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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劉芝妏    


  「以後你少去跟人家打這種無聊的賭,這麼愛賭,遲早小命都會被你賭掉。」昨晚算她運氣好,沒碰到黑寶在鬧脾氣,有時它若卯起勁來反抗,三、四個大男人都制不住它呢!

  還有,得跟丹尼爾叮嚀一下,多盯著小窗這沒腦子的蠢女人。

  「我才沒那麼笨,什麼事情可以做,什麼又做不得,我心裡有數的。」

  「真的?」他黑黝的眼眸斜睨著馬廄裡的一處角落。

  「我騙你幹麼?喂,你又怎麼了?無端端的,怎麼說話怪腔怪調?」真可惜計謀失敗,不過沒關係,她可是愈挫愈勇的李竟窗哩,這次不成,下次再來過。

  「這裡,挺不錯的,噢?」

  「什麼意思?」瞧他的神情,笑得挺不懷好意的。輕咬著下唇,李竟窗豎起了全身的寒毛。

  「喏,牆角的那堆乾草,看到沒?」

  「那些草糧不是一直都堆在那裡嗎?」這也值得他笑得這麼賊……忽地,她瞪大了眼。

  他不會是想……那樣吧?!

  「想不想試試在一堆乾草上親熱的滋味?」

  果不其然!

  「不要!」她想都不想地一口回絕。

  真不要臉,竟然想邀她在光天化日之下,甚至是在人人都可以走過來的馬廄裡做,呃,做那檔子事!

  「可是,我很想耶。」

  「你想你的,別拖我下水!」討厭,一股燥熱自臉頸逸起,准又被他惹紅了臉了啦,「大色狼,每次都對我強行掠奪。」

  「又說我強行掠奪?」瞿北皇一聲重哼,「也不知道最後是誰哼哼唉唉的叫起春來,還硬是將光溜溜的身子猛往我身上磨磨蹭蹭著。」

  「你……我不跟你扯了啦!」腰身一扭,她急慌慌的欲往外逃。

  可是,她逃得過嗎?

  瞿北皇的長臂早就等著逮她回來了,肘一彎,強架著李竟窗又扭又動的身子,他「性」致高昂的走向相中的目標。好早以前,他就想試試看在乾草堆上翻雲覆雨的滋味是如何美妙了……

  ???

  懷抱著因疲累而沉靜的女人,彼此相貼的胸口起伏著,一波波的滿足直透進瞿北皇氣喘吁吁的心坎,甜蜜的喜悅湧上他全身,因為太過舒坦而暈茫茫的腦子逐漸湧上一幕幕的……忽地,他渾身起了莫名的戰慄。

  早該被謀殺的想像力在作祟了不成?剛剛,在他腦子裡浮現的那股念頭是什麼?

  不願欺瞞自己向來有條不紊的清晰理智,可是,方纔他的腦子真的是想到了婚姻、妻子、小Baby;甚至,他還眼花的瞧見了一屋子的人--

  自他開始衍生的血脈親人。

  他瘋了!

  「你會冷?」感受到身下傳來的顫意,她抬起臉喃聲問道。他怎麼會覺得冷呢?歡愛過後,她就只覺得熱,好熱、好熱噢!

  「不……咳,不,怎麼會呢?」

  「可是,你剛剛好像抖了一下。」

  「沒什麼。」壓下她寫滿關切的臉,他不讓自己再聯想下去,「我明天要飛到曼哈頓一趟。」這輩子不曾有過這般惶然的感覺,幾乎可以說是搞不清楚情緒思維的重點,老天,他覺得不安極了。

  難不成是……教人歌頌的愛情那玩意兒降臨到他身上了!?

  但,怎麼可能呢?他可是理智又冷酷無情的瞿北皇呢!況且,想想大材小用的何悠作吧,本是個頂尖優秀的醫師,鋪在前頭的是榮華富貴與名利雙收的道路,可他卻因為秦紜妹,因為愛情,就這麼捨棄了唾手可得的一切,安安分分的當個小鎮醫師……媽呀,這還不足以證明嗎?

  慣於呼風喚雨的峰頂生活一旦牽扯到情愛這毒素,就什麼都亂了,更甭提還想當個雄赳赳、氣昂昂的大男人了!

  「曼哈頓?」李竟窗微怔,「你怎麼突然要去曼哈頓?」「開會。」言簡意賅,因為盤踞在腦海中的思緒太過紊亂,他的神情顯得僵凝不豫。

  狗屎才需要他飛去開會,他說了謊!

