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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林淮玉    


  「姐姐不是那樣的人啊。」他的話有誰可以作證? 

  「告訴我,你會因為寂寞而背叛我嗎?」他以額抵著她的頭頂,感性地問道。

  「王爺……」紀晚櫻顫抖著。

  他將她摟得更緊。

  「告訴我。」他要她的保證。

  「晚櫻並不怕寂寞。」

  「不怕寂寞嗎?」

  她到底懂不懂得什麼是寂寞?如果寂寞來襲,她還可以這麼肯定嗎?

  「王爺,杳兒……」她不知該如何問出口。

  朱序濤倒是乾脆地道:「杳兒不是我的孩子。」

  紀晚櫻咬了咬下唇,感到有些悲傷。「怎麼會這樣?」她不相信姐姐會這麼大膽。

  「自從她和那個男人在一起後,我們就不再同房了,怎麼可能會有孩子?」他自嘲地一笑。

  「王爺……」她低語,心疼的喚道。

  「不必同情我,是我自己錯娶了妻子。」他承認他犯了錯,沒什麼好丟人的。

  「還恨姐姐嗎?」紀晚櫻溫柔的問道。

  「不恨了,人死債了,她欠下的情債也一併入土。」他歎道。

  她點點頭,淚水沾濕了他的衣裳。「對不起。」

  「你又沒做錯事,為什麼要說對不起?」他勾起她的下巴,不捨的問。

  「姐姐做錯事,她來不及說對不起,由我代她說。王爺,你不是壞人,你才是徹徹底底的大好人。」她哭著說。

  「別哭了,我怕見你哭。」他微笑著。

  紀晚櫻抹了抹眼睛。「我是因為感觸太深,所以才哭的嘛。」她紅著眼道。

  他捧起她猶帶淚痕的小臉,溫柔地佔有她柔軟、甜蜜的唇。他有些驚訝,她的唇居然輕易勾起他心底最強烈的慾念。紀晚櫻虛弱的逸出一聲嚶嚀。朱序濤的吻變得霸道,像是想一口將她吞下似的。他的手忘情的撫著她的身子,讓她顫抖地任他吻著自己,直至他鬆開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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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事,紀晚櫻決定非弄明白不可。

  「香椿,姐姐在王府時可曾與哪個男人來往?」

  「與男人來往?當然是師哥嘍,不然還會有誰?」杜香椿邊逗弄著籠裡的雲雀,邊回答紀晚櫻的問題。

  紀晚櫻蹙了下眉。「可王爺說姐姐有別的男人,那人在姐姐死後隔天便投並自盡了。」

  杜香椿停下手,轉身訝然地看著紀晚櫻。「投井自盡的男人?」

  她點點頭。「那個人是誰?」

  「不可能呀!」杜香椿開始喃喃自語。

  「香椿,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王爺說姐姐是因為太寂寞,所以愛上了別的男人。」

  「張鐵軍大人在王妃嫂子過世的隔天,被人發現他在自家宅院裡投井自盡,可是……怎麼會呢?」杜香椿百思不解。

  「張鐵軍大人是朝廷大官?」

  「刑部大人張鐵軍可是有名的鐵面無私,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投井,甚至不確定是不是自盡,因為……不可能啊。」

  「為什麼不可能?」

  「張大人已有妻室一名,妾室三名,膝下五子,他和王妃嫂子怎麼可能會在一起?太奇怪了。」

  「已有妻室,卻來招惹姐姐。」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師哥說的?」

  紀晚櫻點頭。

  杜香椿沉重的深吸一口氣。「那就是真的了,只是他們是怎麼認識的?又是如何見面的?」

  「張大人是個怎麼樣的人?」

  「外貌嗎?還是內在?若論外貌,師哥好看得多,內在嘛,我和張大人不曾相處,所以不能隨便評論。至於師哥的內在如何,你知道的應該不會比我少。」杜香椿的心思仍停留在這個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消息中、一團混亂。

  「姐姐是出於自願的嗎?」

  「不知道,王妃嫂子沉默的時候多,興許有些心事藏在心裡沒說出來。」

  「張家的人住在何處?」

  「搬走了,辦完喪事就搬走了,我也很納悶,他們幾代人都住在京城,為什麼說搬就搬。」

  是啊,他們為什麼說搬就搬?「搬到哪裡去了?」

  「我沒特別注意耶,是不是江南?還是兩湖?如果你想知道,改明兒個我去打聽打聽。」

  「姐姐會不會是被逼的?」她寧可這樣想。

  「被張大人逼?可能性應該極小,你想想看,你姐姐可是王妃,誰能逼得動她?除非是皇上,不過皇上才不會這麼無聊。」

  「皇上?」

  「若皇上真做了這種事,師哥一樣不會善罷甘休。」

  「若是受人所逼,那姐姐就太可憐了。」紀晚櫻懷著無限感傷。

  「師哥怎麼會綠雲罩頂卻沒早些發現?」

  「我還是不相信姐姐會做出這麼糊塗的事來,有誰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有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無力感。

