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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胡娟娟    


  「可是……」海碧兒話未說完,便閉上了嘴,側頭思索了起來。

  古弄竹也沒理會海碧兒的突然閉口,只是自顧自地低頭大口啃手中果子來。

  「弄竹,我有個想法!」好一會兒,海碧兒才又開了口。

  「什麼?」

  「你還記不記得,一個多月前,我告訴你婆婆所說的預言?」

  「不太記得了!」古弄竹搖搖頭,她對這些一向沒啥興趣,自然也不太會有特別記憶。

  「有關於你命中注定的那位如意郎君啊!」海碧兒試圖喚起古弄竹的記憶。

  「如意郎君?」

  「是啊!婆婆說你即將遇上你生命中的如意郎君……」

  「喂!你可別說是那個李書文啊!」古弄竹知道海碧兒想說些什麼

  「為什麼?我覺得他很符合婆婆的預言啊!那時、婆婆說現在遠在天邊,不久就會近在咫尺了,而才不過多久,李書文就出現了,他在未來這裡前,可是遠在天邊的中原呵!」海碧兒分析著。

  「如果,他真是我命中注定的丈夫,那我寧可去死了算了!」古弄竹沒好氣地說。

  「有他這種丈夫,難道不好嗎?他……」

  「哎!你別老是替他說好話,可不可以?」古弄竹打斷海碧兒的話,他給了你啥好處啊?」

  「才沒有呢!」海碧兒急急否認著。

  「沒有的話,就請你別再提他了,可以嗎?我實在不想再談到和他有關的事了,更何況,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看看古弄竹臉上閃過的憤恨表情,海碧兒才問道:「你是指……報仇?」

  古弄竹雙眼凝視著遠方,似是在自語著,「我永遠無法忘記那老賊害得我家滿門抄斬,讓我爹爹他們一直含恨於黃泉、所以,我絕不能讓他這好過!」

  海碧兒靜靜地看著古弄竹,沒有再說話,從以前,她就很消楚古弄竹報仇的決心,畢竟,任何人都無法承受這個事實,更何況,她還是個郡主。

  十八年前,當古弄竹才剛出生時,當今的皇帝因聽信奸臣所言,下令將古弄竹之父——駐守邊疆的鎮國王爺關浩廷斬首示眾,就連王府之人也都因而抄斬;而古弄竹之母——古雪,為保護古弄竹,便和其女僕綠兒在官兵來緝拿全府之人時,放火燒了王府、乘機抱著襁褓中的古弄竹,冒著生命危險逃出王府。跑至了現在她們住的烏蠻族裡。

  向來和關浩廷親如兄弟的木克斯——烏蠻族的族長,得知王府之慘變,便二話不說地收留了古雪,對她、綠兒及古弄竹有如自家人般對待;而從小就沒了母親的海碧兒,也從古雪那得到了母愛的溫暖。

  待古弄竹長大後,古雪便將其身世告知了她,一股報仇雪冤的衝動,立即油然升起,而且是日漸濃烈,只是一直沒有一個萬全計策,所以至今仍無法行動,但,她想這天應該不會太遠了。

  「太子,你打算什麼時候才要回京城啊?」殷子飛跟隨著李君懷,在林間散步著。

  「不知道!等我想回去時再說吧!」李君懷微笑地回答,他正開心地享受著這種優閒自在的生活。

  「你不怕皇上……」

  「怕什麼!怕他吃了我?」李君懷打斷殷子飛的話,反問著。

  「不是啊!我是想,皇上會不會大發雷霆……」

  「這是一定會的!」李君懷再次打斷殷子飛的話,誇張的說:「他不發怒,那天就要塌下來了!」

  「那如果他派人四處尋找我們,這該怎麼辦?」殷子飛不免擔心的問。

  「你以為他能這麼容易找得到我們嗎?」李君懷自信十足地反問著。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我在想……」

