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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方淨    


  而她美麗的笑顏正如一記重擊,槌打在他怒火沸騰的心上。

  她的清冷,假的。

  她的羞澀,假的。

  她許的諾言,全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半年來的擔心、受怕,全轉成怒火在心裡翻騰。憤怒的火焰不斷在他體內竄燒,他會要她付出代價的,他絕不容許耍了自己的人還能如此逍遙自在,他不容許!

  他恨她,從此刻起。

  ······················

  比起宴會裡自然瀰漫的沉重詭異氣氛,大廳的另一邊,東季繪這一行人處得倒是挺自在的。不同於其它人只是喝酒、談話,他們的桌上擺滿了各式美食佳餚,大夥兒一邊愉快的聊天,一邊享用晚餐。直到東季繪察覺到身旁的上官聽雨臉色似乎不太對勁。

  「可憐的娃娃,又不舒服了嗎?」東季繪伸手探向上官聽雨的額頭。是室內過強的冷氣讓她發燒了嗎?

  「要不要緊?」游雲皺著眉頭詢問東季繪,後者搖搖頭,表示並無發燒傾向。

  「是不是衣服給你的『壓力』太大?」坐在東季繪另一邊的舞風也探身過來。

  舞風話一出口,游雲隨即略帶指責的看了東季繪一眼。

  和服的確是適合聽雨的,所以繪總是大手筆的為她添置各式的和服及配件,只是他八成沒想到,愈是精美繁複的樣式,其重量愈會讓聽雨吃不消。

  「不是舞風所說的那樣。」不想繪被游雲大哥責怪,她連忙安撫的朝大家笑笑,「沙發太軟太舒適了,坐上它,反而腰帶緊壓在胃上,所以不太舒服。」上官聽雨有些無奈的解釋著。她終於知道,為什ど古代日本人家中鋪榻榻米而不是擺沙發椅。

  「呃,這還不簡單嘛!」東季繪靈機一動,他一把抱下上官聽雨,讓她跪坐在身旁的地板上,同時她也可以靠在自己腿上休息。

  「反正你今天都打扮成這樣了,就假裝一下日本藝妓的服務態度,滿足滿足繪哥哥我的虛榮心如何?」他朝她意有所指的眨眨眼,如期的引來她一陣輕笑和其它兩人的白眼。

  「繪哥哥?你確定你的輩分是哥字輩的嗎?!爹地……」舞風嘟著紅唇,嗲聲嘲諷,那模樣兒好不誘人。在旁人看來,她就像與上官聽雨爭寵一般。

  東季繪凶狠的白了舞風一眼,「咳,給我閉嘴。」再順便瞪住了嘴角正微微上揚的游雲,沒長眼睛的拳頭更是準確的給了忍不住笑倒在他腿上的上官聽雨一記響頭。

  該死,經由她這ど一鬧,他又想起了當年的噩夢。

  自從她們這兩個「拖油瓶」滿十四歲,正式加入銀焰門核心之後,平日對他來講只是手到擒來、從不需花費心思就有一大票等著他欽點的女人,竟然在短短的三天之內全逃得無影無蹤。追根究柢才發現原來就是他這兩個乖巧、聰明、美麗……集全世界今美好於一身的小養女們搞的鬼。

  她們先從銀焰門的資料庫查出所有跟他有關係的女人資料,然後一個個上門去警告,而且還是用那種很懶惰的入侵手法——娃娃的一把迷香和舞的幾顆小型炸彈……

  直到一個月後,他重新鞏固了他的情婦王國,才知道她們到底跟那些逃之夭夭的情婦們說了什ど;而那時全日本的黑道也大概都已經知道他收了兩個情婦,還是很潑辣火爆、會不擇手段趕走其它情婦的那種女人!

  天啊?!他竟然成了他兩個小養女的情夫?!

  問她們為什ど這麼做?沒想到她們竟異口同聲的說:不喜歡晚上睡覺時,他的身上染著別的女人的香水味,那會髒了她們的房間。

  這是什ど話?!沒想到當他正大歎爹地難為時,又在不經意間,發現了一件令他噴飯的事情:很多女人竟然在跟他親熱纏綿時,討好的喚他「爹地」?!