  「現在查出來有何用?逝者已矣,來者可追。師哥都不願追究了,我們又何必往下查呢?」

  「這事關係姐姐的清白,以及杳兒生父之謎,我不能不查。」

  「到時師哥又會受到第二次傷害。」

  「我會很低調。」心意已決,她不想放棄。

  「原來杳兒不是師哥的孩子,所以師哥對杳兒才會既冷淡又關懷,現下我終於明白問題所在。」

  「杳兒一出生就注定不受爹疼,又沒了娘,如今我更是無法丟下她不管了。」

  「師哥不會不疼杳兒的,當然最好還是有你在身旁陪著。」

  紀晚櫻難以接受姐姐竟然做出對不起王爺的事,怎麼就是無法理解她的作為。

  「杳兒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我實在不知如何是好,希望姐姐在天之靈能保佑杳兒平安。」姐姐聽見她的呼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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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香椿見程穎浪在樹下泡茶,走近說了句:「怎麼,心情不好所以在黃連草裡彈琴?」

  「什麼意思?」程穎浪不明白的問。

  「苦中作樂啊。」

  「你不請自來,有何貴事?」

  「來看看你這個失意人。」她可是一片好心。

  「有什麼好看的?看來看去都一樣,我也不會因此更好過。」他沒好氣地道。

  香椿微笑著,今天她並不想找人吵架,她是為了安慰她而來,兩人如果又吵架就沒意思了。「請我喝杯茶如何?」

  「要喝就喝吧!」他倒了一杯茶遞給她。

  她喝了一杯,又要了一杯。「天涯何處無芳草,你又何必單戀一枝花呢?」

  「你非局中人,自然無法體會我心中之苦。」他的心已死。

  「局外人看得更清楚,就端看你這局中人能不能聽進我這局外人的話了。」

  「你想說什麼?陳腔濫調的話就別說了,我沒興趣聽。」大道理誰都會說,畢竟事不關己嘛。

  「你什麼時候回湖南?」她自顧自的問。

  「你問這麼多做什麼?」他看了她一眼。

  「如果你真這麼痛苦,不如回鄉療傷,留在這裡只會愁上加愁。」

  「晚櫻不走,我就不走。」他還是捨不下她。

  「人家現在是等著嫁給師哥了,如果沒有意外,下個月就要成親了。」

  「意外,會有什麼意外?」程穎浪心中又升起一絲希望。

  「提前舉行大婚嘍。」她眨眨眼,故作俏皮地道。

  「廢話!」害他白白高興一場。

  「這個時候能有人跟你說廢話、聊天,你就該感激不盡了,還意見這麼多嫌東嫌西的。」

  「你可以不要來找我啊。」真不知這女人來這裡做什麼?

  她撇了撇嘴。「少自怨自艾了,歎氣歎到死也改變不了事實。」

  「我偏愛自怨自艾,關你什麼事?」

  杜香椿看了看四周。「張大人不在?」

  他若有所悟地一笑。「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是為了潮舟而來。」

  她微愣。「我幹嘛為了張潮舟大人而來?」

  「追求他啊,不過你最好死心,我家妹子已經捷足先登,你沒希望了。」

  她翻了下白眼。「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瘋,不然就是喜歡做白日夢、胡言亂語。」

  「別裝了,我一眼就能看清你的企圖。」他笑笑。

  杜香椿氣得扭頭就走。「懶得理你。」

  「小心,別賠了夫人又折兵。」

  第十章

  鏡水宮

  「濤兒,你的親事雖是哀家的意思,可人是你挑的,應該能白首偕老才是。」郭太后語重心長地道。

  「母后,晚櫻是個好女孩,我會珍惜她。」

  「光是珍惜有什麼用,要多陪陪人家。」

  朱序濤臉一沉。「母后的教誨,孩兒會謹記在心。」

  郭太后雖不曾親口問及兒子前次婚姻的種種,可總是有耳聞。

  「張鐵軍一家人,你命他舉家上下七十多口遷離京城,皇上前日收到張家告御狀的陳情書,你可知此事?」

  「孩兒知道。」

  「你預備如何應對?」

  「張家人根本不知道張鐵軍做的醜事,如果真鬧開他們會更難看。」

  「他們不知道?」郭太后問。

  「說清楚就傷人了。」

  郭太后頷首。「是傷人。」

  「母后,這事孩兒會小心處理,不會落人話柄,張家人有意見是因為他們以為張鐵軍為人所害,他們不知張鐵軍乃畏罪自殺。」他不說殉情,他不喜歡這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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