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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綠痕    


  在第三天的夜裡,封貞觀睜開了眼,也才讓疲累不堪的若笑終於放下懸宕在她心中  已久的那塊大石。

  剛醒來的封貞觀。神智恍恍悠悠的,在腦際稍微清醒一點時,他立刻緊張地轉首尋  找那個若笑,想要看看她到底是怎麼樣了,直擔心她會遇上慈威那個殺手而慘遭不測…  …可是當他一轉頭,他卻愣住了眼眸。

  他從沒看過這麼憔悴的若笑。

  他的目光不捨地流連在靜靜坐在他面前的若笑臉龐上。她是怎麼了?一張美麗的小  臉變得好清瘦,盈盈似水的眼眸底下,積藏了厚重的黑影,可是她的臉上卻帶著感激的  笑意,一瞬也不瞬地盯著他好不容易才又睜開來的眼眸。

  她為什麼要對他這麼笑?而他,為什麼第一眼想見的人就是她?他為何要為眼前的  她感到萬分憐惜,並且好想將她摟至懷裡來安慰疼惜?

  「我昏了幾日?」他試著不去看她的眼眸,淡淡地問。

  「一日。」

  封貞觀轉首看著自己的週遭,發現她把他安置在軟綿綿的乾草堆裡,而這破廟的窗  角一點也掩不;住外頭吹襲進來的霜雪,可是他的身上卻沒有半點了雪跡,只因為她以  她的身子來為他擋風避雪,並在他的心頭,因她而泛過一陣的不忍。

  「你請大夫來過?」他看著藥爐以及四散在地的藥包,回頭看向那個正試著將窗子  關牢的若笑。若笑關好窗子後,走至火堆前將自己的身子烤暖,「大夫說,你的五內並  未盡摧,不過傷勢很重,內力也流失了大半。」

  封貞觀試著想動,但她卻飛快地按回他。

  「你還不能起來。」三天內能夠醒來就已經算是奇跡了,他是又想逞強什麼嗎?

  「別碰我。」封貞觀避開她的手,突然覺得,她的碰觸令他難以忍受,彷彿像是會  燙著了他一般。

  為他緊緊懸著心房已足足三天的若笑,在聽到他的這句話後,熟悉的火氣又冒了上  來。

  這個小氣鬼,一點也不明白什麼叫知恩報恩,在這個節骨眼上頭,他還是把她看得  那麼低下卑微,連碰也不讓她碰?他也不想想,若不是有她這個瘋子四處地為他奔波,  他老兄可能老早就去見閻王老爺了,這男人……一點也不看在她救了他的份上,他還是  死性不改,還是那麼做?

  她氣沖沖地將他硬按回草堆裡,並且飛快地點了他的穴,讓無法移動身軀的他,只  能瞪大了一雙狠眸盯著她。

  「解穴!」』被人制住的封貞觀,氣火地對這個性子他老是摸不清的女人大叫。

  她高高地揚起小小的下頷,「辦不到。」

  「馬上放開我!」他試著想要以自己的內力震開穴道,可是流失的內力卻讓他虛弱  得使不上勁,不能如他所願。

  「不行。」她別有深意地回眸一笑,「因為我得好好照顧你這個傷患。」以前受過  他太多的「照顧」

  了,此仇不報更待何時?她當然得好好回敬他一番。

  封貞觀吶吶地看著她兩手捧著湯碗吹涼藥汁,而後端著湯碗,輕巧地將身子湊了過  來。

  「你想怎麼照顧?」要喝藥他自己來就行了。她到底是在笑些什麼?

  「我想這麼做。」若笑朝他眨眨眼,舉碗飲盡湯碗裡的藥汁,而後隨即將唇印在他  的唇上,仿照他曾做過的模式,一口口地將藥哺進他的嘴裡。她似回味般地舔舔唇角,  「這只是大夫開給你的藥方,它的療效也只有能治治你受創傷的五內。可是它並不足以  救你的性命。」

  封貞觀的臉色變得很陰寒,「你……」她又在報仇?她居然把他的手法全都學去並  且拿來對付他。

  若笑始然自若地自衣袖裡掏出一隻小小的繡囊,並從中倒出了一顆香氣四溢的藥丸  ,將藥丸遞至他的唇邊。

  封貞觀硬是不開口,不肯去吃那顆不知是毒還是藥的鬼玩意兒。

  她輕佻著秀眉,冷看他那副抗拒的模樣,「喲,你也是個吃硬不吃軟的人啊?」

  「凝若——」封貞觀在她用手掰開他的嘴時,他方想破口大罵,那顆小小的藥丸子  就被她輕輕送人他的口中。通過他的喉間,直滑溜至他的肚裡。

  「你剛剛吞下的,是我在蘇州時以萬金買來的療傷聖藥,只要服了它,一定可以保  住你的性命。而且還可以恢復你失去的內力。」她笑拍著他的臉頰,緩緩地安他的心,  「你大可放心,只要你傷好了,你還是那個無人能敵的封貞觀。」

  他緊斂著眉心,「為何要救我?」

  「因為我要你欠我。」她救得愈多,他也欠得愈多,到時高高在上的人,可就不一  定會是他了。

  「我不會還。」誰要她多事來救他?就算她救他千次百次,他也不會還這個女人半  分。

  她自有應對的良方,『那我只好折磨你了。」敢欠她人情而不還?他還是古今第一  個。

  封貞觀愣了愣,「折磨?」』她一個女人能折磨男人什麼?

