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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林淮玉    


  "……因為我覺得,覺得……你很好。"他終於鼓起最大的勇氣。當一個男人想對他的心愛的女子示愛時,不論他是怎樣叱吒風雲的人物,都是需要勇氣的。

  這下換碧雪傻眼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碧雪真是不敢相信上天對她開的玩笑,為什麼是在發生那件事之後,她根本沒有臉接受他。

  "我----我是想,如果----如果你不覺得委屈,我---我想問你願不願意嫁……嫁給我。"他結結巴巴的說完,沒辦法,與其懸著不如豁出去的放手一搏。

  李標並不知道如今的局面不太適合談論此話題,尤其是他的一番話,聽起來應該是喜事卻引來碧雪的眼淚。

  脆弱的女人,流起淚來一如長江水。

  李標是個大男人,對兒女情長的事本來就不擅長,這下可好了,弄得他不知如何才好,只好佇在一旁,說些言不及義的安慰話,問題雖言不及義之於碧雪而言是一無用處。"李總管,請你離開好嗎?"

  老實人李標話也不多說,真的聽碧雪的話離去。

  糟糕啊!糟糕。真是一團亂,剪不斷理還亂。

  那一廂情願和碧雪幾乎無法理解,這一廂商商和之玄也是相敬如"冰"。

  "你和你家老爺怎麼了?怪怪的。"伊人瞧著落落寡歡的背影,好奇心起,想弄明白這怪異的現象。

  "你心裡對我不舒坦。"商商滿腹委屈。

  "鄭爺上驚鴻樓去了,你不跟上去瞧瞧?是我就會。魯心蘭可不是簡單的女人,你和鄭爺現在鬧著意見,不怕魯心蘭趁火打劫?"

  "我瞭解他,他不會。"她相信他。

  "你終於還是來了。"魯心蘭嘴裡不說,其實心裡是高興的,她已派自己的貼身丫鬟往紫薇苑請了之玄不下十次,就只有今天,他來了。

  "心蘭,我有事同你商量。"他就近坐了下來。

  "哼!原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她有點受打擊。

  "魯尚書上回來時跟我提過你的終身大事,他不希望驚鴻樓困住你,希望你能回京城,尚書對你有些安排。"

  "你是要趕我走?"她整個人跳著站起來,心裡很不平衡。

  "如果你用"請"宇,會比較接近我此刻的心情。"讓心蘭留在驚鴻樓一天就是多一天的責任,以女子成婚的年紀,她已不年輕,勸了她好幾回要她多為自己打算,總是沒有動靜。

  "我不會離開鳶尾山莊的。"她冷峻地說。

  "你和喬烈之間的約定,我已經知道了。"他本來不願說的,現在,唯有這個理由,能夠有力地支持他堅決要她離開的理由,不是他退她走絕路,而是留在鳶尾山莊對她而言一點前途也沒有。

  "喬烈?"她一聽這人的名字,立刻瑟縮了一下。

  "你不會這麼健忘吧?"

  "誰長舌的向你告狀?"肯定是陸伊人那賤人。

  事實是誰也不曾向你告狀,他之所以會知道,完全是因為馬匹上有鳶尾山莊特有的鳶尾花烙印,這一點,心蘭是不知道的,喬烈的屬下,以及喬烈都曾騎著擁有鳶尾花烙印的馬匹讓他發現過,一次是營救商商的路上,一次則是在薩滿教的勢力範圍內。經他一推敲,很快就發現心蘭與喬烈早已暗中有往來。

  他知道東窗事發會讓心蘭有惱羞成"辱"的反應,他也知道她的脾氣一來是山雨谷來風滿樓,但他為達目的不計一切後果。

  "這事可大可小,我可以不向令尊提一個字,也可能讓他知道你做了什麼有辱他庭訓的事。"

  "你……"她知道之玄太清楚她的弱點了,從小她在父親的面前一直塑造著完美的形象,父親就她一個女兒,她努力的扮演好沒有缺點的角色,而且總是十分成功。她打算繼續扮演下去,如果之玄把她和喬烈的事告訴了父親,她不認為父親能夠活下去。為了父親,她不得不讓步。

  "你何苦這樣逼我呢?"她沮喪地抗議。

  "心蘭,感謝你曾經帶給我的快樂。"他們的確曾有過許多快樂的時光。

  "還有痛苦是嗎?"她苦笑的補充。

  "不!我感謝你給我的痛苦,也正努力要忘掉那些痛苦,那時候的痛苦,換來現在的快活,十分值得。"他知道心蘭能懂他的意思。

  "你愛杜商商是嗎?"她根本不願去想答案。

  聽到愛字,他的心被緊緊地撞擊了一下。

  他考慮了一下,還是對她招惹,這是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承認。"雖然,我還不太習慣這種牽絆,但它確實存在。我,愛上她了。"

  她的表情比哭還難看,心裡有數的事,照理說不應該令她這麼痛的。唉!早知道如此絆人心,不如當初莫相識?

