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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林淮玉 "這樣慘的事,你還能笑得這麼高興。"小舟不以為然地說。 "怎麼不值得高興,這下可好了,扎木卿非娶碧雪不可,不正中碧雪下懷嗎?你猜札木卿知不知道自己弄錯人了?"伊人單純地眨著眼間卞小舟。 "大神醫,你該不會真的不知道閨女和已婚婦女的差別吧?"卞小舟張大了眼,奇怪又好笑的看著陸伊人,好像她問的問題一點專業水平皆無。 "啊?"陸伊人愣了一下,突然明白,羞紅了臉,這個死小舟,逮到機會就只知道糗她。 "難得看你有糊塗的時候,還挺可愛的。" 兩人相視一笑。 ※ ※ ※ 第二天,兩人逮到扎木卿後,廢話也沒多說,捉了人就走,當然,為了怕浪費力量,伊人下了些迷藥,迷昏了扎木卿,馱在馬後即住鳶尾山莊的方向奔馳去,好在一切都在沒尚未驚動扎木卿的情況下進行。 因是馬不停蹄,所以夜裡,就立刻到達鳶尾山莊。 丟下嫌疑犯,往他頭上衝了一大桶冷水,札木卿像落水似的轉醒,看著圍在四周的仲裁者,一點掙扎的力氣也無,只好任人宰割。 之玄為碧雪做主,本以為正如碧雪的心願,沒想到碧雪反倒是不願嫁給扎木卿。 商商問碧雪拒絕的原因。 碧雪低垂著頭,什麼也不說。 "我要娶她。"李標正氣凜然的聲音在眾人意外的眼神裡顯得十分突兀。 伊人首先打破沉默地鼓掌叫好,順便狠狠的踢了趴在地上的扎木卿一腳,痛得他衷哀鬼叫。 "太好了,算是圓滿的結局。這淫賊是不是要丟入大海餵魚吃?"李非準備執行嚴懲罰犯的工作,這幾天他一個人面對一窩兔子,心悶得慌亂,正好有點樂子可玩耍,豈可錯過,雖然內心離大海尚有一段長距離。 "對啊!對啊!非餵魚吃不可,太可惡了。"伊人也在一旁起哄。 鄭之玄趨向前去,老實不客氣的拎起和木卿的前襟,把扎木卿往碧雪面前揪去,要他跪在她跟前,向她懺悔。 "碧雪,扎木卿任憑你處置,要生要死全憑你一句話。" 扎木卿抬眼,可憐兮兮地看著碧雪,從前風度翩翩,自以為是的瀟灑已不復見。"你走吧!我永遠也不要再見到你。"碧雪哭聲哽咽地說,整個入癱在被褥裡。 扎木卿領了免死牌後,狼狽地站起身,顫抖地說:"多謝。"然後飛也似地消失無蹤。 "哎呀!這太便宜他了,怎麼可以就這麼放了他?"伊人忿忿不平地直跺腳。好不容易有好戲可看,偏偏緣控一面。 ※ ※ ※ 驚鴻樓 "小姐,你真的決定要回尚書府嗎?"青青是魯心蘭家裡帶來的丫鬟,自然對她死忠些,凡事也傾向於同情自家的小姐多些。 "不走怎麼辦?留在這惹人嫌。" "小姐心裡甘願嗎?"青青接過整理行李。 "唉!我也想開了,窩在這裡也不是辦法,你想想看,我已不年輕了,再怎麼也鬥不過年輕少女,這裡早已無我容身之處,再待下去不是自取其辱嗎?爭一輩子也爭不過杜商商。一個女人再美再能幹,也比不過一個命好的女人,杜商商是好命人,上輩子八成燒了好香,我只好識相的成全,這樣起碼玄哥還會懷念我,總比鬥敗之後還留下一身臭名。"心蘭也是聰明人,懂得人與人之間最美好的回憶要在最適可而止的地方劃上句號。 "說得有理,也做得漂亮。"喬烈的聲音不知從哪裡突然冒了出來。 "你從哪鑽出來的?" "我現在是鳶尾山莊的座上客之一,被允許正大光明的由正門進入。"喬烈揮動著蘆葦扇,神清氣爽地走進來。 "真是士別三日,令人刮目相看。"心蘭上下打量他,一副語帶撤退的模樣。 "不必大驚訝,好人扮久了,也會弄假成真,要不要到薩滿教住住?"喬烈順口邀請心蘭到他的地盤作客。 "我恐怕會住不慣,薩滿教在蠻夷之邦,我會水土不服。你怎麼這麼好心?"她微笑地看著他。 喬烈不以為然地聳聳肩。"我並不像你所以為的一點人情味都沒有。" "你確實變了,變得很不一樣,不過現在這個樣子討人喜歡人多了。" "我以前很討人厭嗎?" "嗯!看到你就你看到我一樣,同樣的自私自利,只為自己著……唉……不說了,愈說愈煩。" "說真格的,到我那住如何?