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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凌玉    


  凝語的雙腳在半空中踢蹬著,嘴不停的咒罵著,把自己大學四年從男同學那學來的粗話全部用上,其中幾句還讓冠爵聽得挑起濃眉。

  「姑娘,你毀壞了我對台灣的印象,我一直以為這的人們都很和善。」當自己被揍得鼻青臉腫,又被這個野貓似的小美人攻擊時,小威原先對台灣的憧憬已經幻滅了。

  「我管你那麼多!你打了冠爵,我就跟你誓不兩立。」像是待價而沽的豬肉被人掛在半空中,凝語還有膽子說狠話。

  「怎麼剛才我被揍得慘兮兮時,你還在一旁看得人迷,我好不容易打了他一拳,你就心闞得要死,這差別待遇也太明顯了吧!」小威的俊臉皺成一團。

  「我又不喜歡你,你挨打當然不關我的事。」她喊著,伸出手要去抓小威的臉。此刻的她專心的忙著與小威對罵,根本忘記被冷落在一旁的冠爵。

  小威的反應是把她提得更高,他有些自嘲的微笑。「看來今晚我是挑錯伴侶了,你早已是別人的女人。」他聳聳肩,欣賞著凝語張牙舞爪的模樣。「姑娘,哪一天你決定離開他時,可千萬記得通知我,我可以折價奉陪喔!」

  「誰要你陪啊!」

  「喂!要我陪伴的人可多得很,有時候連預約都不一定能約到我。」小威驕傲的說道,突然感覺到背後一陣寒冷,那種感覺簡直可以稱之為殺氣。

  凝語也感覺到了,和小威同時變得僵硬。

  冠爵甚至沒有移動腳步,只是站在原地,目光冰寒的看著小威。「要玩拳腳我可以奉陪,不要去碰凝語。如果你還珍惜自己的性命,就立刻放開她。」

  僵硬的兩個人同時轉頭,都懷疑自己是否見到了惡魔。冠爵優雅卻致命的壓力瀰漫了整個空間,那雙眼睛的怒氣令人膽寒。就連凝語都開始感覺到害怕,更何況是直接迎視那目光的小威。

  小威吞了吞口水,緩慢而小心翼翼的把凝語放下。

  凝語有些害怕的眨眨眼睛,忽然之間很想逃走。說真的,她已經逐漸習慣這個危險卻又性感的冠爵,一如她想像中的貴族海盜,褪下文明的外衣之後,他顯得如此令人畏懼。

  就像是一把火炬,誘惑著她,也令她難以呼吸。

  難以釐清自己的思緒,凝語直覺的又想逃走。

  「小威,我們一起逃走好不好?」她小聲的問,語氣很認真。她已經忘記自己剛剛還拚命的想逃開小威,此時在她的眼中,冠爵才是那個她必須害怕的人。

  小威看看她,接著轉頭看看不怒而威的冠爵,視線再度轉回凝語,終於決定了跟眼前的美色比起來,自身的性命安全還是比較重要的。

  「抱歉,我很喜歡我的頭,希望它能繼續留在我的脖子上面。」小成把凝語往冠爵的方向推。「公主,你的騎士要來帶你走了。」

  說完這句話,凝語剛好被推進了冠爵的懷抱中,小威拎起掉落在一旁的鎧甲,不浪費任何時間,馬上腳底抹油溜之大吉,幾秒鐘之後,那頭飛揚的金髮已經消失在暗巷的盡頭。

  「他逃走了。」凝語咋舌的看著落荒而逃的小威,仰起頭看著身旁沉默的冠爵。她又緊張得想拿顆糖果來吃,伸手摸摸口袋,觸手處一片空蕩蕩的,她這才想起自己把糖果遺忘在俱樂部的桌上。

  冠爵的目光帶著怒氣,深幽得有如夜空的眸子牢牢盯住她。「你今晚是來剝男人衣服的?」想到她將自己投入險境,冠爵就氣得想把她抓起來,用力的搖晃她,直到她腦子那些惹麻煩的怪念頭全被搖散;直到她再也不能逃避,乖乖的接受他的情意、他的吻……「我是來看北海小英雄的。」她還在嘴硬,腳尖在地上畫著圈圈。

  「那是男性脫衣舞團。」冠爵毫不留情的說,雙手交疊在胸前。他聽過那間俱樂部的名聲,它專門請國外的男性來表演脫衣秀。「我不知道你到這種表演有興趣……」話還沒說完,就看見凝語的臉因為羞窘漲得通紅。

  她甩甩頭,負氣的想離開他緊迫釘人的視線,走沒幾步卻又被他拉回來。

  「我是來看藝術表演的,你管不著。」凝語朝他齜牙咧嘴,不服氣他的管訓。他有什麼權利管她?他可知道自己今晚夜不歸營是為了誰?冠爵的轉變已經令她幾乎無法呼吸。

  她只是想逃開,就算是一時半刻也好。她想逃開他那緊密的視線,讓自己的思緒平靜些。她好害怕,是因為仍舊無法適應眼前的冠爵,他不再只是靜靜的等候,而是主動的伸出手想捕獲覬覦已久的獵物。身為獵物的凝語怕他,更怕自己心中那亟欲投入他懷抱的渴望。

  隱藏了好久的情愫被點燃,一旦真的認清自己的情感,她卻因為那份深情而躊躇不前。

  今晚的出遊是為了想暫時離開他,卻在陰錯陽差下,又闖入他的懷抱。莫非一切早就注定,她今生無法離開他?

