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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望舒 「她是莉頤進入KLM工作後認識的學姊,我有去參加她的婚禮,知道她她是你以前的女朋友。」喜萌簡單敘述了兩年前在學姊婚禮上看到唐諾的情形。 「這世界真小啊。」他輕歎。 「是啊。」她點頭。「跑來機場,其實是因為我想知道--學姊跟你交往的時候,是不是也碰到和現在一樣的問題。」 「我來找莉頤,也很類似吧。不過」唐諾笑得略僵,還是坦誠道。「我對感性的思考不夠敏銳,我想來問莉頤,她知不知道我們之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喜萌笑了,燦爛地笑了。「真的嗎?」原來,他也想為他們的感情努力,不是她孤軍奮戰,不是。 他感歎。「你今天一直懷疑我哎!」 「因為我覺得阿諾好像不大一樣,不曉得,我就是有這種感覺!」她俏皮地眨了眨眼,殘存兩人間的最後一點尷尬,就此煙消雲散。「阿諾,我要抱你!」 「不嫌我邋遢的話,儘管抱。」他笑著張開了手臂。 喜萌立刻鑽進久違的寬闊胸膛,嗅著他混著汗水的味道,覺得好安心哪!她輕輕吐了話。「阿諾,好久不見,我好想你。」 他的雙臂垂在她腰後,任她的額枕著他的肩。唐諾在她耳邊低低說:「喜萌,我也想你,而且比我原先以為的還要想。」 「所以,你去找我?」 「嗯,我知道很難找得到,但我就是想找你。」 聽他這麼說,喜萌沈靜了下來,就只是偎著他,許久,才小小聲地跟他道歉。「對不起哦。」 「不,是我要謝謝你。」唐諾自我調侃道。「要不是這次,我還不會這麼深切地體會到自己是個感情低能兒。」 「感情低能兒?沒那麼誇張啦!」哈哈大笑後,是情緒的沈潛,心情的坦白。「每對情人都有要闖的難關。那天,我有種感覺,我們兩個人好像可以相處得很快樂,但真正面對難關--我說的不是現實裡的難關,而是溝通上的,好像只有我一個人汲汲營營的。有時我會想到那段初戀,慶幸至少現在還能享受甜蜜,但愛情需要兩個人一起闖關,少了你的努力,沒關係,我可以加倍用心、加倍喜歡你,只是這樣很容易累,呼呼」 唐諾終於明白他們之間出現的問題了。「那現在還累嗎?」 「累!」她說得爽朗。「不過是玩得很累,感情呢,倒是動力十足。」不單因為離開六天的充電,更因為眼前的這個唐諾。 「你去了哪些地方?」他的手在她後腰輕輕拍了下。 「這個嘛」忽然,喜萌脫出他的懷抱,笑瞇瞇地牽了他的手就往外面走。「這個呀,我們回去再說吧。」 「回去?現在?那凡珍和莉頤」 「我想,我沒有必要找凡珍學姊,你也不必找莉頤了,而且」她笑。「阿諾,我現在只想跟你說話哎!」 「唔喜萌,有沒有人說過你重色輕友?」唐諾也笑了。 「咳哈哈哈!有啊,就是莉頤!」 「」 就這樣,唐諾和喜萌背著各自的大背包,身上還覆著各自的旅途塵汗,就像兩個相偕遊玩多日的大孩子,手牽著手,一起走出了機場。 一起,回台北。 在二十五歲即將結束的日子,愛情就是愛情! 開始是場偶然與巧合,而終點 不會有終點! 如果兩人願意繼續,愛情,就不會有終點。 喜萌,這麼想,這麼期盼,這麼相信。 緣結 「我陪你去。」 「沒關係,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反正前後就半個小時而已。」 喜萌繼續遊說:「拔牙真的很痛哎!你確定不要我陪?」 透過話機,他的聲音聽起來還是很迷人,然而,咬字就真的沒辦法像平時那麼清楚了,可見他的牙齒痛得多厲害! 「我是怕你麻煩。」一隻手按壓著右頰,唐諾勉強說道。 「你跟我客氣什麼!?更何況今天是星期六,不用上班,哪裡麻煩了?」 糟糕,藉口快讓他編光了,唐諾只得使出最後絕招,忍著疼說:「嗯,時間差不多,我該出門了,不直接去診所那邊,我怕會遲到。」 會遲到?分明是藉口嘛,不想讓她陪的藉口! 不過嘿嘿,沒關係,她已經事先研擬好對策了。 「那好吧,祝你拔牙愉快。」