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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劉芝妏    


  「走一走?」而且……陪他?單十汾更緊張了。

  「我有話要跟你說。」

  「噢。」她眼尖的瞟見自附近的人堆裡,幾道關切及好奇的視線掃來,敏感的耳朵聽到聲聲細瑣的竊竊私語,似乎,有人正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瞧。她只道:「你說呀,我聽著了。」

  「那走呀。」

  「啥?!」

  她愈是一副為難的忐忑模樣,寒契胸口的不耐與緊張愈是逐一攀憎,驀地,他一把握住她的腕臂,不由分說的將她扯著走。

  「寒契?!」

  「囉唆那麼多,反正你跟我來就是了。」

  單十汾邊走邊急著問:「可你要帶我去哪兒?」

  「隨便哪兒都好」微咬牙,他以一記凶眼逼退三、兩道閒敵的探詢視線。

  「還是你他好的想多招些閒雜人來看熱鬧?」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就閉嘴,少開口惹我生氣。奇怪了,我是妖魔鬼怪嗎?你幹麼怕得直發抖?」寒契心生不滿,眼角忽見機靈過人的苗杏果朝他晃了晃她手中拎了半天,卻始終沒人肯賞光的小毛毯,然後丟過來,他眼明手快地接住,單手俐落的披在單十汾身上,「不是說回房去加件衣裳嗎?怎麼你身上穿的還是同一件?」

  「我……忘了!」

  「就說你沒大膽嘛,總是忘東忘西的。」所以說他沒叫錯,呆妞就是呆妞。

  「披著,免得待會兒成了根凍柱子。」

  「其實我沒那麼冷的。」

  「媽的,叫你披著就披著,還吱吱歪歪的囉唆一堆!」

  「看不慣就別看。」儘管心口卜通、卜通的猛烈跳著,但,她的感覺並沒有消失不見。

  這人未免太得寸進尺了吧?老東嫌西嫌,她是在他嫌嗎?若不是這會兒過於緊張,哪可能由得他隨意吆喝呀。

  「幹麼呀,說你兩句就臭起臉來了,那改天我如果真的動手打起你來,你是不是要跟我拚命?」

  單十汾一愣,「你敢!」

  「沒逮到機會,你問我,我哪知道究竟敢不敢。」雖然看出她的臉色變了變,但寒契仍直言不諱,「況且,你那麼氣做什麼?畢竟我到現在都還沒有對你出過手,不是嗎?嘖,別廢話那麼多了,繼續走呀。」他推了推她的肩膀,示意她乖乖聽話。

  「走到哪裡?」

  「唉。」坦白說,他也不知道,塗佑笙曾建議他幾個「風水」絕佳的好地方,例如,沿著山拗緩緩流洩的溪水邊……好吧,那條溪流今兒個晚上應該還算清靜吧!

  「反正,你跟著我走就是了。」

  單十汾沒機會抗議,就這麼被地連拖帶拐的帶走了。

  可從頭到尾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塗佑笙的情緒還真是有點給他氣急敗壞。

  說到寒契這個魯男子噢……唉,真是敗給他了。

  對著他們的背影乾瞪眼,她連連踩著腳,咬牙切齒地猶豫著該不該跟上去,隨時可以做技術指導……

  「你相跟去找罵挨?」一旁,拓跋蒙長臂一展,將她正預情跟進的身形拉住。

  該怎麼說呢?阿契已經找他抗議好幾次了,再不盯著她,他怕呀說不定哪天她又禍從口出地惹毛了阿契,讓阿契卯起火氣發狠,那鐵定會出手打得她皮開肉綻的。

  「我又不是瘋了,也不是皮在癢。」塗佑笙沒好氣的努努嘴,「可是,阿契他……」

  「若命中注定是他的,他怎麼躲也躲不掉,你別去幫倒忙了。」

  「有沒有搞錯?說我幫倒忙?」哼,不識貨的一群古早人,她這麼聰明那,沒半聲感激就已經很要不得了,還嫌棄她的好心好意!

  睨了眼拓跋泉臉上的不贊同,再瞥向歡樂四溢的空地上……她退一步想想,其實,拓跋說的也沒錯呀,是他們的緣分就是他們的,她又何必在一旁汲汲於心?算啦,她不管他們了。

  第九章

  「這裡好嗎?」

  「呃?」寒契沒頭沒腦的來這麼一句,單十汾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恰當。

  什麼事情好不好?他是指這個地方嗎?但,是他硬拉著她過來的呀?那他問的是什麼意思?她不懂,也覺得挺莫名其妙的。

  「我看我們還是再過去一點好了。」東張西望了幾眼,他搔了搔後腦勺。「這裡好像還是太近了些,那些人碰上這種事情耳朵都特別尖,說不定會找個鬼地方藏起來……」他嘟嘟噥噥的,腳步未停地又往前走了一會兒。

