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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綠痕    


  宮上邪頓時興起一股決心,對自己下注,決定在她的身上賭一把。此刻他能做的,  就只有逼她、再通她。因為若是放得太鬆,他們兩人就只能落得像上回的下場,兩人都  傷心。

  他轉身走向房門,逼她在他離開之前選擇他。

  被逼迫是一種窒息的感覺,小小感覺胸口疼得就快因此而裂開了,他的每個動作,  突地在她的眼中變得極為緩慢。

  他的眼眸不再流連在她的身上……他緩緩地轉身走向門邊……他伸出的手就要接觸  到門栓……他就要離開她了。

  在宮上邪的指尖觸碰到門把之時,小小被他逼得不得不坦誠。

  她幽幽的啟口,〞我爰的人是你。〞

  宮上邪旋即轉過身來,眼裡盛滿了放手一搏後獲得的喜悅。

  〞是你,不是他。〞小小兩手緊緊環抱著自己,將淚水直往喉間壓下去,哽咽地低  喃,〞但,我不能選你,我必須嫁他……〞

  他怎會知道,她的爰,是住在靈魂最深處裡的煎熬?

  他怎會知道,她的心,是住在靈魂最深處裡的倩挑?

  他又怎會知道,只要她能夠自由,無論要她再選幾次,無論再經過幾次生死輪迴,  她都只要他而已?

  只是她要的永恆不能得到,她所求的永遠不能夠存在他的身上,所以即使她再怎麼  對他傾心,再怎麼因此而心碎,她還是得依循若上一輩子的輪迴,她還是得捨下他,必  須照著今生己被人訂下的鴛盟,嫁與已經將她緊緊束著的梁顏殊。

  在這場奪爰中,宮上邪嬴了又輸、輸了又蠃。一股細細的悲哀滲入他的喜悅裡,爰  恨顛顛倒倒地將他的心翻攪個不停。

  她眼眸燦燦地看著他,〞我能給你的,只有現在。〞

  〞你要現在,不要永遠?。

  她清晰明確地告訴他,〞我不求永遠,我情願什麼承諾都不要,只要你能給我的這  一刻,讓我在還能愛你的每一刻裡全心全意的愛你,為了你,我思不顧未來。但在期限  到了盡頭時,你不要留我,不要再有任何理由來阻攔我嫁他。〞

  如果她什麼都不能擁有,那麼她要得到他,即使必須付出極大的代價她也要得到自  己最初的情愛。她不怕流言可畏,不怕世人的眼光,不去想對與不對、該或不該,她只  求能夠在短暫中與他依戀相守。

  在相守過後,她會將他細細地存在心頭,而她也不擔心他會永遠無法忘懷她,他很  快就能將她忘記了,一年、兩年後,十年、二十年後,她將不復存在他的心底,她相信  如他這般偉岸、令許多女人傾倒的男子,一定可以從其它人的身上得到更美更完整的情  愛,在漫漫的時光裡,逐漸將她忘懷。

  〞遇見了你之後,幸福對我來說早就不重要了。〞她伸出雙手擁抱他,告訴他她所  想要的,〞我想要的人只有你,因此,不管梁顏殊往後會如何待我,我不會後悔。〞

  〞你以為我會讓你在成了我的人後再嫁他?〞宮上邪緊繃著身子,理不清此刻心頭  的喜與憤。

  她仰首堅決地請求,〞無論你如何憤怒、如何不許,再過七日我就要嫁入梁府了,  即使我不嫁,我舅父也還是會押著我嫁過去,所以,你不要為難我。〞

  〞你要用你的七天來了斷你我之間?〞他終於知道她想做什麼了。

  望著他,她突地感到一陣揪心的疼痛,〞是的,我要了斷前世今生。〞

  宮上邪的世界在瞬間傾倒,就像一隻水晶瓷瓶,自高處墜落,在碎成片片後,無論  再怎麼拾掇、再怎麼囊嵌,也不能回到原來的樣子。

  掛在他胸間的蛇蟠玉,驀地冷寒得不可思議,彷彿要刻進他身體裡的冷意令他徹底  清醒,決心不再回味那早已死去的前世,他要緊緊纏住她的現在,奪走她的未來,將她  吞噬在他的生命裡,不容得她擅自決定安排他們倆。即便他必須蠻橫強奪、凌霸劫愛,  這一次,他要主導一切,他不要再當個被動者!

