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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凌玉    


  「你在煩惱些什麼?」她緩慢地問,現在臉上的紅暈可不是假裝出來的,她也因為眼前的接觸而迷亂了神智。

  冷家的男人在外表上無可挑剔,高大的外形與深刻的五官,四兄弟各有特色,展露在冷君臨身上的特質近似黑暗,高深莫測的黑眸像是午夜的天空,冰冷而嚴峻的氣質拒人於千里之外。或許這就是長官屬意他多次進入黑市交易所臥底的原因,如此黑暗的特質,跟一般的刑警相去甚遠,倒跟許多高級犯罪者有幾分神似。

  對女人而言,那種黑暗的特質造成了他無可比擬的性魅力,這樣的男人,一旦燃燒起來又是何種模樣?女人們躍躍欲試,不由自主的在他身邊流連。

  除了柳家的幾個女孩之外,沒幾個女人有幸能見到他的微笑。對於笨拙害羞的潔綾,他更是照顧有加。

  「那些無關緊要。」他搖搖頭,受不了誘惑的低下頭,更加靠近她的臉龐。

  「但是那些事情明顯的困擾了你。」她沒有迴避的意思,腦子裡甚至不明白自己在說些什麼。這一刻她不是特務人員,只是一個單純關心自己男人的女人。

  「困擾我的是警局裡天天有人在問,那天把別人整得脫光褲子送醫院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他們想請你到警局裡去做逼供的工作。」他點點她的鼻子,模樣親暱。他不願意多提工作的事情,在心裡總認為單純如潔綾是不會瞭解那些案件的複雜。

  她垂下眼瞼,壓抑下唇邊的笑意。「我只是希望能夠私下和解。」

  「以你那種方法,他不肯和解的話,大概沒有辦法活著走出警局。」難得的,男性的薄唇彎成一個笑容,有點寵溺與愛憐。

  「我並不是有意的。」她口是心非的說道,深吸一口氣將手掌平放在他胸膛上。

  在他看來是凝聚勇氣的深呼吸,其實是想克制住自己的竊喜。

  潔綾多年以來習慣了他的存在,真正的需索會揭穿自己的偽裝,本能的想靠近他的身軀。

  這十年來他始終保護著她,在任何一對身心正常的男女之間,綿長的情誼沒有發展成另一種親暱,反而會顯得匪夷所思。這些歲月裡,試探性的牽過彼此的手,也在某些時候淺啄過幾個輕柔的物。

  這樣的關係是最平凡的愛情,平淡卻難斷。冷君臨不曾更深一步的需索,甚至連他都不願意承認,自己邊牢記著那個聰慧到有些狡詐的女孩。與潔綾之間的情火無法熱烈燃燒,或許就是因為她過於單純的模樣,在他心裡她是純潔的天使,禁不起太多的驚擾……

  天使。那雙紫色的眼眸像是在嘲弄。

  他過度熱烈的擁抱懷裡的女子,感受到那身誇張裝扮下的美妙身軀,身段柔軟得宛如水造的,只有溫暖與芬芳,細緻的皮膚在他的摩挲下顫抖。

  她的顫抖是因為期待與興奮,卻被他誤以為是恐懼。潔綾在心裡歎氣,痛恨自己此刻的偽裝,在這種時刻還要假裝羞怯,簡直是違反了本能。纖細的十指緊抓他的衣衫,因為他突如其來的狂野而感到恐慌。

  這種恐慌不是偽裝出來的,出任務時逢場作戲是一回事,但是與自己心愛的男人身軀相貼,感受那種幾乎滅頂的慾望,卻又是另一回事。如此的激烈,彷彿要燃燒靈魂的渴望,她從不曾有過。

  他從來都是小心翼翼,不曾像今晚如此激烈,在他眼裡有些東西被點燃了,引得這個平日冷靜的男人變得激狂。

  冷君臨的唇十分熱情地覆蓋了潔綾,火熱的唇慰燙了她,如此用力的需索,幾乎讓她無法呼吸,要不是他的手緊緊環抱著她,此刻她大概已經癱軟在地上。那雙堅實的雙手擁抱她,讓她只能緊貼著他的胸膛,連雙腳都無法碰到地。

  潔綾感受到體內有一股難以平息的火焰在燃燒,當她的胸口貼著他結實的胸膛,那種火焰在兩人之間焚燒,讓她的身子變得敏感。

  冷君臨的唇緩慢的移到她的喉嚨,親吻著雪白的頸項,每一個吻都是一個喘息,難以抑制的需索在此刻蔓延,簡直無力抗拒。他在顫抖,肌肉緊張的抽緊。「該死的。」他喃喃低語,火熱的舌撫弄她頸間敏感的肌膚,再次回到她的唇。

  她昏亂的睜開眼睛,看進他眼眸裡的狂亂。「有什麼不對嗎?」

  「沒有。」他過度激烈的說道,抗拒心裡那陣火焰,強迫自己放開她。

  「你還想騙我?」她暗自深呼吸,敏感的身體還在顫抖。「你從來不曾這樣。」以前那些淺吻,與剛剛那個激烈的物比較起來,簡直有如水與酒般相差甚遠。

  他歎口氣,揮不去腦海中那雙紫色的眸子。他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早已是心有所屬,在與潔綾相處時,他為何還會想起那雙紫眸裡的調侃和狡獪?

