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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綠痕    


  「現在朝中局勢草木皆兵,只要他一投靠我的消息傳出,朝中的政敵想必會找他麻  煩。」亮王不把她的臉色看在眼底,反而還有條有理的分析,「我身為皇子,在宮中安  危無慮,即使沒有你的保護也無所謂,但他就不同了,若是沒你的保護,他的性命隨時  都有危險。」

  「在朝為臣,他難道連護己的能力都沒有?」身居六部首輔大臣之一,會連一個保  護他的人都沒有?而且以他的模樣看來,他哪像是需要人保護的?

  亮王慎重地向她否認,「沒有。因為他只是一名文弱書生,所以我才要將他的安危  交給你負責。」

  「我可以不笞應嗎?」直覺就不想靠這個男人太近的未央,想也不想地道出心中的  不願。

  「不行。」亮王笑意可掬地向她搖首,並且試著不去看那個站在未央身後,此刻也  在偷笑的戰堯修。

  未央緊抿著小嘴,滿心不情願地接下亮王的命令,努力的壓抑下一想到要與那個男  人相處就蔓布全身的異燥感。

  戰堯修滿意地朝亮王拱手,「亮王,我先回府了,往後的事,咱們改日再議。」

  「好。」亮王也點點頭,並朝未央揚手,「未央,麻煩你代我送他出殿。」

  戰堯修才踏出太極殿沒幾步,在他身後送他出殿的未央,便動作迅速地將他拖拉至  殿外花園的僻靜角落裡。

  她專注而又探索地看向他的眼眸,「你接近亮王有什麼陰謀?」

  也不管她的眼底帶有多少敵意,戰堯修刻意地低首在她的耳邊輕聲呢喃:「我的陰  謀和你相同,都是想為亮王篡位奪朝。」

  洶湧的震顫迅即爬土未央心頭的每一處,他那徐綿柔緩的嗓音在她耳邊徘徊不去,  不但令她的耳際溫熱熱的,也讓她那向來雪白的容顏添上了一抹緋紅。

  「撒謊。」她暗暗用上幾分內力推開他的胸膛,並且下意識地退了幾步。

  戰堯修笑笑地撫著自己的胸口,一副受傷的模樣,「喲,好凶哪。」

  「老實招出你的目的。」未央根本不管,也不想分辦他是痛真的還是痛假的,一把  抽出女媧劍指向他的頸項,「你接近亮王到底是想做什麼?」

  戰堯修一手撫著臉頰,還頑皮的對她眨眨眼,「恪將軍,在下只是一名區區文弱書  生,若是你想將我剁了,請你在下手時可要對我溫柔點。」

  「你真的沒有別的意圖?」未央沒好氣地盯著他那輕佻的模樣,負氣地收回劍。

  戰堯修神色一斂,目光清明地看向她,「我只有一個和你相同的意圖。」

  為了他那肅冷的表情、他那不同的面貌,未央有一刻的怔仲。她能感覺,他正用那  雙眼在催眠她、說服她,要她去相信他那雙看不清的眼眸,而令她感到奇異的是,此時  ,她竟沒來由的對他的話深信不疑。

  她不懂,為什麼會是他?為什麼他會是她生來第一次會想全然相信的人?她在心中  百般地說服自己,這都是因為亮王信任他的緣故,她才會對他有此感覺。

  許久的沉默過後,她定看著他的眼告訴他,「好。三日後我就進駐你的府邸。」

  戰堯修朝她伸出手以示友誼,未央猶豫了許久,才將玉白的小手放在他的掌心中與  他交握。

  兩掌合密的掌心隱隱傅來的熱度,令未央微蹙著眉,彷彿她全身的每一處都活躍了  清醒了起來,某種東西正蠢蠢欲動,似要破繭而出。她難受得想將手抽回,但他卻緊握  著不放,緩慢地將她拉至面前並執起她的雙手,眼眸專摯地看著掛在她雙腕上,兩隻色  澤紅艷似火、形如腕環的銬鎖。

  「這把銬鎖......」他的音調變得異常的沙啞低沉,它把你鎖得難受嗎?」

  「與你無關。」受不了與他氣息交錯的紛亂感,未央轉過芳容,使力地想掙開他的  牢握。

  戰堯修忽地握緊了她的手腕,絲微的疼痛讓未央又回過頭來,然而就在此時,她卻  看見,他正執起她的雙手,在手背上分別落下輕吻。

  未央水似的明眸怔怔地睜大,在她還來不及響應之前,戰堯修又將他們兩人的距離  拉得更近,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她。