  小小並不知他此刻心底所懷的謀思,只覺得他的表情似怒似喜,看不出他真正的意  圖。

  〞成全我好嗎?〞她再度柔柔的請求,把自己的一生擲窪在此刻上了,〞

  成全我與你當七天七夜的夫妻。

  前世,我不能與你結為夫妻,今生,最少讓我與你當七天七夜的夫妻後再與你分離  。〞

  宮上邪不發一言,急急的上前擁住她,將她捉進他的天地裡,捉進他渴盼得近乎疼  痛的身軀裡。他俯下身拉住她的唇,嘗盡她所有不悔付出的情意,拆下她的髮簪,任她  的發包裹著他們倆。層層重重的紗幕,悄悄地在床榻邊掩下,籠罩住裡頭人兒綿綿密密  的交織,不讓一絲珍貴的恣情漏出帳外。

  他們熱切地擁抱對方的一切,激情地融入彼此的體內。

  他們都很貪婪,都想多貪彼此的一刻,但同時,他們也都在沉淪。

  了斷,其實與開始是同樣地艱難,而這一點,小小並不知道。

  第七章

  不要說十天七夜,就是再給他七生七世都不夠!

  他不但不要她了斷前世今生,他還要將十天七夜延長,直至生生世世、天荒地老。  了斷?她願了他不可思斷!

  與小小共度了兩日之後,宮上邪強迫自己捨下她的軟玉溫香,決定馬上執行留住小  小的大計,而他第一個找的幫手,就是那個愛管閒事的凝若笑。

  凝若笑素來溫婉的嗓音,在宮上邪對她說完一長串話後,突然是拔高又尖銳。

  她氣抖地拍著桌面,「姓宮的,你再給我說一次!」

  「這種事還要我跟你說兩遍?」宮上邪不以為然地挑挑眉,「你這傢伙比狐狸還精  明,哪會不知道我打的是什麼主意?」

  「我是不敢相信!」凝若笑直瞪著這個笑得一臉邪惡的好朋友,沒想到前陣子還無  精打采的他,在兩天後居然又變得邪邪壞壞的,而且他壞的程度還愈來愈過分!

  官上邪懶懶地把玩著十指,「你最好是信。」

  「你居然敢要我幫你去做這種事?」凝若笑指著自己的鼻尖,」你有沒有說錯?我  是你的好朋友哪!」

  「對,就是你。」宮上邪大大地點著頭,把她當成能辦好這件事的不二人選。「朋  友有難,你就該兩肋插刀。」

  凝若笑簡直氣炸了,「你要我去把那個梁顏殊自小小的身邊搶過來,並且慫恿他取  消和小小的婚約?」

  宮上邪慢慢地幫她加述她沒說到的部分,「我還要你把梁顏殊迷得神魂顛倒,迷得  忘了他的祖宗十八代,再被踢出家門與梁家斷絕所有關係。

  最重要的是,他必須把小小忘得於乾淨淨,不計一切地毀婚只求和你雙宿雙飛,還  有,你必須把梁家的家產吃空掏盡。」

  既然小小不能毀婚,那讓梁顏殊毀婚總成了吧?而且封貞觀就快對梁家動手,他要  是不趕快叫梁顏殊當個敗家子把梁家的錢財敗光光,專門負責抄家的段凌波也勢必會把  梁家抄得分文無存;如果要保住小小往後的幸福,以及為了梁顏殊的性命著想,唯有這  個方法,才能夠兩全其美,也才能把傷害減到最低。

  「你有沒有為小小想過?」凝若笑撫著額,「她若被退婚的話,她就再也沒名聲了  」

  「你要有個正確的觀念,這麼做是為了小小的幸福著想,讓她看清楚梁顏殊到底是  個什麼樣的人,也好讓她明白她所托非人。」宮上邪還有條有理的同她分析,「只要你  拐到了梁顏殊之後再戲他,那時世人恥笑的將會是梁顏殊,小小不會受到任何影響。況  且梁顏殊若是真愛小小的話,他就不會受你的引誘。」「要我去引誘他?」凝若笑一雙  柳眉揚得老高,「為了你的計劃,你就可以出賣我這個朋友來幫你?」這是什麼朋友?  什麼不出賣,居然出賣她!

  宮上邪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你本來就是做賣笑這一行的,勾引一個男人,這  種差事對你來說再適合不過,我當然要出賣你去做。」

  「你……」她氣得五臟六腑差點走了位,「我是很同情你和小小之間的情事,可我  萬萬沒想到,你居然會連這種手段也使得出來!」

  「無毒不丈夫。」宮上邪的嘴邊漾出陣陣冷笑,「我絕不會把小小讓出去,無論是  誰訂下了小小;我都要把她搶回來,就算是耍陰的,我也要搶到手!」愛情本來就是一  場戰爭,而戰爭之間只有蠃家與輸家,他當然妥當個蠃家!

  「喂!」她忿忿地叉著腰,「你知不知道拆散人家姻緣是很不道德的?」

  「完——全——不一一知——道。」笑話,只要能夠讓他得到他所求的情愛,與什  麼道德何干?

  凝若笑愈想愈湊慘,「你知不知道小小可能會因此恨我一輩子?」她和小小是手帕  之交啊,要是讓小小知道了,她搞不好會因為眼前這個壞朋友而失去一個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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