  「你心裡有別的人?」以女性的直覺,潔綾的心裡雪亮,只消想一想,就能猜出他今晚為何如此不同。

  男人會變得突然如此癲狂只有一個理由,他正在渴望一個女人,卻求之不得,他的狂野是為了遺忘與證明。

  他銳利的眼光掃過她的臉,微瞇起深幽的眸子,無法分辨她眼眸裡閃動的笑意。同時具備著陌生與熟悉,那種眼神是從記憶裡流洩出來的嗎?正在呼應著他的想念,也呼應著另一個陌生的女子。

  月光被熾熱的溫度蒸發,一切都變得朦朧,在月光下,潔綾的模樣如此單純,他有些迷亂了,不知道是因為方纔的吻,或是因為今晚的月光。

  「是有人困擾著我。」他不耐的承認,無法掩飾自己心裡的煩躁。

  「不願意告訴我嗎?」她試探性的踏前一步,安撫似的將手掌再度乎貼在他胸前,這一次纖柔的手被他牢牢握住。「或者是不能告訴我?」

  「你知道那些事情只會讓你身陷危機。」他低頭吻著她的發,目光落在遠方。即使擁著潔綾,他的思緒還是被那個紫眸的女人纏繞,冷君臨無法諒解自己,在情感上的初次出軌竟如此的嚴重。心如平原馳馬,易放難收。

  「是個女人?那個困擾你的人,是一個女人吧?」她窒息的問,努力讓聲音聽起來可憐兮兮,依靠在他胸前的臉上卻有著竊喜的笑。

  潔綾幾乎能夠確定,讓君臨心神不寧,甚至失去冷靜的就是那個「天使」。她忙著掩飾自己的笑容與發現,腦子飛快的轉動著。他竟然還掛念著天使,甚至因為天使而失去平日的控制,剛剛那個激烈的吻不是給柳潔綾的,他的心裡還有著另一個影子。

  「當然不是。」他回答得太快也太匆忙。

  在他看不見的範圍,她一雙眼睛骨碌碌的直轉,溫潤的唇帶著奇異的笑容。

  出軌,往往是要付出相當代價的。

  ☆☆☆

  冷君臨完全沒想到,天使會膽大妄為到這種地步。

  當他在警局裡為了調查雷厲風的下落而心力交瘁時,警局裡來了四個武裝憲兵,不由分說的就將他帶走。四個憲兵荷槍實彈的押他上車,在冷君臨還一頭霧水時就將黑色的絲巾往他臉上蒙,稍微想要掙扎,對方的槍就牢牢的抵住他的太陽穴。

  「你們要帶我去哪?」他上車前辨識過四個人的身份證件,絕對是憲兵隊派出來的,身份上沒有疑問,有疑問的是,他們為何突然挾持自己?

  「有長官要見你。」冰冷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之久,冷君臨猜測車子應該還在市區裡。他可以聽見電腦門鎖的聲音,以及好幾道安全系統的啟動聲。車子驀然停住,身旁的憲兵沒有移動,反而是整部車子往地下降去。

  車子下降了約莫有三分鐘之久,難以想像已經深入地下多少公尺。「轟」的一聲,整部車子停止下降,憲兵們將他拉出車外,推他走上一個回音極大的走廊,打開一道鐵門,將他單獨推了進去。

  一進了房間,他迫不及待的將頭上的絲巾扯下,環顧四周,整個房間卻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長官召見都是用這種方式嗎?」他尖刻的嘲諷,全身的肌肉緊繃著。

  一聲輕微的笑聲響起,幾乎在同時,火柴被點燃,微弱的火焰躍動著,影子在石牆上呈現出詭異的圖案。火柴接近一旁的蠟燭,點燃了燭蕊,火光逐漸變得穩定,整個房間也變得清晰。

  偌大的房間,四周都是巨大的石牆,在燭光下難以看清是什麼質地。空蕩蕩的房裡只有一張寬大的皮椅與擺放蠟燭的石桌,一個女人好整以暇的坐在皮椅上,面帶微笑的看著他。

  「對你,當然不能用正常的方式。我相信正常的方式請不到冷先生來這裡作客,只好用特別一點的方式。」天使緩慢的說,坐在皮椅上雙手交握。

  今晚她一襲的黑衣,手上還是戴著同色的長手套,斜倚的姿態展露出她修長的雙腿,裙擺下的雙足卻是赤裸著,白裡透紅的足踝輕晃著,漫不經心而顯得充滿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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