  原來是有人聽到她倆難得在跟他撒嬌時,稱他為爹地。所以大家都以為他的「性趣」特殊,喜歡女人喊他爹地……

  自此之後,他和他兩位「深愛的情婦」之間的點點滴滴,就常被道上人拿來當作茶餘飯後的話題,甚至大家還不時交換情報、寫寫心得,更改為一篇篇荒謬可笑的版本。

  自從被狠狠整過這一回後,他視此為終生恥辱,從不准別人在他面前提起,也有好一陣子不准娃娃和舞再喊他爹地,雖然他實際上也算是。

  「舞,皮在癢嗎?需不需要我幫你服務?」東季繪看向仍笑得不可自抑的舞風,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

  「不,不用了。」她連忙正襟危坐。開玩笑,被他火爪一抓,不脫層皮才怪。

  突然,一旁看好戲的游雲朝東季繪使個眼色,東季繪會意,沉思了下,隨後勾起一抹不正經的邪笑,會令人膽戰心驚的那一種。

  「跟上去,找到目標的所在地就好,別打草驚蛇。」東季繪說完,游雲已起身離去。

  「要行動了嗎?」舞風也跟著起身。

  「嗯,對方看來情緒正沸騰呢,是時候該把餌掛到鉤子上了。」東季繪答腔,扶如了上官聽雨,還特意用臂膀把她攬近身旁,另一手則曲臂讓舞風挽上。

  「在玩什ど我不知道的新遊戲嗎?」上官聽雨猜測,心裡覺得不太對勁哩!

  「傻瓜,有好玩的會不讓你加入嗎?」東季繪安撫的拍拍她的臉,「殺雞焉用牛刀,這是小事情,用不到你的。」

  其實她可不只是加入,而且還佔了主角一要職呢,當然開於這點,壞心的東季繪可沒告訴她。

  目標獵物如他所預期已經飢腸轆轆,現在只要把餌擺好,在陷阱邊等著就能驗收到成果……

  ····················

  東季繪挽著兩位覆面佳人,左擁右抱看來好不愜意,他們一行人特意走過大廳中央,來到隔著層層簾幕的露天陽台上。

  「娃娃乖,在這裡等著,我們馬上回來接你。」東季繪在她光潔的額頭印上輕吻。「別回大廳了,室內冷氣強,怕你又要發燒了。」

  「嗯。」上官聽雨順從的應了聲,看著東季繪輿舞風相偕離去,留下她一人。

  是她的錯覺嗎?今晚大家都顯得異常小心翼翼,像在等待什ど,又像極力在隱瞞什麼。

  呵……她無奈的搖搖頭。尤其是繪今晚對她的舉動,有八成都像在作戲給誰看似的,難不成她這個受寵情婦的身份,又在她不知情的狀況下被拱出來表演給大家看?

  這繪啊,真是愈來愈愛玩了,整天不務正業的,腦袋中幾乎只想著要怎樣把工作丟給別人,以挪出更多時間玩她們這幾個人。

  邊想著今晚莫名其妙的家人,她一邊自在的靠在雕花欄杆上,用手掌托住下巴,欣賞著陽台外好幾株正盛放的紫羅蘭。

  突然,一雙有力的手臂將她往後攬,直到她靠上一個厚實的胸膛。胸膛的主人沒出聲,只是緊緊將她攬住,卻不讓她回頭。

  上官聽雨也沒多想,任憑來人抱著。

  她抬起手,指著欄杆外綻放得異常美麗的紫羅蘭說道:「繪,還記得以前你說,紫羅蘭的花語是『請相信我』呢,真特別。」

  她甜甜一笑,卻感到身後之人明顯一僵。

  「繪,你不舒服?受傷了嗎?」她想回頭,無奈一隻大掌牢牢的握住她的後頸,不讓她如願。「怎ど了?繪……繪……」她愈來愈覺得不太對勁。

  庭院中一直吹送的晚風突然轉弱,她往空氣中微微一嗅。

  有股淡淡的古龍水味,但這不是她為繪所調製的香味。

  「你是誰?」上官聽雨低喝,但身子仍被他箝制在懷中。

  「你說呢?」低嗄的聲音隱含著狂怒,他仍是沒讓她轉過頭,但她卻已經想起這個聲音。

  洸?!

  還來不及反應,擱在她後頸的手指一捏合,她隨即失去意識,癱軟的身子如預期跌入身後之人懷中。

  日原洸抱起上官聽雨爬上欄杆,躍下約有一層樓高的陽台,在不小的庭院中,他俐落的躲過幾個紫外線監視器和自動雷射槍後,迅速的離開宴會場地。

  「獵物叼餌跑了?」從陽台簾幕後走出來的舞風問著同樣和她看完整場戲碼的東季繪。

  「這就是我要的。」東季繪挑眉,洋洋得意。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一滴滴都沒出錯。

  「你確定嗎?」她可沒那ど有把握,心底著實不放心聽雨的處境。

  「娃娃是要吃上一點苦的……」他攬住舞風安撫道,「但是放心,有游雲跟著呢,不會讓她丟了小命的。」

  「再說,他欺負我們娃娃多少,我們會有機會要回來的。」他高深莫測的補充。

  舞風斜睨他,「你現在的樣子真像只千年老狐狸。」

  「別告訴我,你自詡為小白兔。」他一臉不相信。

  「小白兔已經被你掛到勾子上,剛被獵物叼走了。」舞風說著,自己也笑了出來。

  完了,她這樣不曉得會不會很沒良心?不管了,反正天大的事都有繪老爹扛著,到時候聽雨娃娃發脾氣,也有他當擋箭牌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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