  太近了?甚至開始自言自語,老天,她更不懂他究竟想幹麼了。

  「唷,你還杵在那裡做什麼?」見她沒跟上來,寒契側著腦袋催促著,「來呀。」

  「寒契,你到底是怎麼了?」依言上前一步,單十汾又停了下來,「這麼神神秘秘的,一點都不像你了,究竟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呀!」

  他再這樣怪裡怪氣下去,她就快要精神崩潰了。

  「我這不是要說了,幹麼站那麼遠,你是要我吼著嗓門讓所有的人都聽到我想說什麼嗎?過來啦。」

  「可是……」她覺得還是保持點距離,以策安全。

  「你要我過去將你扛過來?」他已感到不耐。

  算她怕了,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她緩步踱近。

  「走快一點啦,是有鬼在拖住你的腳是不……喂,小心一點。」忽地,寒契扯開喉嚨喊著。

  但,來不及了,單十汾腳下顛仆,一屁股跌坐在佈滿碎石的地上。

  喝……「好痛!」她哀叫出聲。

  「媽的!呆妞,你是沒長眼睛哪?」他急呼呼的衝過去,一隻大手立即將她自地上撈起來,「那麼大一個窪洞也沒瞧到,真搞不懂你那顆蠢腦子在想什麼!」

  單十汾十分委屈,「是你催得急。」還怪她?

  「那……那……你他媽的是怪我嘍?王八羔子,就算我的口氣急了一些,可沒人用手遮住你的眼呀。」他氣悶於心,但見她在倏然間白了臉,咬著牙便忍下來,隨意擇了塊乾淨石頭,小心翼翼地將愎中的她放在上頭,「腳有沒有怎麼樣?」

  「沒有。」她賭氣的扭起身子,拍開他搭在腰際的手。

  「胡說八道,我明明看到你的腳拐了一下,怎麼會沒事呢?」強壓住她欲起身的肩膀,寒契朝她齜牙咧齒,「給我乖乖坐好。」

  「我說了,我沒事。」

  「去,你說了就算嗎?」』見她不服,硬就是要起身,他惱羞成怒了,「你再試著站站看,信不信我立刻打斷你的腳?」

  「你不敢!」單十汾說得相當沒有把握。

  「試一次不就知道我敢不敢?」滿意的瞧她凜著蒼白的臉蛋乖乖坐正,他這才又將視線往下移,「現在腳踝有沒有覺得陣陣抽痛?」

  「沒……有……呃,有啦。」

  「看吧,還跟我嘴硬哩,說不定連腳筋都傷到了,偏愛逞英雄,幹麼,承認你受了傷,會議你少掉幾斤肉嗎?」瞪著眼,他猛然大歎幾聲,「你他媽的襪子穿著,教我怎麼看哪!」

  肩一垂,單十汾大歎無奈;老天,他該不會是吃錯了什麼藥吧?現下連她的樣子都犯著他了……喝,他想做什麼?

  「寒契?!」

  就在眨眼間,他的手竟已掀起她的裙擺,粗厚的措頭貼放在襪頭上,看起來就像要……

  「不脫下襪子怎麼檢視傷口呀。」寒契說得理直氣壯。

  她附議他的話,問題是,他未免也太理直氣壯了吧?一個未出閣的黃花閨女怎能容得他如此恣意的動起手腳呢!

  「看,你的腳踝都腫起來了,還想逞強。」

  是嗎?

  單十汾呆怔的眸子順從地盯著自己的腳踝,可腦子裡卻顫起一波波莫名的怔茫,似乎暈了頭的只想沉浸在他帶著暖流般的觸撫中,心底卻又有著極力想逃脫的衝動,掙扎的情緒在胸口翻騰,直到那份溫熱的肌膚輕輕覆上她白皙無瑕的細緻腳踝,她的心頭猛然一驚;剎那間,一陣陌生的哆嗦自腳底柔緩泛起。

  喝,他竟趁了在她恍惚間,動手將她的襪子褪至腳掌處……甚至欲將它完全褪下她的腳!

  單十汾不加思索地伸手制止他的意圖。「你想做什麼?」

  沒有吭氣,輕顰眉,寒契定定的瞪著覆在自己手背上那只尺寸差異過大的小手,犀利的眼眸掩上一抹說不出所以然的迷惘與沉醉。

  健康的深褐色與瘦削卻不脫豐腴的小麥色,熱呼呼的手背奧透著寒顫的掌心,這感覺真是……該死的好到了極點。

  「寒契?」好端端的又發起愣來,他令幾個究竟是怎麼了?

  「你的手挺漂亮的。」寒契不自覺脫口而出。

  「喝。」她這才察覺到自己的手還擱在人家手背上,「對不起……呃……我不是故意的。」

  「別退回去。」反手一握,他眼明手快的攫住她急欲縮回的手,併攏的大手捧著她摹然的小手,彷彿在突然之間,他又看癡了神魂,「姑娘家的手都同你一般纖細柔嫩嗎?」

  這輩子他也算結識了不少年輕姑娘們,可從來不曾花費半點時間去端詳她們的手。原來,這就是姑娘家的纖纖玉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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