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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董妮 可他偏吃這一套!恭恭敬敬行了個揖,明明他也沒錯,但她一惱,他就忍不住要道歉了。「對不起,是我說錯話了,請妳原諒我。」 她靈動的水眸輕眨了兩下,嬌慎盡去,改露出一臉天真纏上袁青雨。「好吧!我原諒你了,不過你得教我武功。」 她倒固執,袁青雨卻只能歎笑。「練武很辛苦的,有我保護妳,妳又何必自日討苦吃呢?」 「我喜歡嘛!」她撒嬌地搖著他的臂。「好不好嗎?教我武功。」 他實在禁不起她的軟求,只得頷首答應。「好好好,只要度過了這兩場劫難,我便將一身所學盡數傳授於妳。」 「兩場劫難?」她記得只有一劫啊!幾時霉運加倍了?「除了西荻國的人外,還有誰想找我們麻煩?」 「除了秦嘯風之外,還能有誰?」袁青雨沒好氣地說。 「他!秦莊主做了什麼?」她怎記不起秦嘯風有干下什麼天理不容的大錯? 「妳快被他賣掉了,妳說他做了什麼?」 她張大了嘴,疑惑的神情上還是寫著兩個字--不懂。 「唉!」袁青雨長聲一歎。「妳以為秦嘯風憑什麼能夠不花一毛錢就請到足夠的守衛來保護妳?」天底下焉有白吃的午餐,用腳趾頭想也知道。 「憑什麼?不是朋友嗎?他自己都說啦!」 「得了吧!就憑那隻老狐狸的人望,別說請到足以保護妳的高手,就算他去跪、去求,也沒有人會來幫他的。」 「可我看秦莊主說話的時候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啊!」 「因為他有項秘密武器,只要有那東西在,別說請幾個高手了,要請幾百個高手也沒問題。」 上官歡顏失笑地搖頭。「你也太誇張了吧?什麼秘密武器這麼厲害,可以一次請來幾百個高手入莊?」 「紅妝帖!」袁青雨看著她纖柔的外表,嬌美出塵、溫婉可人,如此佳麗,別說吸引眾家公子趨之若騖了,即便送入皇宮,皇上也會著迷於她與眾不同的靈秀氣質,而大加封賞。「五年前妳才十二歲,可能沒聽過『十美莊』這名號。」」 「『十美莊』我知道啊!以前我常在客棧聽說書人說『十美莊』的故事。傳聞此莊內珍藏了十位天姿國色的大美人,誰能娶得十佳麗,那準是上輩子燒了好香,才能有此福分。但『十美莊』跟我們現在的情況有什麼關係?」 「因為『十美莊』就是『名媛莊』。」 上官歡顏粉嫩的頰漸漸褪了顏色。「傳聞,昔年『十美莊』廣發『紅妝帖』邀集天下英雄豪傑爭競奪美,參加者眾,其中更不乏皇親貴族、江湖俠士之輩,人人各顯本事、談文論武,只為博得美人一笑。其戰況之激烈堪稱百年難得一見,最後由八位當代俊傑抱得美人歸,『十美莊』之名因此名響天下。」 「沒錯。」袁青雨嘻嘻笑著。 而上官歡顏則結結巴巴地道:「如今『紅妝帖』再現江湖,那麼……秦莊主,他是打算……為哪個女兒選婿?」 「現下這座莊院裡就剩四人,其中我、秦老狐狸和老管家都是男人;那麼妳說他這回發『紅妝帖』是為誰選婿?」 她一根手指指向自己的鼻尖。「目下莊裡就剩我一名未出閣的姑娘了,難不成……」 「沒錯,就是妳啦!」袁青雨微使勁一掌拍在她肩上。「恭喜啦!妳就快做新娘子了。」 「開什麼玩笑?」上官歡顏跳起來大叫。「我又不是他女兒,他憑什麼為我作主婚事?」 「當然是因為他窮瘋啦!妳知不知道,秦嘯風嫁一個女兒最少收一萬兩聘金。而妳也看見了,如今名媛莊的景況是大不如前,為了重振家聲,妳說秦嘯風會不好好把握他手中最後一點資產嗎?」 上官歡顏倒退兩步,跌坐在一旁的長榻上。「怎麼可能?聘金……一萬兩,那不是在賣女兒嗎?」 「一萬兩白銀還是最低價,我記得穆王爺娶名媛莊的九小姐時,除了聘金五千兩黃金外,另外還送了夜明珠十顆、白玉馬一對,珠寶古玩不計其數。」 「怎麼可能有這種事?」她瞪圓了秋瞳,完全無法相信娶個妻子竟要花費如此天價,那秦家眾小姐莫非俱為黃金所鑄,否則怎會如此值錢? 「那是因為……」他還沒說完!三記敲門聲便打斷了他的話。「原因來了。」