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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綠痕    


  「我也說不上來。」當時一見到她,他什麼也無法思考,他所能做的,就是用這雙眼盡可能地掬取她的美。

  她試探性地問:「是不是一種莫名其妙的吸引力才讓你一直看?」

  「你也是這樣嗎?」雲掠空的臉上釋出了開懷的笑容,很高興知道在當時心動的人不只他一個。

  「嗯。」指柔偏著頭沉思,「我也解釋不上來是為了什麼。」她至今都還記得胸中的那份悸動,她一直都記得,這個讓她晝思夜念的男子。

  「但我現在知道我們當時為什麼會有那種反應。」雲掠空看著她頸間的風玉在月下瑩瑩閃亮,不禁衷心感謝她的身上有著這塊玉。

  「為什麼?」

  他游至她面前,伸手將她困在懷裡,「因為你我擁有風雲兩塊玉。」

  「這有關嗎?」指柔伸手為他撩開貼在頰邊的髮絲,直想著他為什麼突然在乎起這兩塊玉。她記得以前他根本就不把這兩塊玉當一回事,還說這兩塊玉在他的眼底一文不值。

  牢牢記著夢境的雲掠空慎重地頷首,「有。」

  「那時候我還沒有風玉。」她卻推翻他的話,不怎麼相信。

  「不管那時你有沒有風玉,就已注定是你了。」能夠這樣擁著她,他更加確信夢境裡戰堯修所說的每一句話。

  她愈來愈看不懂他臉上逐漸擴大的笑容,「什麼注定?」

  「注定你就是我今生在尋找的那個人。」

  龐大的喜悅急竄至她的腦海裡,她有一刻回不過神來,為他的話、他的快樂而有些張惶和喜不自勝。

  「你要找的人……是我?」指柔顫顫地扶握著他的肩頭,急於要他將她這顆被他忽然拉至雲端的心,得到一句落實的肯定。

  他捧起她的秀頰,在月下心滿意足地看著她,「是你。」

  「知道你要找的人是我之後呢?你要拿我怎麼辦?」指柔沒被喜悅沖昏頭,緊張地問他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還記得你的手絹嗎?」雲掠空漾滿笑意地將她遺失許久的手絹拎至她的面前。

  指柔不解地看他將那方手絹攤開了來,莊重仔細地覆上她的頭頂。

  「掠空?」她對他的舉動納悶不已。

  「我想拿你這麼辦。」仿若新郎倌為新娘揭蓋頭般,雲掠空緩慢地揭開她覆面的手絹對她微笑,「我要娶你過門,此時、此地。」

  溪畔花朵綻放的香氣幽幽地包圍著他們,盈盈的滿足感和喜悅滲進她的心底最深處,她接下他的手絹,明媚的眼瞳一瞬也不瞬地望著他。

  「你是真心的嗎?」她不要這是他一時心血來潮,也不要又是他的戲弄,她要他確實的心意。

  「因為你,我的這裡不會是鐵石。」他用一種輕忽迷惑的語調來蠱惑她,眸底寫滿了誠切,「我的心不是鐵石造的,這裡有一顆你要的真心。我是個有血有肉、有情有欲、有愛有恨的男人,我貪婪的想要你的全部。我雖沒有能力給你想要的一切,但我把我僅有的自己給你,我的一切都只屬於你。」

  對於他突如其來的真情告白,指柔幾乎忘了該怎麼呼吸。

  他執起她的手,喃聲低吐衷心,「你願不願把你的心交給我,讓我完整?」

  指柔聽著他魅惑的話語,又苦又甜的滋味在她的心頭迴繞著。苦的,是她知道他這個自私的男人要從嘴裡吐出這番話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令她為難得肯放下身段的他感到不忍;甜的,是他那番話赤裸裸的真心……其實他並不知道,只要他的一點甜言蜜語,就足以讓她毫無保留的把心獻給他,因為唯有他能夠完整,她也才能夠完整。

  她逸出淺淺的笑故意逗著他,「娶我過門,就只是為了讓你的心更完整?」

  「不,我只是想要獨佔你而已。」到頭來,雲掠空還是一個自私的人。

  「倘若我不答應,你是不是又要強迫我了?」她狀似為難地撫著小巧的下巴,一臉不情不願的模樣。

  雲掠空忍不住攏緊劍眉,開始擔心他過去是不是做過太多強迫她的事了。萬一她對他說一聲不呢?他是否真該像以往那樣不予理會,只要強迫她點頭答應就成了?可是,他並不想在這當頭對她強制的命令,他想聽的,是她心底真正的答案,他想要的,是她的願意允諾。

  看到他如此煩惱的模樣,指柔覺得她之前被他欺負的份這會兒全都討回來了。

  只要能夠與他朝朝暮暮相守,她願忘掉過往不再追認前塵,她可以照他所說的不在乎其它的人,不理會他以外的細碎點滴,只把他放在心頭細細珍藏。在他這雙濃情的眼眸底下,她發現她什麼都辦得到、什麼都能給,只因他的心中有她。能讓這個自私的男人深愛著,她還有什麼好求呢?

