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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凌玉    


  同樣是世間難得一見的絕色美人,同樣是西湖畔的人,更重要的,她們是「同類」。「不知道為什麼,最近總是心神不寧。」戀荷說道。

  「心浮氣躁,還不是因為你不肯專心修煉,整天只會胡思亂想,四處管閒事。」白水灩有些責怪的說。「修煉升等考試又要到了,也不見你在準備。前不久又去趟了什麼紅玉古鐲的渾水,被師父罵了一頓之後,也不見你悔改。」

  戀荷用一支髮簪把頭髮盤起來。笑著回嘴:「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這句話用在我身上最適合不過了。」不論江山易主多少次,對她們而言都沒有影響,本性不改、容貌不改……

  水灩放棄似的搖搖頭。「對了,有件事要告訴你。」她指一指八卦窗外。「咱們有客人來了。」「觀光客嗎?」戀荷不感興趣的問。

  水灩考慮了二下。「不!是個花癡。」「花癡?」戀荷走到窗邊,往水湘指的方向看去。

  一個高大的男人蹲在「魅惑人間」外的荷花池旁,神情專注的捧著盛開的荷花,像是捧著什麼稀世珍寶;他伸手探入荷花池,測試著溫度。

  戀荷看著他捧握荷花的大手,心中突然湧起一陣絕不該出現的騷動。

  「我剛剛沖茶時就看見他蹲在那裡,挖寶似的瞪著你那一池荷花猛瞧,算算時間,這個男人盯著荷花快三十分鐘了,除了花癡外,我想不出更好的形容詞。」水灩說道。

  「看來是個行家。」戀荷喝一口手邊的龍井,掩飾自己因看見這個男人所引起不安。「我必須準備一些話來應付他才行。」水灩不解的挑眉。

  「安靜看著吧!」戀荷丟給合夥人一句話,逕自打開木門。

  繡芙蓉2003年8月2日更新

  震廷首次明白何謂驚艷,眼前的美女令他有半晌說不出話來,只能呆呆的看著她。是一種靈秀的氣質吸引了他,震廷從不曾在別的女人身上感覺到這種奪人心魄的靈氣。

  許久之後,他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勉強的,震廷把心中騷動的男性思想推開,強迫自己問出心中的疑問。「你是這一片荷花池的主人?」

  戀荷點點頭。

  「不可能啊!現在是隆冬一月,荷花的花期是在五月到八月;現在別說是像你這一池荷花般盛開了,根本連荷葉都不該有。」震廷不可思議的說道。他對荷花的瞭解在植物界是最令人稱道的,因為那幅古畫的影響。他投入研究植物,對於荷花的研究更是不遺餘力。一月怎麼可能會有盛開的荷花?這完全違反自然的定律啊!

  屋子內的水灩終於瞭解戀荷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了。一般人不瞭解花期,在嚴寒的天氣中看到盛開的荷花只覺得特別,但是只要稍具植物知識的人就會明白,冬天的荷花,就有如夏天的雪一樣,是不被自然界所允許的。要是戀荷不能說出—個令這男人滿意的理由,「魅惑人間」的秘密就有危險了。

  「在別的地方是不可能,但是陽明山的地底有溫泉,荷花池底部接近滾熱的泉水,池子底部的泥土終年保持一樣的溫度,所以不影響荷花的花期。」荷小心翼翼的措辭。總不能老實告訴他,這一池荷花的盛開全是因為自己吧!

  「你是說,受溫泉的影響,這一池荷花是終年盛開的?」震廷有些狐疑的問。戀荷輕輕一笑。「你自己試過池子的溫度,不是嗎?」

  她走到他身邊,細軟輕柔的絲綢隨風舞動著,像翻飛的浪,震廷的心跳有一瞬間隨著她的裙擺而晃動。

  頭上簪著古老的髮簪,穿著絲綢裙,這種滿含古意的美女竟然躲在台北的近郊?!震廷看得有些呆楞。

  「你喜歡荷花?」她問道,微微側著頭。這個男人倒挺好玩的,盯著荷花不放,像是不敢看她。是因為害羞?還是他知道自身的自制力有限?