順便散散心,我的地盤雖不一定比鳶過尾山莊,住起來倒也挺舒服的。不用擔心水土不服的問題,前些日子,我由中原運了不少中原的水土,造了一座中原的亭台樓閣,你可以替我評鑒評鑒,幫我看看合不合格。"喬烈突然同情心大起,這種情緒對他而言十足的陌生,他知道同情心就是脆弱的多征,他同情魯心蘭的弱者姿態;同情她情場的失意。 或許除了同情之外,他在不知不覺中對她起了莫名的情愫。難道是由情生愛? 他眨眨眼睛,想把這種念頭給眨掉,這是他最不想要的情感,太可怕也太具毀滅性了。 魯心蘭和他一樣,都是屬於敢愛敢恨的人,一旦陷入,必定有個極端的結果。 "好啊!如果你相信我的品味。"她已經很久沒被人這樣重視了,不禁有些受寵若驚。 "何時啟程?" "都成,你一準備好,咱們就走。 愛惜這玩意兒就是這麼奇妙,兩人在今天以前是兩座隔著一條路徑的山頭,今日之後,或許可能成為合流的小澗水。 ※ ※ ※ "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哦!"伊人連吼了三聲好無聊。她一直在花叢下保持臥躺的姿勢,掉落下來的落葉和桅子花瓣輕輕摩挲著她的衣服。 不遠處正好有兩名丫鬟拿著竹掃帚掃花屍和枯葉,弄在一簸一簸當作肥料。 天下的白雲,一片一片地飄浮在樹縫之間,躺在樹下的閒人陸伊人百無聊賴的為賦新辭強說愁。 "阿非,你在鳶尾山莊住了多久了啊?" "一出生就住在這啦!"李非坐在地上,逗弄著在枯葉堆裡玩耍的的小兔子。 "哇塞!十八年了,你不覺得很悶、很無聊嗎?"陸伊人好像看到怪物似的盯著李非瞧。 "不去呀!我常常跟著之玄爺四處作買賣,怎會無聊?差不多有半年都不在莊裡住,怎會問?而且光是莊裡不有不少好玩的事,哪有工夫哀聲歎氣?"李非搞不懂伊人到底在追尋什麼,心性一直定不下來。他以為他已經重心未泯了,沒想到伊人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光是今天一早,就聽她說悶、說無聊不下十次。 "你倒是說說看莊裡有啥好玩的事?若是有,也差不多被我玩完了。"伊人伸伸懶腰,打著無聊的呵欠。 "你到過萬馬樂園了嗎?光是那裡,有趣的事幾乎每天都會發生。" "真的嗎?你陪我去玩玩嗎?"伊人玩心大起,眼睛一亮。 "由小舟陪你去陪吧,我要陪小兔子吃飯。" "咦……你手上的小兔子好像長大了。 兩人四目緊緊盯著小兔子猛看。 "真的耶!" "快,快把它放下來,咱們跟著瞧瞧它到底吃下了什麼東西。"伊人輕吼道。 李非連忙放下兔子,脫離李非懷抱的兔子立刻往萬馬樂園的方向跳去。 兩人尾隨於後,直到兔子在一處小窪池前為止。 "奇怪,它怎麼不跑?"李非問。 休息了一會兒的小兔子,跳躍過水窪處,隱入一座綠色植物垂帶山洞,兩從一前一後跟著進入山洞。 "哇!好暗、好潮濕。"伊人低聲地說,幾乎只用鼻腔的聲音說話。 "不成,我得回去拿火把來,否則咱們什麼也看不見了。你待在這別動,裡頭大暗,怕有我們所不知的危險。"李非退回光明處,到萬馬樂園向馬廄小廝取了火把再度進洞。 "小兔子沒跑出來吧?" "沒有,還在裡頭。"伊人接過李非遞過來的火把。 "有水珠滴石的聲音,阿非,你看除了咱們綁紅緞帶的小兔子之外,還有兩隻灰鬼、一隻小松鼠、一隻花鹿耶!它們和你一樣縮小了幾寸,也就是說,它們正在吃的野草,可能就是它們為自己找著的解藥羅?"伊人輕手輕腳的接近那些小動物,仔細地觀察它們所吃的植物,慢慢地蹲下身子撥開四周的雜草,擰起一株葉脈,送到眼前仔細端詳。 每一株葉脈的脈絡紋路分明,尖端呈鋸齒狀,葉脈中間開了三朵小白花,因是第一次見著,所以叫不出名字,伊人調轉目光,發現每一隻吃著它的小動物,在吃了一定份量後,都會喝一口旁邊水窪裡的水。 她輕拈了一片葉子放火嘴裡咀嚼,味道著中帶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