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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劉芝妏    


  跟女兒扯了半天,談到這,羅素玉決定話題終止,該進行下一個步驟。起身,她順了順身上昂貴的香奈兒套裝,修飾得宜的柳眉挑動著胸口的得意,她朝女兒勾勾指頭,一副好事共享的雀躍。

  「媽?」

  「別浪費時間了。」

  「怎麼了?」汪左蓁詫異不解。

  「還怎麼了?走吧。」

  走?「上哪兒?」

  「先跟我回紐約去辦些貨呀,還能上哪兒?」半瞇著眼,她對著女兒的穿著嘖嘖作聲,眉心倏揪,一臉的不可思議。「天哪,我這會兒才注意到你竟然穿成這樣,嗟,枉費我還花了大把的鈔票送你去唸書,怎麼,學校沒人教你們怎麼打扮自己嗎?這,這怎麼見人呀?」傳出去,豈不丟了她的臉?

  「我又穿得怎樣了?」白眼輕翻,汪左蓁歎問。

  準是媽媽太誇張,故意嫌東嫌西的。前些時候,孟大哥也沒對她的穿著吭過什麼,所以,一定不是她穿得不得體;況且,棉質衣衫所費不多,穿起來又舒服,居家嘛,舒服最重要了。

  「又怎樣?不怎麼樣,只是寒磣得叫我覺得丟臉哪。不行、不行,想在婚禮上見人,你得買上一大堆的行頭才行。」

  「為什麼?」

  「還問我為什麼?」咋咋舌,她忍不住數落女兒的淺薄眼見。「要當新娘子的人,總不能一件隨隨便便的洋裝就了事吧!」

  「但,何必呢?婚姻貴在人心,至於穿著可以省一省吧?」白花花的銀子呀,無論荷包再怎麼飽脹,永遠也還有空位可以塞一塞呀。時機歹歹,能開源節流是再好不過了。

  「省?!」眼一直,羅素玉差點直接昏過去了事。

  女兒這是什麼話?這……能聽嗎?

  「是呀……呃……」她瞥了瞥幾乎快口吐白沫的媽媽,支支吾吾,「如果真要討個吉利,那,買個一、兩件就可以了啦。」

  「你說,買個一、兩件就可以了?」這女兒是不是瘋了?

  「嗯。」

  嘖嘖歎著,羅素玉連搖頭或是怒吼幾句都懶了。

  「我說女兒呀,這次你可別冤枉我,不是我錢多得無處可花,是你孟大哥忙,叫我帶你去買些東西。」

  「孟大哥?」她又喜又疑。

  喜的是,孟大哥果真關心她,連這種小事都先替她想到;疑的是,會想到這種女人家才可能掛在心上的繁瑣雜事,似乎,不像是孟大哥的行徑,雖然她不敢拍胸脯說完全摸透、瞭解他,但,她就是不覺得他會變得這麼「凡事操勞」。

  「可不是嘛!」

  「真的?」

  「嗯。」羅素玉順帶附贈猛烈的點頭,以示話中的真實性。「拜託,我的寶貝女兒,這種大事,你還怕我會騙了你?」

  「是……孟大哥親口跟你說的。」

  「廢話,要不還是他來托夢給我?唉唷,我說女兒哪,你的疑心病何時變這麼重來著?」對付疑心始終未褪盡的女兒就是要以退為進才有效,幸好,小蓁雖然聰明,卻單純,也很相信她的隻字片語。「明天,我們就可以飛去巴黎了。」

  「巴黎?」

  「本來是想去米蘭啦,但,我中意的那個設計師不知道死到哪兒去了,幸好上次去巴黎時人家替我介紹了個知名設計師……」想到自己的傑作,她忍不住笑開懷。「婚紗已經訂好了。」

  輕呼一聲,汪左蓁瞪大了眼。

  「這麼快呀?」

  「現在你才知道有錢的好處呀?一通電話,人人就搶著來巴結你。」所以說嘛,就算要她使盡手段,也絕對要穩穩的坐在有錢人的這個位置上。

  「可是,為什麼要去巴黎?」雖說她是準新娘,對於置裝,還是興致缺缺。

  無論是米蘭或是巴黎,她都不想去;紐約不是很多婚紗禮服店?甚至她還寧願飛去底特律,畢竟拍婚紗照,除了新娘,還得需要準新郎的在場配合呀,不是嗎?

  而且,去巴黎?孟大哥去不去呀?

  「是你孟大哥說的唷。」

  「啥?」不會吧?

  孟大哥何時成了個雖非事必親躬,卻事事叮嚀的管家保母了?

