送給她的。只見他自行換去斷了的琴弦,又調了幾個音,然後隨手彈了起來。

  他彈的正是她方才彈的曲子,只是到後面的高音,琴音有如峰迴路轉,盤旋而上,輕輕巧巧地轉了上去,輾轉反覆、未斷一弦,直到曲終點點繁華盡落,只剩下窗外沙沙的竹葉聲響。

  兩人就這麼一坐一站,既不看著對方,也不開口。半晌,才聽他輕歎一聲。「我問你的時候,你怎麼不說呢?」

  「我沒聽你問我,我只聽見你罵我!」

  「我……我跟你道歉,是我誤會了。」

  她淡淡地道:「你是主子,不用對我這麼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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