  「我給。」她以一記輕柔的物來解除他的煩惱,「不管你想要什麼我都給。是你說過我可以擁有你,那麼,你又何嘗不能擁有我?」

  「你……不後悔?」雲掠空的眉心瞬時舒展了,他喜出望外地將她環緊,生怕她會反悔。

  指柔棲靠在他的頭間,在他的耳際柔柔低喃,「只要你答應不放開我,我不會後悔。」

  他轉首找到她的唇,以吻封緘,「不放開,我絕不會放開。」

  月兒升至天頂,溫柔的光芒穿透濃密的柳蔭,灑落在他們糾纏的身影上。指柔喘息地環緊他的頸項,感覺他深深侵入她的體內,不留縫隙地與她貼近,讓彼此的心跳交織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哪顆心是誰的。

  第九章

  輕煙扯開了嗓門大叫,「段大人,少爺說誰都不准去打擾他,你不可以進去啊!」

  擅自闖入雲掠空居處的不速之客段凌波,快步在通往鍛劍房的長廊上走著,再次把雲掠空派來攔人的輕煙的喊聲拋在腦後,讓急得快跳腳的輕煙忙不迭地追到他的面前,伸長了兩手擋住了他的去路。

  他笑瞇瞇地把不死心想阻攔的輕煙推到一旁,「我又不是那個惹他厭的宮上邪,他會見我的。」

  「可是少爺說……」不想因攔人不力而挨罵的輕煙一點也笑不出來,反而很擔心自己的下場。

  段凌波友善地拍拍他的肩頭,「沒關係的,出了什麼事就由我擔待,而你也不用招呼我,我知道路怎麼走。」

  「段大人……」輕煙欲哭無淚地發現自已被段凌波的那隻手輕輕一拍後,不知不覺間就被段凌波給點了穴,只能眼睜睜地看他就這樣直闖鍛劍房。

  「掠空,我的伏羲劍又被封貞觀給砍壞了……」大剌剌把緊閉著的鍛劍房大門一腳踹開的段凌波,才一腳踏進室內,連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完,就忙著閃躲迎面飛來的火雲掌。

  猶帶著火苗的五掌印就烙在段凌波身旁的大門上,讓及時閃過的段凌波沒好氣地看著在爐前摟著指柔的雲掠空。

  他不敢苟同地指著身旁無辜的門板,「每次都用這種方式招呼來客,難怪外頭人人都說你學不會待客之道。你就不能改一下這個壞習慣嗎?」

  「你沒看見我在忙嗎?」軟玉溫香在懷,雲掠空以殺人的眼神驅趕著這尊礙了他好事的門神。

  段凌波咧大了嘴壞壞地笑,「可是我一點也看不出來你在『忙』什麼啊。」和一個美女躲在屋裡頭卿卿我我,這算哪門子的忙?

  「我……」指柔滿臉通紅地推著摟著她的雲掠空,「我先出去,你們慢聊,你快點放開我……」

  雲掠空一把摟回她,「該滾出去的人是他。」他可沒叫這個大忙人來這裡打斷他的好事。

  「你這小子現在是有異性沒人性了?」段凌波對緊摟著指柔的雲掠空挑挑眉,「虧我們還是一塊兒長大的死黨,好歹你對我說話也客氣點,別老開口閉口的要趕人。」

  「死黨?」雲掠空俊臉上寫滿了不屑,「愈來愈不要臉,難不成你是被宮上邪帶壞了?不要隨隨便便把我和你們幾個扯在一塊兒。」

  指柔在雲掠空的懷裡側過身,細細打量著這個自稱是雲掠空死黨的男人。看他的年紀和雲掠空差不多,長相斯斯文文的,雖然是一身簡便的勤裝,卻掩不住他的儒文氣息,尤其在他的腰際還繫了一個尋常百姓絕不會佩戴的官印。

  「這個人是你的誰?」指柔輕拍雲掠空的胸膛,邊看著那個被人損也滿臉不介意的男人。

  「鄰居。」這是雲掠空唯一能夠想到的稱呼,而其它的關係,他一概不承認。

  「怎麼說是鄰居?」段凌波笑笑地揮著手,才不管雲掠空的臉色臭不臭,親切地朝指柔眨眨眼,「風姑娘,我段家和他雲家是八拜之交,我們兩家已經結識了五百年,而我和他是一塊兒長大的好兄弟。」

  「段大人,我雲某可沒有你這種三不五時就來找我修劍的好兄弟,我想你該知道我家大門在哪。」一看到段凌波曖昧地瞅著指柔的面容審看,雲掠空馬上把指柔緊摟在懷中不讓段凌波再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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