  「嗯!荷花是很古老的—種花種。數千年前就已經存在了。」他說著。連自己都不太清楚自己在說什麼。「荷花的生長分為五期,按時間依序為:幼苗期、成苗期、花果期、成藕期、越冬期。十一月到翌年三月,也就是現在這段期間,屬於荷花的越冬期,地下莖藕在泥土下沉睡,等待春天時再度萌發。」

  戀荷在心裡偷笑。荷花的事,世界上還有誰會比她清楚?聽他說得頭頭是道,分明是沒話找話說。「你是植物學家吧?」她問。

  「不敢當。我叫凌震廷,學的是植物,不過稱不上是植物學家。」震廷自謙的說。

  「有人告訴你這裡在一月還有盛開的荷花,還是你自己找上這裡來的?」戀荷問。雖然這個男人有趣得很,她心中多少對這個英挺男子有一些好感,但是她不能冒險讓「魅惑人間」的秘密外洩,眼前的凌震廷身為植物學家,要拆穿她的謊言是輕而易舉的,唯一的辦法就是消除這個人的記憶。

  這種小法術可難不倒她。雖然她蘇戀荷每次修煉升等考試都過不了,但是對於法術,她可是常常練習。

  纖手輕輕揚起,在落下的一瞬間,戀荷便能消除他對「魅惑人間」的所有記憶。

  「不!我的目的不是這池荷花。我是來找人的。」震廷拿出一張名片。「穆翰禹介紹我來找—位女士。」

  戀荷的手停在半空中。穆渤禹?穆嬋娟的哥哥,那個曾經追著她到處跑的花花公子?

  「他介紹你來找誰?」她直覺只要牽涉到穆翰禹準沒好事。戀荷最受不了那種纏著人不放的男人。

  「一位姓蘇的女古董商。我想借助那位女士的才能,幫我鑒定一幅畫。」戀荷敏感的瞇起眼睛。「啊!姓蘇?」

  在屋子裡面的水灩急得直跺腳。完蛋了,戀荷待在家裡不去插手管閒事,竟然也會有閒事找上門來,看來戀荷這次的修煉升等考試又要不及格了。她不可能會放手的,戀荷的興趣就是管盡古往今來各類閒事,如今一個「有緣人」乖乖的送上門來,她鐵定會興高采烈的跟去插手,況且,這個剛毅木訥的高大男人還指名要找她呢!好死不死的,這男人又是植物學家,就憑他剛剛對荷花那一臉溫柔的神情,戀荷對他就多了一分尊重。

  人類要得到她們的尊重,除非是有著感動天地的癡情,就像是那個原本被囚禁在紅玉石鐲中的魂魄,再不然就是對了她們的胃口,表現出和其他人不同的地方。

  對植物溫柔?水灩在心中低吟,這個男人倒很特別。

  「我想,你要找的人就是我吧!」戀荷淺笑著說,然後指著身後精緻典雅的木屋。「這間屋子裡懂古董的人有三個,但是只有我一個人姓蘇。」

  震廷驚訝的瞪大眼睛。戀荷瞪著他;「怎麼,不信?你認為我騙你?」

  「不!」震廷緩緩搖頭,找回自己平日的鎮定,「我只是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年輕。我原先以為能在古董界中聞出一番名號,肯定必須花上許多年。」

  她愣了一下。「哈!我只是駐顏有術,實際年齡比我的外表大很多喔!」戀荷在心中補上一句:我的年齡大到你無法想像。

  震廷輕聲笑著,明顯的表明了他的不相信。「進屋裡面再談吧!我們剛剛泡了一壺好茶呢。」沒有等他回話,戀荷率先轉身回木屋。

  震廷滿心好奇的跟著這個神秘美女進屋。不論怎麼看,這個美人看來都只有二十五歲左右,正是女人最美麗的時候,根本不像是穆翰禹所說的那個在古董界呼風喚雨的行家。或許是因為她居住的地方種植荷花,震廷竟然在她身上聞到一股幽遠迷人的荷花香。

  木屋中滿是難得一見的古董,包括屋內隨意擺放的傢俱,看來都陳舊而古老,加上四周懸掛的眾多古物珍玩,儼然是—個縮小的故宮博物院。

  「請用茶。」水灩禮貌的端上西湖龍井,乘機打量他。

  「來吧!說說你要我評鑒的那幅畫。」戀荷直接切入正題,靈巧的一旋身,坐在湘妃竹椅上,裙擺的絲浪捲起一陣襲人的香氣。

  「先想想你的升等考試。」水灩老實不客氣的澆她一頭冷水,看到合夥人已經打算全心投人了,她不得不出聲制止。「你還有時間管這些閒事啊?師父前不久才放話,說你要是再通不過升等考試,就要把你逐出師門,不是嗎?」

  戀荷不在乎的揮揮手。「啊!那只是他虛張聲勢,想嚇嚇我罷了。」反正如果被師父知道,頂多被他老人家用心電感應「電」一頓就是了。

  「不論如何,我必須你的幫忙,那幅畫對我真的很重要。」震廷專注地看著她。「說來聽聽。」戀荷將水灩的警告置之不理。

  「那是蘇東坡的真跡,數百年來一直是凌家的傳家之寶,十多年前在一場賭局中輸給了別人。這一次他們舉行了一場私密的拍賣會,我打算不計一切代價,一定要買回那幅畫。」震廷說道。不知不覺靠向戀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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