  「你錯了。」他伸出一指輕點著她嫣紅的唇瓣,「你的一切,都與我有關。」

  「為什麼?」未央的眼眸被他的牢牢鎖住,想逃離又想停留的感覺在她心底不斷地  掙扎著。

  戰堯修的指尖輕輕巧巧地滑過她那花瓣般的芳唇,迷魅又挑誘地在她的耳邊低語:  「因為,你是我美麗的曇花。」

  第二章

  就在戰堯修私下會晤亮王的那日,朝中戶部首輔大臣段凌波的府邸裡,分別來了工  部、刑部、兵部等首輔大臣,在夜燈初上的時分,也在那裡展開了一場秘密會議。

  雲掠空坐在桌旁,兩眼緊盯著把他們一個個統統叫來,然後卻又杵坐在那裡噤聲不  語,一臉挫折的段凌波。

  他不耐地敲著桌沿,「查出來了沒有?」上回凌波說是要去查出戰堯修的底細,現  在也查過了大半個月,他到底是查出來了沒有?

  「查不到、查不到......就是查不到!」辦事向來無往不利的段凌波生平首次踢到  鐵板,令他不禁煩躁地捉著發低嚷。

  宮上邪有些訝愕,「連你都查不到?」手中擁有最多密探的段凌波,居然會查不出  一個人的來歷?

  「無論我派出多少探子、名少精銳,甚至都快把皇宮給翻了過來,就是找不著任何  關於戰堯修的資料。」段凌波實在是想不透,一個能夠在朝為官的人,居然會什麼資料  、背景都沒有,簡直就像是個平空冒出來的人一樣。

  「司馬相國那邊呢?」思慮較遠的雲掠空撫著下頷沉思,「他是掌管吏部的,朝中  用人派命等人事都得經過他的手,他應該知道戰堯修的來歷。」

  說到這點,段凌波就更嘔了,「我派去臥底在司馬相國那邊的探子,也都說不知道......」

  「那戰堯修到底是打哪來的?他又是怎麼當上禮部首輔大臣的?」宮上邪不可思議  地揚高了眉峰,還是說他根本就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沒有過去、沒有背景,更沒有  人知道他是誰,這真的是人嗎?

  段凌波是很想說服自己,希望那個戰堯修真如宮上邪所說的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  可是那個把他們這四個好友緊握在掌心裡,時時命令他們辦事的戰堯修,偏偏又是個活  生生的人,於是他只能告訴他自己,是他的情報網太過狹小,所以才會查不出那個怪人  的來歷。

  雲掠空安慰地拍拍他的肩頭,「先別煩惱戰堯修那傢伙到底是什麼來歷,我們得想  想我們千辛萬苦所拼湊而成的八卦玉,該怎麼從奔戰將軍的手中拿回來?」

  「要把八卦玉搶回來嗎?」一想起八卦玉被搶走的過程,宮上邪就迫不及待地想去  找那個竟然坐享其成,搶走他們八卦玉的恪未央。

  「戰堯修沒叫我們去奪回八卦玉,在他沒有進一步的命令前,誰也不能行動。」

  段凌波反對的搖搖頭,「而且那個奔戰將軍的實力誰也不曉得,動手強搶的話恐怕  會有危險。」

  那個奔戰將軍是當著他們和司馬相國人馬的面,大剌剌的把那塊八卦玉搶走,有這  麼多人攔著她,她都能照搶不誤,可見她的武功可不只是不弱而已。因此在沒有絕對的  把握之前、他們還是先不要和那個女人硬碰硬比較好。

  雲掠空邊回想將八卦玉組合好那天所發生的情景,同時也記起了戰堯修曾經對他們  說過的一句話。

  「那天戰堯修說八卦玉是把鑰匙。」他百思不解地按著眉心,「倘若它是把鑰匙的  話,那它是打開什麼的鑰匙?八陣圖的嗎?」

  也是想不透的段凌波無奈地攤攤兩手,「誰知道?」

  「貞觀,你坐在這杵了老半天了,你是在發什麼呆?」宮上邪伸手推了推來到這裡  後,就未發一語的封貞觀。

  「我聽說......」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封貞觀,一開口就讓他們瞪大了雙眼,「戰堯  修是經亮王舉薦直接當上首輔大臣。」

  段凌波飛快地捉住他的雙肩直搖晃,「你怎麼會有這條消息?」這個小氣鬼平日不  都是忙著審案嗎?他是怎麼挖到這種小道消息的?

  「亮王親口對我說的。」封貞觀格開他的手,淡淡地看著他們。

  「亮王?」其它三人又紛紛瞪大了眼。

  封貞觀頗不屑地看著這群辦事效率差的死黨,「想知道消息的最好方法就是開口問  ,與其派了一大堆探子去四處打探,還不如親自去找人問較快。」

  宮上邪不安地推著他,「你......問了哪些人?」

  「皇上、監國、司馬相國、太子益王、嘯王還有亮王。」封貞觀面無表情地把他問  過的人名一一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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