喜萌語氣微露無奈,至於她竊竊笑起的真表情,唐諾看不到,現在還看不到。 收了線,唐諾大大鬆了口氣。 說真的,他不是不希望她陪,而是怕在她面前丟臉! 人家都說,坐上牙醫診所的看診椅,沒人能當紳士淑女,因為,即將面臨的疼痛可能會讓人不顧一切地哀嚎、痛哭,就算忍得下來,那表情也是猙獰得嚇人。好吧,就算是個完完全全沒痛覺的人,光嘴巴張得老大的模樣就很具「笑果」了。 總之,他不想喜萌看到那樣的唐諾,無論是哭嚎的、掙扎的,還是可笑的。 唐諾拎著鑰匙,搭電梯直接到地下停車場,電梯門一開,最先闖進他視界的,是個笑得明亮的熟悉面容。是她,朱喜萌。 「嗨!」招招手、眨眨眼。 唐諾愣了下。「你怎麼在這裡?」 「剛剛那通電話,我是在你家一樓管理室打的。」揚眉,喜萌輕快地說。「這樣你就不必先去接我,咱們可以直接到診所去,那就沒有遲到的顧慮嘍,呵呵!」 呵呵?他想「嗚嗚」呀! 唐諾哭笑不得地望著她。「看來,我完全被你吃定了。」 「哦,你真的願意被我吃定嗎?阿唐先生,容我再次提醒您」喜萌勾住他的臂膀,抬臉向他,笑瞇瞇地繼續說。「您,已經從資優班畢業了。」 咳咳,唐諾這下尷尬了。喜萌完全猜到他不希望她陪著去的理由。 喜萌不再喊他「阿諾」、堅持要想個新稱呼的原因,就是那次出走後的結果。當時,雖然兩人在中正國際機場的不期而遇打破了僵局,但真正的溝通還是回台北後才一步步進行的-- 「我並不是要知道你所有的事情,但當你堅持什麼事都沒有的時候,我覺得好挫折,原來這一年來建立的親密這麼薄弱,我還是沒能讓你信任,即使是一點點脆弱,你都不願讓我看到。 「阿諾,我們不是陌生人,也不是普通朋友,你在我面前沒有必要做『阿諾』,沒有必要當個永遠不示弱的英雄,這樣只會令我難堪又難受。那時,我問你為什麼看電影心不在焉,就算你只說『有些煩人的事,讓我情緒不好』,我都覺得很足夠了。阿諾,在我面前,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要當『阿諾』?」 喜萌的話就像是面鏡子,讓他看到了自己,那個「唐諾」有張他從沒意識到的臉皮,原來他在不知不覺間是這麼辛苦地活著!? 他想了很久,知道必須從自己的生命軌跡去尋找這張臉皮的成形。於是,在之後的某一天,唐諾拿著向來被他放在角落的相簿去找喜萌。 「就像你看到的,我從小都是唸資優班,國小、國中、高中,這件事讓我爸媽覺得很驕傲,也給了我相當大的信心,畢竟資優班不是想唸就能唸的。可是,除了信心的建立外,資優班的競爭實在很激烈,無論學業或才藝,誰都不想當輸家,同學既是朋友也是敵人,這種感覺好惡劣! 「上了高中,我還是進了資優班,可那是『數理資優班』。說真的,對於數理,我不擅長也沒興趣,國中時或許成績還可以和其他同學拚一拚,高中就不是這個樣子了。當我決定選擇第一類組而必須轉出資優班時,我爸媽發了好大的一頓脾氣,卻不知道我鬆了多大的一口氣。只是,大概是在資優班待久了,所以習慣要把自己包裝得無懈可擊,到現在還是」他苦苦笑著。 喜萌凝視著他,極專注地,然後慢慢笑了、慢慢說了。「唐諾,你該從資優班裡畢業嘍,不能再賴在裡面了。」 看著她的笑靨,唐諾突然有些鼻酸,喉嚨發哽。 她伸出雙手,繼續道:「我在這裡,在資優班的外面。」 唐諾瞅著面前的那雙手,溫柔卻充滿了力量,像她。 「你來不來呀?」喜萌對他猛眨眼。「沒看到我在誘惑你嗎?」 被她的表情逗笑了,他的雙手覆了上去。「這不就來了!」 從那之後,喜萌再不願喊他「阿諾」,同時「阿唐」出現了。 唐諾怔怔想著,完全忘了牙痛這回事,直到旁邊的人開始搖晃他的手臂。「噯噯,你不是說要遲到了嗎?還杵在這邊做什麼?」 他笑了,答非所問地逸出了歎。「唉,這輩子,我只能當朱喜萌的狐狸了。」 「你的意思是,我已經馴服你了嗎,阿唐先生?」喜萌眸眼笑得晶亮。「請問你願意讓我陪你去看牙醫嗎?」 「可以,但你不許笑。」 「那如果我不小心笑出來呢?我是說如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