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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綠痕    


  凝若笑躲在一邊直哀號,「老天,這下真的淒淒慘慘了……」

  「那傢伙哪一點比我強?」宮上邪使勁地搖晃著她,妒火一寸一寸地吞噬掉所有的  理智,「是他的床上功夫很行嗎?還是他也花了大把的銀子砸在你身上讓你樂得被他作  踐?或者是你根本就捨不得你的神女生涯?」

  他妒、他很,這一刻他狂憤起所有曾經磁觸過她的男人!而他更惱火的是她此時此  刻的神情,她的模樣彷彿是在嫌他多事似的,彷彿她會不得離開這個踐蹋自尊出賣靈肉  的地方……她怎麼能用這種眼神看他?

  然而,他更恨的是自己。為什麼他不能在她來到萼齋之前就遇到她?

  當她那樣親密地倚在男人的懷裡時,她很快樂嗎?明明她就有著與他相同的情意,  為什麼她要在承認後又將他甩得遠遠的?他到底是哪裡不配?論人品、論家世論情深、  論意重,他都比那個男人強,但她為什麼就非那個梁顏殊不可?

  「你……」小小聽得勃然大怒,奮力推開他的胸懷,然而用力過猛,使得她腳步踉  蹌地站不穩。

  撫著她極力推拒的胸口,宮上邪用一種陌生而冷漠的眼神看問她,憤怒難遏地拍著  胸膛,「既然你捨不得那個恩客,那你何不換個恩客試試看?你來試試我啊!我保證我  可以讓你從我身上得到更多樂趣!」

  話起話落間,小小拼盡全身所有的力量,狠狠地打了他一記,當巴掌聲響起時,小  小彷彿也聽見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一種零零落落、鼓噪喧囂的聲音充斥著她的耳鼓,在她的唇間。她嘗到了那不能負  荷的淚,她急急地轉身,逃離這個像尾狡蛇般咬碎她萌萌情意的男人。

  由於事情來得太快,宮上邪無法做出任何反應,只能怔怔地看著她那跑得又急又快  的身影,而他胸中的情意,正如她的遠去一點一滴地被她帶走。

  「喂。」躲完了風暴的凝若笑,歎息連連地推著像是木頭人的宮上邪,「親愛的朋  友,你被打呆啦?」

  「她……」宮上邪撫著臉頰頹坐在椅上,「她又打我……」

  凝若笑回在他的面前問,「剛才說得痛不痛快?」

  「賣笑的……」宮上邪緩緩地轉過頭來,「我剛才有說錯什麼嗎?」

  小小上一回打他的原因他都還沒弄清楚.而她又打了他一回。連連被打了幾次,他  總該知道是為了什麼而挨打吧?

  「有。」凝若笑的臉上不帶一絲同情,「而且你犯了兩個天大的錯誤。」

  「什麼錯誤?」

  「胡亂說一個清白的姑娘家和我一樣是倚門賣笑的,這是你第一個活該被打的理由  。」凝若笑說著說著也順手敲了他一記爆粟,看他能不能因此清醒點。

  「她……」宮上邪瞪大了眼眸,驚訝得無以復加,「她不是妓女?」

  「不是。」

  「你怎麼沒事先告訴我?」他兩眼一轉,轉而遷怒到這名知情不報的好朋友身上。

  凝若笑攤攤兩手,「你在對小小發瘋之前有問過我嗎?」剛才她已經提示過他好幾  回了,不聽嘛,怪誰啊?

  「那……小小她是……」如果她不是妓女,那她為什麼會在九萼齋裡?

  「小小既然沒賣笑也沒賣身。」凝若笑一手撐著芳頰,再度說出讓他後悔莫及的話  ,「這間九萼齋是小小的舅父開的,她的舅父在她雙親過世後就將她接來這裡住,所以  ,小小只是住在這裡的房客而已。」

  宮上邪忍不住拍桌站起,「什——麼?」

  「而你被打的第二個理由是……」凝若笑再徐徐爆出內幕,「那個梁公子也不是要  幫她贖身的,他是小小的未婚夫婿,他們倆半個月後就要成親了。」

  這下誤會大了!

  恍如平地一聲響雷轟地打在他的身上,許久許久,宮上邪就只是張大了嘴直愣愣地  瞪著凝若笑。

  凝若笑伸手拍著他的額際讓他回神,「你自己想辦法去向小小懺悔吧,親愛的朋友  ,這回我不幫你了。』」

  「小小!」

  ※※※※※※※※※※※※※※※※※※※※※※※※※※

  熱燙的珠淚不斷地湧進她的眼眸,在無法積蓄之後,紛紛自眼眶中傾洩而出,顆顆  晶亮的淚甫出眼眶,便急急地散落在迎面的南風裡。

  衝出九萼齋的小小,不顧路上行人的指指點點,一路直奔至西湖邊最為偏僻的大堤  上,當她彎著身喘息時,不肯歇止的淚點點地滴在堤上,就像她那顆碎成片片的心。

  原本一直儲存在她腦海裡,朦朦朧朧看不清且末成形的傷心,此刻全化成了鮮明的  現實,直朝她湧來。她看著自己曾那樣用力拍打他臉頰的掌心,此刻紅通通的,隱隱作  疼,而更令她心痛不已的不是宮上邪在盛怒之下的話語,而是他盛怒的原因。