  「想什麼?哎!你別太擔心了,當初我們離宮時,你可沒有這麼多慮啊!」

  「是沒錯!但是多多少少都還是會擔心嘛!」殷子飛嘀咕著。

  「先別想那麼多,等被找到時再說吧!」李君懷深吸了一口氣,露出笑容的說:「我可是喜歡極了這裡的生活,自由自在的,多快樂啊!愛做什麼就做什麼!」

  「宮裡不也是?」

  「但是,在宮裡還要唸書、學習朝政大事,一大堆哆哩哆唆的,煩都煩死了!」李君懷一想到宮中的生活,就一個頭兩個大。

  「但是,這種宮中生活,是多少人奢望的!」殷子飛說。

  「誰想當太子?我讓給他當啊!」李君懷一臉不在乎的說。

  「你可別告訴我,你想過我們這種平凡人的生活!」殷子飛笑著搖搖頭說。

  「我現在不是在過了嗎?」李君懷挑眉說。

  「說的也是!」殷子飛點點頭。

  「喂!」

  「什麼?」

  「你覺得……那個叫什麼古弄竹的,如何?」李君懷賊兮兮地笑問著。

  「你是說古姑娘?」殷子飛想了一下,才說:「她是個很有自己想法的女孩。」

  「可是,她的脾氣很暴躁!」李君懷補上一句。

  「不會呀!我覺得她只有對你才會如此!」

  「的確是如此沒錯!」李君懷點點頭。

  「你別一天到晚,故意擺個臭架子給她看,激她發怒!其實,弄竹是個很好相處的人。」

  「我才不要咧!」李君懷搖搖頭,拒絕說:「她當初那樣對我,讓我顏面盡失,我為何還要給她好臉色看呢?」

  「若真有什麼事的話,現在也早該一筆勾銷了!」

  「什麼一筆勾銷?你一筆勾銷,我可沒有!」李君懷—副不想妥協。

  「哎!你就是太死要面子了!想想看,我們當初壞了她的打獵比賽,她氣我們,也是應該的。」殷子飛試著說服。

  「那她那麼對我,害我丟臉,我氣她、擺臉色給她看,也是應該的呀!」李君懷反駁回去。

  「可是,她娘收留了我們,我們應該……」

  「應該什麼?」李君懷又打斷了殷子飛的話,「她娘是她娘,她是她,不能混為一談!她娘仁慈寬厚,有恩於我,可是,她沒有,她只有有仇於我!」

  「你分得這麼清楚做什麼?」殷子飛快受不了了。

  「本來就應該如此!恩仇要分明,不要恩報錯,仇也復錯了!」李君懷—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真受不了你!」殷子飛搖搖頭,歎了口氣。

  「什麼受不了我?」李君懷雙手叉腰,質詢地說:「呵!我這個主子沒嫌你就不錯了,你倒還挑剔、批評我來了啊?」

  「你不認為我們兩個是好朋友嗎?好朋友本來就應該要互相批評,指正的嘛!」殷子飛理所當然的說。

  「好朋友?好朋友是這麼幫外人說話,批評自己人的嗎?」李君懷沒好氣地說。

  「我是就事論事啊!」殷子飛頗覺無辜的。

  「就事論事?我可不如此認為!不過……」李君懷閉上嘴,眼光突然望向遠方,嘴邊泛起一絲賊兮兮的笑容。

  「不過什麼?」殷子飛好奇的問道。

  沉默好一會兒,李君懷才收回目光,笑容不減的說:「我覺得……惹那古弄竹生氣,是一件很開心的事!」

  「什麼?!」殷子飛一怔。

  「我很喜歡看她生氣罵人的模樣。」李君懷笑道。

  「你……有問題嗎?喜歡看人家生氣?」殷子飛訝異的問道。真不知從何時開始,這位太子爺有這種怪癖。

  「你不覺得她生起氣來,比較可愛嗎?」李君懷笑問。

  「我可不這麼覺得!」殷子飛搖搖頭,不同意李君懷的說法,「我可沒你這種怪癖好,喜歡看人發脾氣!」

  「不知道我有多可憐!」李君懷突然冒出一句不相干的話。

  「什麼可憐?」殷子飛一臉狐疑的問道。

  「從我出生到現在,就沒有誰敢對我不從的,尤其是當上太子後,除了我父皇、母后之外,根本沒有人敢跟我吵架,你們這些人對我總是唯唯諾諾的!每次跟我吵架的人,就只有父皇一人而已,多無趣啊!現在,好不容易有人可以跟我對上了,我當然開心了!」李君懷分析給殷子飛聽。

  「真不知道你是什麼心態,專門喜歡找人吵架!」殷子飛一臉不苟同的說。這太子爺的腦袋裡,裝的都是些啥玩意兒?不僅喜歡招惹女人,現在竟還喜歡找人吵架!真是怪人一個。

  「你不會懂的。」李君懷說。

  「唉!現在弄竹不知道你是當今太子,如果讓她知道了,依我看,恐怕她對你也不敢口出穢言了!」

  「所以,我才改了名!否則,這村裡的人不就都知道當今的太子,就是我了。」說完,李君懷露出個微笑。

  「真不知道,你這太子身份還能隱瞞多久?」殷子飛搖頭說。他可不認為這是個可以瞞得永久的事,畢竟,紙是包不住火的。

  「能隱多久就多久了!」李君懷轉頭看著殷子飛說:「只要你別洩漏出去就好了。」

  「我才不會這般無聊咧!」殷子飛看著李君懷,突然一個不好的念頭閃過他的腦海,他有些不確定地問:「你……該不會是喜歡上弄竹了吧?」

  「你怎這麼問!」李君懷露出個略有含意的笑容,便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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