  一條紅線早就繫住彼此,誰也無力掙脫。

  「我再不管你,你又不知道要為自己惹出什麼麻煩。今晚要不是我來接你,剛才你早就被那個外國人生吞活剝了。」

  「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中。」她硬著頭皮說謊。

  「那剛剛又是誰一邊跑一邊喊我的名字求救的?」冠爵清楚凝語愛逞強的個性,明明都已經怕得快哭出來了,她還強作鎮定。「我真該痛打你一頓,讓你再也不敢來看這種表演。」他搖搖頭,對她的膽大妄為長歎一口氣。

  「那只是一種藝術表演,就像是你們男人喜歡看女人的裸體一樣,女人也喜歡欣賞男人啊!再說,他們也沒有全都脫光光。你們男人可以去看脫衣舞表演,為什麼我就不行?」她據理力爭,聲音卻因為心虛而愈來愈小。

  「我沒有看過脫衣舞表演。」冠爵沉穩的說道,出手快如閃電,方纔的一場惡鬥並沒有影響他的速度,只是一眨眼的時間,她已經倒進他的懷抱了。「再者,你若是想看男性的裸體,對於男性脫衣舞有興趣的話,隨時可以告訴我,我樂意做毫無保留的演出。」

  凝語粉嫩的臉霎時變得嫣紅,看著他嘴角的那抹笑容,她難以分辨他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我想回家。」她可憐兮兮的說道。靠得太近,她覺得難以呼吸,害怕他會像那一晚一樣,猛然之間壓住她。

  凝語瞄一眼骯髒的巷道,決定躺在上面一定不太舒服。

  「回家看我表演脫衣舞?」他挑起濃眉,有些詫異的問。

  她猛烈的搖頭,短而俏麗的頭髮變得凌亂,拂在冠爵的臉上有些刺癢。

  「大姊一定在家擔心我們,所以……所以……我看我們早點回家去吧!」眼看已經走投無路,他眼眸的火焰愈來愈熾熱,教她渾身也開始發熱。

  「柳瑗不會擔心,她知道我有辦法將你安全的送回去。」他的手悄悄的環抱住凝語不盈一握的腰肢,用眼神蠱惑遲鈍的她。

  「但是太晚回去也不好,陳市長說未滿十八歲的青少年要在十二點之前回家。」她已經開始胡言亂語了,緊張得想退開,徒勞無功的企圖掙脫他所灑下的迷咒。

  看出她的慌亂,冠爵在心中輕笑,不再為難她,環抱的雙手慢慢鬆開。「答應我以後不會再跑來這種地方。」他開出條件。

  凝語點點頭。要是她知道今晚會遇上這種事情,先是看了一場脫衣舞,按著被維京戰士追著跑,還被冠爵發現她的窘境,她絕對不會答應蔡芳儀,跟她來看什麼北海小英雄。

  「我答應啦!不過拜託你,我們快點回家好不好?」她放低姿態,期期艾艾的問。

  經過那一晚的激情熱吻,她已經不太能夠放心的與冠爵獨處了。是怕他的激狂,也害怕自己的反應,況且現在又是在外面,聽說這附近的賓館挺多的,要是他一個把持不住……她的臉頰今晚第無數次的變成蘋果般的紅色。

  看到冠爵點頭時,凝語才鬆了一口氣。「你把車子停在哪?會停得很遠嗎?我累了,想早點回去休息……」

  走不了幾步,他故技重施的將她拉回身邊,連一刻都不許她離得太遠。

  「要回去可以,但是今晚我冒死救了美人,難道連一個心甘情願的吻都得不到嗎?」他的聲調低沉,帶著溫柔的誘哄。

  沉迷在他的目光中,凝語幾乎要陷溺。

  她看不透這個男人,即使從一張開眼睛就已認識他,她此刻還是對他的變化萬千感到陌生。沉穩的冠爵有如一顆尚未琢磨的原石,隨著各種光線而有不同的面目,能夠溫柔、能夠危險,卻同樣的堅硬不屈。每一面都如此的吸引她。

  「你不吻我嗎?」他微笑的看她,大手挑起她小巧得惹人憐愛的下巴。「我只要求一個小小的吻,連這點微小的願望你都不願意滿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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