  他迷戀她,他對她心動不已,他想將她佔為己有……小小忍不住緊掩著臉龐.讓她  的淚流進掌心裡。

  為什麼要讓她這般痛苦又欣喜?對於那個早在多年前許下婚盟的梁顏殊,她始終無  法意動也無法動情,可是這個早不出現晚不出現的宮上邪,即使他是個魯男人、壞男人  ,她也和他一樣的不能自己;就算他讓她傷心也好、落淚也罷,她就是放不下啊,他說  的字字句句她都拋不掉,怎麼也躲不開她自己那顆正似在嘲笑著她口是心非的心。

  一個冷漠的聲音在她的吸泣聲中飄過她的耳中。

  「苗小小?」

  小小淚眼迷渡地抬起頭,「誰?」

  一得到她的響應,一張沾著濃重氣味的帕子便自身後蒙上了她的口

  鼻。

  「晤……」

  小小抬起雙手想將緊附在她口鼻間的帕子撥開,身軀卻沉重得似灌了鉛,怎麼也無  法使上力。明暗交錯的光影在她的眼前閃動著,她再也無力動彈,沉沉地垂下眼瞼,恍  館間,她彷彿看到了一條似曾相識的甬道。

  一條不知通往何處的光明兩道。

  使用回魂香將小小迷昏的封貞觀,面無表情地看著懷中已然昏迷的女人,而後坐在  大堤上耐心地等著下一個目標的到來。

  「小小!」尾隨著小小追出九萼齋的宮上邪,扯開了嗓門用力地嘶喊著。

  聽到宮上邪的喊聲後,封貞觀馬上抱起杯中的小小,走向湖堤的邊緣,在估量好時  間後,不留情地將她拋入湖水中,並快速地躲至暗處。

  「到底是跑到哪兒去了……」奔跑至大堤上的宮上邪直喘著氣,正打算靠著堤岸邊  的柳樹休息一會兒時,湖中一抹載浮載沉的人影瞬間奪走了他所有的呼吸。

  他心神大駭地衝至堤邊,「小小!」

  在湖水中飄蕩著的小小,在一波大浪打來時,快速地沉進湖裡。

  宮上邪想也不想的就跳下水去,將她拉上了岸。他緊張地探著她的鼻息,發現她雖  是沉入水裡一下子,可是仍有著幽弱的氣息。

  俄頃間,柳枝輕搖、湖色氤氳的西湖畔吹起了措手不及的狂風,將漫天的黑雲全都  捲了過來,而那總是在午後到來的西北雨,霎時籠鎖住整座西湖。

  疾雨和狂風吹打得他們不停哆嗦,更是濕透了他們的衣衫,宮上邪環顧了一下四周  ,在不遠處看見了一座可以避雨的破廟。

  宮上邪趕忙帶著猶未清醒的小小先到破廟裡避雨。

  當他一踏進破廟的門檻,就靈敏地嗅到了一陣不尋常的味道,他小心翼翼地放下小  小,一手按在自己腰間的琅琊劍上。

  空氣中忽然急速湧進了一股濃重的芳香,綿綿密密地充斥在整間廟宇裡,令他不得  不掩住口鼻。但這香味……為什麼他會覺得曾在哪兒聞過?

  「這是……」他仔細的回想著這股香氣,腦海裡驀地躍出了一個時常施毒者的人名  。

  他立刻揚首四望,「貞觀,你給我出來!」那個應該在京城裡當官的青梅竹馬,怎  麼會大老遠地跑到這裡來給他聞這種東西?

  身在暗處的封貞觀翻了翻白眼,沒想到已經用了回魂香的最大劑量,居然還是迷不  倒宮上邪。這傢伙,抗藥性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強,嘖,找他麻煩……宮上邪在放妥了小  小後緩緩地站起身,兩眼不停地搜尋著光線不明的廟內,對著直不肯現身的死黨大吼,  「貞觀,你在搞什麼鬼?」

  一張沾滿回魂香的帕子轉眼之間立刻飛掩上宮上邪的口鼻,但宮上邪卻緊斂著氣息  不吸入分毫,反身一掌拍向身後朝他偷襲的封貞觀;誰曉得早有準備的封貞觀居然躍至  小小的身邊,作勢要將大掌拍向她的天靈蓋。

  宮上邪忙不迭地去攔下他的手,就在他去搶救小小之際,封貞觀已成功地將帕子蒙  上他的口鼻間,並用另外一手緊捉著他。可是不甘受擒的宮上邪仍是想掙扎,封貞觀只  好用劍柄朝他的後腦勺重重一擊,讓他不得不乖乖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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