  「對。」她巧笑情兮地朝地點著頭,「我要好好的、慢慢的把你曾經整過我的份分  都討回來。

  「你在做什麼?」當她開始剝開他的衣衫時,他瞪大了眼問。

  「套一句你曾說過的話,」她扯開他的衣襟,讓他的胸膛露出來,「你凍得像條死  魚。」

  封貞觀的眼眸霎時全都聚焦在她開始輕解羅衫的動作上,看她緩緩地褪去了外衫,  只留下一件褻衣蔽體。

  他暴怒地問:『你這條活魚又是在脫什麼?」他冷他的,她脫個什麼勁?她又想搞  什麼花樣?她輕輕巧巧地將身子覆在他的身上,在他的唇間一字一句地告訴他,「我—  —要——溫——暖——你。」

  就像是一匹上好而又溫暖的絲綢覆上了他的身軀,漫天的香氣襲向他,她那一身凝  滑柔細的雪膚,細細地滑過他身上的每一寸肌理,如同芳香的鋼被密密地蓋著他,將冷  意都隔絕在外,驟起的熱火反而開始在他的身體的每一處開始燃燒。忍。

  震撼無比的封貞觀,此時此刻只能想到這個字。他必須忍、忍、忍,他必須忍著不  去想她帶給他的種種肉體上的意念,他必須忍住體內那有如千軍萬馬在奔騰著的感覺。  他知道這只是她的挑逗,她是存心的,她只是刻意的要激他,他不能受誘,他不會上當  !

  可是……這簡直是種令人受不了的煎熬!

  若笑悄悄地在他的胸膛上滑動著,感覺他急速起伏的胸膛逐漸變得燙熱,愉快的滿  足感,泛滿了她的心頭。

  「我的身體,暖和吧?」她挨在他的耳邊輕呵著熱氣,「你……享受嗎?」

  不能動彈的封貞觀氣急敗壞地吼著,「立刻離開我的身上!」

  「我偏不要。」她就像尾滑溜的魚兒,在他的胸坎上游過來溜過去地,」雙蔥白的  玉指,也趁勢在他的身上摸索著。

  「你這個女人……」封貞觀緊咬著牙關,極力壓下被她指尖撩起的燥熱感。

  「想說什麼?」她俯在他的面前,咬著他的唇問:「我賤?」

  「知道就好。」他怒目以對,仿似恨她人骨。

  「對,我是賤,我很不要臉,我還很風騷浪蕩。」

  她妖冶地媚笑著,輕咬著他的耳朵,「想不想看我是怎麼個蕩法?」

  他想也不想地就大聲回拒,「不想!」

  「恐怕由不得你喔。」她提醒他似地在他耳上用嘴咬,也給他咬出個紅痕來。

  封貞觀眼睜睜地看著她的雙手撫上他的臉龐,以指尖畫過他臉上的每一處,隨後又  用她那軟軟的唇瓣如法炮製,芳香沁人的吻,有時輕輕拂過他的唇,有時又頑皮地在他  的唇上輕啄,空氣裡頓時氾濫著濃郁得化不開的春潮,充斥在他呼吸的每一個方寸之間  ,陣陣熱浪,一波又一波地拍擊在他的心房上,簡直令他忍無可忍。

  她將貝耳貼在他的胸前,聆聽著他跳得又快又急的心音。

  「你可以對我冷漠,你也可以對我視而不見,但你不是沒有感覺的對不對?」如果  他真是木頭人,那他現在就不會心跳得那麼急了,而且他更不會忍抑得漲紅了一張俊臉  。

  封貞觀死都不肯承認,「不要太高估你自己…「你打算騙你自己多久?」她又如媚  如惑地撫著他的唇,在他耳邊哺哺輕吟,「嗯?」

  無計可施的封貞觀乾脆閉上眼,不去看她那差點就勾走他的心的笑意,可是她那銀  鈴似的笑聲卻不停地在他的耳邊徘徊著,一朵又一朵像花般的指觸,也不停地輕點在他  的身上……忽然間,一股淺淺的痛意令他不得不睜開眼來,因為,她居然咬他!

  若笑像是在嘗著一道美食般,慢條斯理的啃咬著他頸間的肌理,她口中暖烘烘的熱  氣也在她將唇印上他的頸間時,牢牢地附在他的頸上,這讓封貞觀的眼中幾乎冒出星火  ,而她還不放過他,小嘴順著他的身軀向下啃吻,一路吻至他的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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