  「他也覺得在巴黎或米蘭訂婚紗會較為滿意,你別忘了他的人脈有多廣,婚禮的一切當然不能太寒酸啦。」羅素玉說得頭頭是道、有條不紊。

  事實是,她提出婚事,她提出條件,她提出需求,而孟獲呢,只需要點頭跟寫支票就行了。

  而看起來,當她將心裡的盤算一一道出時,狠瞪著她的他雖然緊抿著嘴,但不曾太反對就是。

  「真是孟大哥說的?」

  「奇怪,有誰會拿婚姻大事來開玩笑?」瞟兒女兒仍是一臉的猶豫,她捺不住性子。這萬一,直腸子的女兒想破了頭,乾脆拿起電話去找孟獲求證……啐,這可就不妙了。「就說是你孟大哥的意思,你還有什麼好疑東疑西的?」

  「我只是……媽,這不太像是孟大哥會做的事耶。」小聲小氣,她的語氣滿滿的不太確定。

  「哼,等你在婚禮上見到他時,就會知道你媽沒騙你。好啦,別再這麼拖拖拉拉的,你的房間在哪裡?」

  「要做什麼?」

  「做什麼?隨便收一收證件,跟我先回紐約呀,我已經訂好明天下午飛往巴黎的機票。」

  「可是,我又還沒決定要不要去。」

  「你不去?那怎麼行呢?說不定孟獲抽得出時間,也會飛去跟我們會合。」

  孟大哥也去?

  「媽,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說不定啦。」羅素玉聰明的補了個模稜兩可的答案。「要看他有沒有空呀,現在,你走不走?」

  「我能說不去嗎?」

  「那還不快點動作,去去去,別再慢吞吞的了,這可是你的終身大事呀。」大功告成,怎不叫人趾高氣昂呢。

  看吧,早就該假傳聖旨了,聖旨一下,還怕女兒不乖乖聽令,陪她走一趟購物天堂?噢,巴黎,我們來了!

  ***

  新娘尚未走出紅地毯的另一端,可氣氛早在樂隊的敲敲打打下洋溢著歡樂與喜氣,幾盞白色的遮陽傘架在枝芽未豐的南天竹前,不算小的院子裡,各色氣球及花束隨風搖曳,伴著自海上拂來的縷縷輕風,宜人的馨香隱約漾在鼻梢,藍天白雲,遠處,海濤輕輕的遞來教人心曠神怡的祝福。

  因為新郎毫無異議,故,婚禮是在長島的別墅舉行。

  等著結婚進行曲的前奏奏起,在綠意盎然且臨海的院子一角,孟獲、元慎頡、田沐山,各有特色的三個男人正在聊著,聽見細淺的騷動,三個人紛紛將視線投射在新娘原訂要出現的方向。

  孟獲眼尖,先自窗台瞧見在廊後緩緩移動的汪左蓁,心中一悸。

  她真美!

  「我也這麼覺得。」身後,元慎頡彷彿知道他的心聲般輕聲附和。

  眼白一翻,孟獲輕咳著,再向已走近門口的新娘子投去專注的一眼,這才斜睨著元慎頡的賊眉賊眼。

  「什麼?」

  「別裝了,你的眼睛差點沒流出口水來,還在那兒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懶相。」說完,元慎頡還裝模作樣的嘖了嘖,誇張的做著猛吸口水的神態。

  自己站得離他最近,又早一步的分神去觀察他的神情,哪可能會沒聽見他在瞥見新娘子的身影時,輕抽口氣的聲響呀。

  「狗屎!」

  「嘔,真髒。」

  「你們兩個人,夠了沒?給我收斂一點。」離他們兩步遠,雄赳赳、氣昂昂的田沐山拿雙凶眼狠瞪著他們,厲聲警告他們「甸甸」,少在那裡吱吱喳喳,活像個長舌婦似的惹人心煩。「噓!」

  「你別惹阿山發火。」劍眉一挑,孟獲順勢警告元慎頡。

  「當然沒問題,今天你最大,我絕對是二話不說地讓了你。」雙手半舉,元慎頡當下立即舉白旗投降。

  「我今天也沒心情跟你一般見識。」

  「這個我瞭解……」

  「就叫你們『甸甸』了,還多話?」站近一步,田沐山又咕噥。

  「是!」心情相當愉悅的元慎頡頑皮的突然並起雙腳,還舉手行了個標準的軍禮。

  他的行徑同時引來另兩個人的無數白眼,可不待他們出口數落及責難,悠揚的曲子倏然停歇,樂隊指揮略帶詫異及催促的目光投向他們。

  孟獲會意的微點了點頭。

  「阿山,你還不過去?」

  不待他們再開口,身負重任的田沐山一整衣襟,轉身之際,恰巧與虔素葆四目相望。還是他的阿葆聰明,時刻將至,就見她立即挑了張舒適又不會被曬成人幹的大籐椅坐好。

  你好帥!虔素葆以嘴形誇著他。

  完全接收她的讚賞,田沐山給她一個傻愣愣卻有些侷促的乾笑,大步跨向已等在門前的汪左蓁。

  「真是的,都什麼節骨眼了,還不忘跟阿葆打情罵俏。」

  孟獲沒有太在意元慎頡的笑謔,只盯著前方瞧;遠遠地,尚可看到當阿山走到新娘子身前,微傾身,兩人交換短短的三兩語,綴著簡單花飾的純白薄紗微晃了晃,勾勒一波誘人的白色衣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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