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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林曉筠    


  「范天翊,你需不需去買個整版面的報紙廣告,然後昭告天下我的貞操是毀在你手裡?老實說,我一點也不在意,所以隨便你想怎麼惡搞,只是……你是整不到我的!」她若無其事地道。「他是誰?」既然說俏皮話於事無補,那麼范天翊就直接切人正題。

  「這沒你的事。」

  「這有我的事!」他的聲調中有著冷峭的警告。

  「是嗎?」受不了他那獨佔、霸道的姿態,好像和他上過一次床之後,她就是他的,她就再也沒有自己的自由似的,所以為了給他一個徹底的打擊,她緩緩的開口,「他是我未來的老公。」

  「再說一次!」

  「未來的老公。」

  范天翊居然沒有馬上跳起來,還慢慢由口袋裡掏出香煙,然後放了一根進嘴裡,接著才點上火,他的神情並不激動或是憤怒。

  「你滿意了嗎?」她想這下是鐵可以把他逼退了,她要他知道她不在乎他,上個一次床並不會改變任何事。

  「但我以為你既不相信男人也不相信婚姻。」他悠哉地吐了個煙圈,並不急躁。

  「這個男人不一樣。」

  「為什麼?他有三頭六臂?」范天翊的眼神愈來愈犀利。「我沒看到啊!」

  「他沒有三頭六臂,但他可以為我付出一切。」

  「真是感人!」

  「你想知道他是誰……」從來不覺得自己邪惡,但是這會文家瑩真的有些使壞。

  「他曾是我姐姐的小叔,也就是……我恨透了的那個男人的弟弟,這樣你瞭解了嗎?」

  「你居然……」范天翊吃驚了。「你想幹嘛?」「我能幹嘛?」

  「你恨透了你姐夫,認為是他害死了你姐姐,可是你卻和他弟弟交往,你是想怎樣?報復?毀滅?還是和他們同歸於盡?」范天翊無法再保持冷靜。「你居然還想嫁他?」

  「法律上沒有不准我嫁我恨的人的弟弟!」文家瑩一副橫眉冷對千夫指的酷樣。

  「我不准!」

  「你管不著。」

  「我管不著?」范天翊妒火中燒地把煙蒂朝她綠色盆栽裡一摁,明知她會氣得吹鬍子、瞪眼睛,可是他已失去理智。「如果我管不著的話,那麼還有誰有資格管?你父母?」

  「對!我父母。」

  「好!我去找他們談。」說完他真的走出去並下樓,反正只是在樓下。

  「你瘋了!」文家瑩很快地衝向大門,整個背貼在門上,她把雙臂張開,說什麼都要阻止他出去,她的煩惱已經夠多了。

  「瘋的人是你!」

  「不可以去找我父母。」她強硬地說。

  「那麼收回你剛剛的那些話。」

  「他是要娶我,也真的敢娶我,不行嗎?」

  「不行!」他已經要噴火了。

  「他愛我!」

  范天翊氣瘋了,但卻不是什麼暴力的舉動,而是突然迅速地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拉向自己懷裡,帶著一股狂野的情慾,狠狠的吻著她。「你真可惡!」他邊吻邊說,完全不能自制。

  文家瑩由掙扎、抗拒至半推半就、到慢慢地屈服,范天翊的男性力量和蠻橫令她無法招架。

  「你的房間……」他喘息的呻吟。

  她低哺「不……」

  「家寶……」他吻得更深、吻得更用力了。「床……」

  「不……」她搖頭,忽然,她不再意亂情迷、不再虛軟無力,她推開了他。

  「你……」比被潑了一盆冷水還要糟、還要殘酷,范天翊以為自己已經要渾身著火了,可是文家瑩卻澆熄他的慾火,用她的殘忍無情。

  「范天翊,你走吧!」她不再背貼著大門,反而讓出一條路,她要他從自己的面前消失。

  「你……真是最毒婦人心!」

  「不要來招惹我,不要再製造更多的麻煩和痛苦,我……誰都不要,這樣行了嗎?」她說著氣話。「我一個人過日子,行嗎?」

  「文家瑩,你在玩火!」他提醒她。

  「那你就離火遠一點!」

  「可惜遲了。」范天翊歎了口氣。「事情還沒有結束,既然我沒有在一開始就避開你,現在……想必也已經來不及了。」

  「來得及,只要你給自己多找幾個女人,我知道很多女人都對你--」文家瑩想起吳儷瑭。

  「但我只要你!」

  「不……

  「我們還有得玩呢!還沒完!」

  ※  ※  ※

  知道自己的借口很遜而且沒有什麼道理,可是鍾依閔就是想再回她以前的家瞧瞧,看看阮仕宇是否有什麼同居人,或是找到任何一點他和其他女人有染的蛛絲馬跡,離了婚又怎樣她還是可以回家再看看是否有東西忘了帶走。