  ※  ※  ※

  伊人正要往李非和卞小舟的別苑走去,卻讓人給擋了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好狗不擋路。"伊人瞪著前頭的人柱,絲毫不客氣地說著難聽的話,前面的人柱就是不走人。

  "你不只欺人太甚,嘴巴還不乾淨。"魯心蘭怒目相視。

  "哦--心情不好是吧?找人發神經是嗎?"伊人手叉著腰,眼脫的看著魯心蘭,上上下下打量一番。

  "你多管閒事擋我路究竟是為了喬烈?還是另有目的?"魯心蘭整個臉暗沉下來,為自己栽在一個小女孩的手裡心有不甘心。

  "喂!你搞不清楚耶!到底是誰擋誰的路?識相的話快閃開,否則後果自行負責。"伊人被麻煩的心蘭給搞得情緒大壞,也好,最近她已經很久沒整人了,尤其是女人。

  "你立刻去向玄哥解釋,告訴他喬烈的事全是你胡謅的,告訴他,你純粹是幻想力太豐富了,告訴他,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她語調提高許多,不怕陸伊人不買帳。

  "哇!誰是你的玄哥?叫得這麼熱呼呼的。"伊人又換成雙臂交提於胸前的姿勢。

  "你分明是幸災樂禍,恨不得看我的笑話。是啊,我一離開驚鴻樓,杜商商馬上接著就進駐進去,順理成章做個樓主。告訴你,她休想。什麼都要搶現成的,現成的鄭夫人,現成的驚鴻樓,最好別成了現成的母親。"魯心蘭恨透了這一切,所有握在手中的東西,該死的--變成別人的,這股憤恨如何就這樣罷了。

  "以你這樣的脾氣怎麼會搞成這樣的局面,你脾氣應該改一改,別老是全天下的人都對不起你似的。"

  "我就是覺得天下人都對不起我。"

  "好吧!祝你好運。"手一揮,推開魯心蘭,飛也似的逃得遠遠的。這種不可理喻的女人,還是敬而遠之以策安全。

  "阿非、阿非,小舟、小舟,你們躲到哪去了?"伊人雙手圈成喇叭狀,嘶吼著李非和卞小舟的名字。

  "大小姐,我們就在你後面。"伊人轉身,近距離接觸到李非的眼神,差點嚇成倒蔥栽。

  卞小舟由另一側拉她一把。

  "你怎麼比昨天見你時又矮了一寸?"

  "是啊!我現在連馬也不能騎了。"

  "不要緊,你有救了。早上我到後山玩時,捉到一隻奇怪的兔子。"伊人神秘兮兮地瞅著他倆。

  "兔子有什麼稀奇,山莊裡少說也有好幾家族。"李非不以為然地說。

  "兔子是沒啥稀奇,但若是一隻矮小的成免,你們認為稀不稀奇?"

  "什麼?你是說有兔子和李非一樣一年小一寸?"卞小舟興奮極了,好像變矮小的人是他。

  "在哪裡哪隻兔子?要看看,可憐地難兄難弟。"

  "我提回別苑裡了。

  ※  ※  ※

  三人蹲在小兔子的臨時窩前,仔細的研究它,小兔子不怕陌生人,眼睛圓睜地看著三人。

  "以它身形的比例大概剛吃下怪草一年左右;或是已吃到了解藥後在復原當中。"伊人分析道。

  "那是前者可能性高或是後者?"卞小舟問。

  "先把它作記號,再好好追蹤研究。"

  伊人在小兔子的右腿綁了條紅色的緞帶,再把小兔子放回提來的地方,忽地發現,小兔子的家族裡還有另一隻也是同樣的矮小的成兔,伊人一樣在它的後腿綁了紅緞帶。

  "你怎麼知道它們是成免?"李非問。

  "很巧的是,這兩隻兔子都是生產過的母兔,所以我知道。"伊人一邊餵著幾隻兔子吃著胡蘿蔔  ,一邊逗著他們玩。

  "也就是說,可以肯定的是李非確是吃了莊裡的怪草或怪果子才會變成這副模樣的。"

  "可以這麼說,而且應該就在這附近。我想搬到離這裡較近的別苑,詳細的作紀錄,或許可以找出解藥,解開這道謎咒。"求知慾旺盛的伊人,恨不得立刻有答案。

  "那麼中原之行還去不去啊?"李非問。

  "本來,我是想試試山莊以外的地方,既然現在可由小兔子身上找到答案,中原暫時先不去。"

  "原來你們在這兒。"

  三人聞言回首。

  "我們正在研究兩隻和阿非一樣症狀的小兔子,運氣好的話應該就快有結果了。"伊人對著後來加入的商商解說重點,手上還忙碌地逗弄著小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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