他揚眉邪笑。 「八小姐!」門外傳來老管家的呼喚聲。 驚訝又浮上她雙瞳。「有事嗎?我已經要睡了。」 「莊主請小姐過房下局棋。」老管家在門外說道。 上官歡顏俏臉轉白又轉青。「那個……老管家,麻煩你跟爹爹說一聲,我今晚不大舒服,想早點兒睡,明天再與他下棋吧!」 「這樣啊……」門外的聲音有點兒遲疑。「那就請小姐好好保重,明日老爺會與小姐下棋、談詩、論文一番。」語畢,老管家走了。 上官歡顏整個人蹦上了半天高。「別鬧了,我哪會下棋啊?更何況是談詩論文了。」 袁青雨悠悠地吁了口氣。「秦家眾小姐之所以值錢就因為她們個個色藝雙全,莫說琴棋書晝了,就算要她們經商算帳都不成問題。娶到一位秦小姐,等於搬回一座銀子山,妳說天下男子能不趨之若騖嗎?」 聞言,她雙肩盡垮。「那我怎麼辦?」他說的那些才藝她一樣也不會啊! 他聳聳肩。「事已至此,我也沒辦法了。」 「你怎麼可以沒辦法?是你叫我來冒充的耶!」她奔過來雙手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你休想丟下我一個人逃跑,我……啊!我怎地忘了,我不會下棋,你可以教我呀!你會下棋吧?」 「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他一臉自得。 「太好了,快教我吧!」 「一晚能習得多少?」 「唉呀,能學多少算多少嘛!」 「明知失敗也要干?」他不喜歡白費力氣。 但她卻死不服輸。「沒試過怎知一定會敗?」 袁青雨瞧著她急切的側臉,忍不住笑歎她的天真,這世上焉有可以一蹴可幾之事?偏她不信邪,凡事總要試過再說,即便撞了滿頭包也不放棄!難怪老吃大苦頭。 但他卻捨不得罵她蠢,反而不由自主憐惜起她這種絲毫不懂得逃避的率直心態。 常年在江湖與官場上打滾,他早忘了什麼叫「單純」,使盡心機、耍盡手段,他為自己贏得「狡猾」之名。 可在認識她之後,一顆久歷凡塵而沾染上無數顏色的心卻不知不覺為她的坦率所吸引,跟她在一起,他覺得連骯髒的靈魂也變得純淨了起來。 「好吧!我教妳,不過妳可得咬緊牙關學,不准中途放棄哦!」突然,他也有了想要回復單純的心情。 「那有什ど問題?」她將單薄的胸膛拍得枰坪響。 一張溫婉可人的楚楚嬌顏、配上一副絕不服輸的率直心腸!交織而成與眾不同的惑人魅力,直誘得他心蕩神搖,忍不住張開雙臂將她擁進懷裡。「我真喜歡妳,歡顏。」 她愣了下,隨即笑亮了一雙燦爛明眸。「我也喜歡你。」 多單純啊!相比於這混沌不明的世間,她著實是個獨一無二的寶貝。此生能得她相伴絕對是他的福氣。 若問上官歡顏有沒有後悔冒充秦湘影?那答案肯定只有四個字--後悔死了。 尤其是在背了一晚的棋譜,背得頭昏腦脹後,卻仍被殺得毫無反擊之力時,心頭的悵然真不是筆墨可以形容的。 「我說女兒啊!妳是不是生病啦?」秦嘯風一邊撿著棋子,兩道狐疑的視線始終在她臉上流連不去。「往常妳下棋都很猛的,怎麼今天卻手軟腳軟,連昔日的半分力都發不出?」 上官歡顏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任她聰明絕頂,心頭強記了數張精妙棋譜,但在缺乏時間融會貫通之下,依然毫無用武之地。 「爹啊!女兒已經五年未曾下棋了,棋藝難免生疏嘛!」 「妳說的是沒錯!但也不至於退步到像個初學棋的人吧?」 猜得還真準,上官歡顏小吃了一驚,她確是個初學棋的人。 袁青雨瞧她裝得辛苦,一時不忍,便為她出頭道:「其實秦小姐的棋藝還好啊!方纔她也下了好幾著精妙手法,只可惜後繼無力。」 「有嗎?」秦嘯風將棋盤前前後後重看了三遍,還是找不出袁青雨所說的妙著何在? 袁青雨伸手將一支紅車挪回原位。「比如小姐方才行的這一棋,若她在走車後,隨即再推馬前行,請問莊主要如何應付?」 秦嘯風直瞪著因袁青雨一棋之故而情勢丕變的棋盤足足一刻鐘,不得不擊掌叫妙。「原來還有這一著,老夫可算見識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