  阮仕宇想過鍾依閔會再回來,但是她可不是選在白天,反而挑了個三更半夜的時刻,這司馬昭之心真是路人皆知,就知道女人的心胸很狹窄,在碰到了那個林小姐之後,鍾依閔就受不了,早知如此,他早些時候就會帶一堆女人在街上晃了。

  「這麼晚……有事嗎?」他故意只拉開一半的門,製造曖昧、懸疑的氣氛。

  「我好像……還有一些東西沒有帶走!」鍾依閔硬著頭皮地說,反正都已經上門了。

  「不會吧?」

  「我找不到……我找不到我的一對耳環。」她突然靈光一現的找著了理由。

  「你會不會掉在別的地方?」阮仕宇故作一副平淡的表情。「我確定房間裡已經沒有你的東西,鐘點女傭來過好幾十次了,從沒聽她說過有什麼你的東西,你要不要再回去找……」

  「我不能自己進去找嗎?」鍾依閔有些面子掛不住,他居然沒有馬上請她進去。

  「現在這麼晚了--」

  「你屋裡有人嗎?」她故意揚聲問。

  「我是說我們已經離婚……」

  「那又怎樣?前妻不能回來找東西嗎?」

  他有些煩惱地道:「我是怕人誤會。」

  「誤會什麼?」

  「誤會我們要破鏡重圓了。」他故作陰鬱地說:「我怕給你造成困擾。」

  「而現在你一點也不希望破鏡重圓?」鍾依閔感到既難堪又憤怒,她真想一頭撞死,剛離婚時是他一直嚷著要再在一起,他希望她回到他身邊,可是在她生日那天,一切就都完了。

  「依閔,好聚好散,既然我們並不適合在一起……」他瀟灑地攤了攤手。

  她堅持著。「我要進去!」

  「你找不到什麼的。」

  「我有可能塞在床墊下或是掉在梳妝台和牆壁的牆縫裡,不仔細找是不可能注意到的。」

  阮仕宇只好拉開大門讓她進來,原來女人都是這樣,你愈是在乎她,她就愈拿喬,如果你不理她了,她又會急著搖尾巴回來,真的是不能寵她們,否則會把她們寵上天,他一定要提醒范天翊。

  鍾依閔一進到屋裡就直接往他們以前的臥室裡走,只見房裡的電視開著,而在小床頭櫃上有一本財經雜誌和一罐啤酒,看起來正常而且孤獨,嗅不到一點女人的味道。

  「要不要檢查一下床底?」阮仕宇故意這麼問,眼神帶著些許笑意。

  「什麼意思?」她有些不好意思。

  「你不是在找耳環嗎?」他提醒她。

  她很不好意思地咬著唇。「噢……」

  「還有衣櫃裡。」他又指著。

  「你……」

  「你還沒有去看浴室。」

  「阮仕宇……」有種被這個正著的尷尬,好像她的意圖是那麼的明顯、那麼的昭然若揭。

  「這房子裡沒有你的耳環。」他很明白的告訴她。「也沒有你所認為的女人存在。」

  「我才沒有那麼想!」她馬上說。

  「沒有!」阮仕宇不再客氣了。「那麼你為什麼不和我約白天呢?要不然晚上七八點,或者是八九點也行,但是你卻挑個三更半夜,已經接近凌晨的時刻,依閔,你當我是白癡還是智障?」

  「我……只是順路,而且剛好是這時候有空,我才不像你,這麼有心機,這麼會聯想,我想到就做了,沒有其它意思。」她為自己澄清。

  「女人……」他一副莫可奈何的表情。

  「阮仕宇,你是這麼受不了我的突然造訪嗎?」她的自尊心有些受到傷害。

  「也不是,而是很晚了。」

  「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回到你身邊的嗎?」

  「但你拒絕了我。」

  「可是……」她又氣又惱。

  「你現在改變主意了?但是……」阮仕宇才不想這麼快就不玩,鍾依閔曾是那麼一心一意的要折磨他、給他苦頭吃,他也可以以牙還牙,反正女人不是一直在大聲叫著:男女平等嗎?

  見他一臉的為難,鍾依閔自然是不可能先示弱,所以她馬上抬起下巴,一副驕傲又高高在上的表情,她絕不能被他踩在腳下,沒有自己的尊嚴。

  「誰改變了主意?你以為我是要回來向你搖尾乞憐的嗎?」鍾依閔不可一世地說。

  「所以你真的是回來找耳環?」

  「當然了!」

  「那你找到了嗎?」

  「我想……」她再四處瞄了下。「可能真的是在別的地方,小東西嘛,本來就很容易被東放西放的。」

  「那好!我希望你在別的地方找到……」本來是想邀她住下來,本來是想他們可以重溫一下做夫妻時的「精彩片段」,可是她這姿態……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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