  知道他綁了個名不見經傳的女人回牧場過隱居生活,邦曹一直很好奇她是何方神聖,竟能有幸陪他一塊兒住進牧場?但因為所有的工作都一肩扛下,邦曹無法親自飛到德州來瞧瞧佳人芳蹤,一解疑惑,但卻相當的善解人意,沒堅持要他趕回公司參與會議,只讓他自己看著辦。

  而如今,他臨時決定要飛回曼哈頓親身參與會議,因為,腦子裡的怪念頭仍餘波蕩漾,當真嚇壞了什麼都不怕的他。

  「開會呀,那我是不是也……」

  「你不必跟去,」不待她出聲爭取,瞿北皇斷然否決,「給我乖乖的待在這裡。」

  「為什麼我不必跟去?好歹,我也是領公司的薪水呀。」她有些不滿。

  「笨手笨腳的,到了那兒,你又能做什麼?」

  過分,他又嫌她了,「給你提行李總行吧!」

  「不用你雞婆。」臭著臉,他拉了拉她垂在自己胸口的髮絲,「反正你給我待在這裡就是了。」

  就是因為存心疏遠她,才會迫不及待地想飛回曼哈頓,她若跟了去,他哪還有辦法好好地沉澱心裡的一團亂?

  ???

  啪噠啪噠,瞿北皇手裡拎著公事包走出房門,神情肅穆,步伐走得極緩卻極重,還不時地揮著那只可憐的公事包攻擊廊道上擺的每一項飾物,弄得乒乒乓乓的。

  他的行為擺明了就是蓄意借物出氣。

  「早。」

  「哼!」

  「你要走了?」奇怪,他怎麼一大早就心情不好了?李竟窗疑惑。

  「對呀。」猛挫牙,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口氣不佳的直哼著氣。該死的戀戀不捨、該死的猶豫不決!幹麼呀,昨天才義無反顧下的決定,區區一個夜晚,他就想反悔了?「你不是很早就坐在餐桌前吃早餐?」

  「唔。」

  「那盤子裡的食物怎麼還原封不動?」心情不佳,瞿北皇四處找人開炮,「不會是嫌伊莉的早餐難吃吧?」

  「才不是,你少栽我贓!」她長吸了口氣,忍著胃部的翻攪,平時粉嫩嫩的臉頰刷著刺目的慘白,「也不知道為什麼,一早起來就沒什麼食慾,大概是吃壞了肚子。」

  「你的臉色很恐怖。」她身體不適……他的悔意更強了。

  「有人身體不舒服還能看起來紅光滿面嗎?」強擠著氣輕哼出不滿,李竟窗極力忍住再一波的腸胃翻騰,卻眼尖的將他欲抬起她下頷的手揮開,「不是要趕飛機嗎?你去忙你的啦,我沒事!」

  「去跟伊莉拿幾顆胃腸藥吃。」他抑住想去拿藥的衝動,沉聲吩咐。

  「好。」嘴裡應著,卻仍是坐著不動,見他黑眸橫豎,她乾脆懶懶的將身體趴在餐桌上,「等一下,我現在覺得好多了。」

  「懶鬼,待會兒你一定又會忘了去拿藥吃。」

  「我保證一定會去找藥吃,好不好?」她略帶無神的眸子瞅著他,「快走吧,飛機不等人的。」

  她說什麼瘋話?見她病懨懨的,他哪還走得開呀?

  「去房裡換套衣服。」

  喝,好狠的男人,她都已經要死不活了,他還嫌她衣著不順眼?

  「我現在沒什麼精神打扮自己。」沒良心的男人!身體的不適,更容易將情緒導向低潮,「你今天就別管我怎麼穿了啦,反正我又不打算出去丟人現眼。」

  「看醫師不需要打扮,只要將睡衣換掉就行了。」

  「你要送我去看醫生?」李竟窗倏驚,「那,你的會議呢?」

  「管他的!」一把將她拉起來,他俯身將她攔腰一抱,「你再這麼拖拖拉拉地,我就這樣將你送到醫院去嘍,到時候丟臉的人可不是我。」

  「你真的要送我去醫院。」

  「我不是正準備這麼做了嗎?」不耐的嘀咕著,瞿北皇將她摟緊了些,以額貼額,沒測到過高的體溫……「不覺得燙呀,應該不會是感冒了吧?」

  當下,李竟窗感動得熱淚盈眶。

  他若執意丟下她去參加會議,她一定會傷心的暗咒他沒心肝,甚至還可能任性的纏上他,不讓他離開;可是,他竟然是不假思索地將她擺在會議的前面……唉,雖然也的確是想極了讓他陪著去醫院看病,但,她良心難安。

  「不必這麼慎重其事啦,應該是昨天晚上吃完飯又馬上吃冰淇淋,結果在胃裡冷熱不合罷了。」

  「你又給我偷吃冰淇淋!」

  「我只有吃四球而已,又沒有很多。」誰知道,功效這麼顯著!

  「只有吃四球?哼,吃死你活該!」瞿北皇進了房,她又氣又惱地將她放下,「快點換套衣服。」

  「好啦。」慢吞吞的走到衣櫥,李竟窗取下最靠近手邊的那件淺藍色連身洋裝,「我看,你還是趕飛機去吧,我自己去醫院。」好不容易瞿大爺終於肯去公司露個面,她不能那麼自私的將他給霸住了。

  「瞧你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你打算怎麼去?」

  「用電話叫輛計程車呀。」他總不會巴望她騎腳踏車騎那麼遠的一段路吧?

  「然後呢?到了醫院誰陪你?」不知怎地,他一心一意想快快疏離她,卻又憎厭這種被她撇得老遠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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