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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林淮玉 他瞅了她一會兒,才回應:「你想太多了,我從來不曾想過以己身的外貌優勢引誘你,因為潑婦和惡女一向不在我的調情範圍之內。」 「你諷刺我是個潑婦?惡女?」 「你不只名副其實,而且是個中翹楚,我都不知道要怎麼扭轉你偏激的性格!」他冷冷地道。 「嚴季雍,說話不用夾棒帶棍的,很不厚道。」她擦腰咆哮,火氣正旺。 「不厚道的人是你,到處張貼不實告示,你到底有沒有腦子啊!」他指著她的鼻子說話。 她揮開他不友善的手,「我不可能冤枉你的。」 「你這麼自信?」 她不屑地道:「你這種小男人會幹什麼壞事,我掐指一算就能算得出來。」 「如果你算錯了呢?」他反問。 她從沒想過這個可能性,「隨便你。」 「真的隨便我?」他詭笑地確認。 她漸被週身的氛圍感染。 左一句:「紫喬姑娘,叫大人放馬過來,我們支持你。」 「是啊,替咱們老百姓出一口氣。」右一句。 隔壁大嬸嚷道:「負心漢最要不得,紫喬姑娘真了不起,替天下元配平反。」 對街大娘加入陣營,「是唄,大人無情與庶民同罪。」 莫紫喬壯膽大聲地道:「今天我莫紫喬立誓,非和惡勢力周旋到底不可。」 「各位鄉親父老,如果我證實了己身的清白,這位莫紫喬姑娘將任我隨意指使,做牛做馬不得有怨言。」嚴季雍大聲疾呼。 「等等,若最後證實,你真的不是什麼好貨呢?」她信心滿滿地道。 「一樣,做牛做馬伺候你。」他一笑。 作證的鄉民一陣歡呼,不管誰贏誰輸,他們這些看熱鬧的一點也不吃虧。 「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可別可憐兮兮的拿官位來壓我,我是不吃那一套的。」 「這你不用擔心,到時可別抱怨粗重工作非女流之輩能勝任,我也不吃那一套。」他學她的話。 「放心,我沒那麼沒品。」 兩人定下誓約,然後不歡而散。 * 「紫喬,你怎麼可以這麼做?男人的名譽是很重要的,你這樣到處張貼告示對季雍哥很不公平。」 馬雙飛為了心愛的男人被莫紫喬污蔑人格、名譽,顯得氣急敗壞。 「他這種負心漢,你要他做什麼?」她真搞不懂女人心,自己身為女子,有時真替女人羞慚。 「季雍哥不是負心漢。」馬雙飛不以為然地道。 莫紫喬冷笑,「真受不了你,小草,你把阿芝叫出來,讓她親自向馬姑娘解釋清楚。」 閔芝走向莫紫喬,「紫喬姐,有什麼吩咐嗎?」 「馬姑娘不相信嚴季雍真的是你姐夫。」 閔芝直接回應:「嚴大人真的是我姐夫。」 馬雙飛急得跺腳,「你胡說!你再胡說小心我撕爛你的嘴,讓你一年不能說話。」 「雙飛,你怎麼可以這樣威脅人家,阿芝說的話你也聽清楚了,嚴季雍就是阿芝的姐夫,大爛人不配做咱們的欽差大人。」 「紫喬,你就放過季雍哥吧!他一定有什麼苦衷才暫時擱下家鄉的妻子,也許他們話不投機,也許他的妻子是個麻子臉一看就倒胃口。」 「雙飛!你不該這麼主觀的。」 「你才主觀!」 兩個好朋友為了一個男人反目成仇,也是始料未及的。 閔芝神情黯然地道:「嚴大人不肯認我,我和姐姐都能理解,我們家實在太窮了,所以我和姐姐都不識字,因此配不上嚴大人現在的身份地位。」 她該死的惻隱之心又氾濫了,「阿芝,貧窮不可恥,不識字也不可恥,真正不知羞恥的人是嚴季雍。」 「阿芝姑娘,你確定你沒有認錯人?」馬雙飛不悅地問。 「非常確定,馬小姐看來是不相信我的話,嚴大人的形象太好了,無論如何都很難和負心漢的事實聯想在一塊。」 馬雙飛不再說話,轉身走人。 在她心裡原本堅定如磐石的信念,此刻有了些微的動搖,閔芝一副老實相,不像是會說謊的人,可在私心上面,她依舊不願相信形象良好又清高的嚴季雍,會是個為了功名利祿拋棄妻室的人。 * 嚴季雍不堪名譽落得掃地的地步,一回嚴府立即指派史軍調查這件事的背後真相。 「大人,會不會是有人想破壞您和固倫格格的親事?」史軍突然地道。 「我和固倫格格的親事八字都還沒一撇,如何構成破壞的條件?」 「可皇上將要賜婚之事鬧得沸沸揚揚的,難保不是有心人想介入。」史軍分析道。 「查清楚閔芝的來歷,這事將可真相大白。」 * 高枕無憂的莫紫喬,在三天後被無情的真相殘忍的終結了這份幸福。 「大小姐,史軍總管差人請你去嚴府一趟,說嚴大人有話跟你聊聊。」小柿說道。 莫紫喬不以為意,「幹嘛,他想求饒?和解?」 「沒說,不知道有什麼事非得請大小姐走一趟嚴府。」 「好吧!走一趟就走一趟唄,不管走多少趟,我死也不會同意和解。」 「大小姐,一早就沒見到阿芝的蹤影,不知她上哪兒去了,昨天要她拿去分門別類的繡線也不知擱哪兒了。」小草在她出門前嘀咕地道。 莫紫喬聳聳肩,「我也沒看到她,也許她到廟裡祈福去了。」 * 嚴府 風雨來前似有寧靜。 書齋似有些微的騷動,莫紫喬隨手輕撩了下耳畔的青絲,就在即將要進書房門時,她驀然停下腳步。 她聽見閔芝的聲音。 「嚴大人,求求你原諒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聽命於人。」 這是怎麼回事? 「紫喬姑娘,怎麼不進去?」史軍不知何時已站在她身旁,輕輕的催促她。 她邁著沉重的步伐不若先前的動作迅速俐落,跨進門檻面對嚴季雍的可能責罵。 嚴季雍唇邊泛起冰冷的微笑,與外頭陰霾的天色正好互相輝映。 「坐!」他說道。 她緩步走向一旁的圈交椅坐下,眸子直勾勾地瞅著閔芝,後者梨花帶淚。 這是人生裡最痛苦的煎熬之一。 書齋裡除了他們四人還有一個陌生面孔,像是宮裡的黃門。 「吳公公,你告訴這位紫喬姑娘,閔芝是你的什麼人?」 吳昆清了清喉嚨道:「芝芝是我的外甥女,目前在九貝勒府當丫鬟。」 閔芝低頭咬著嫩唇,「我不是有意的,我也知道說謊話的後果可大可小,這全是九貝勒爺的主意。」 「芝芝,你實在太糊塗了。」吳公公忍不住斥責了句。 「我不想這麼做也不成,九貝勒會殺了我。」閔芝哽咽地陳述。 「九貝勒為什麼指使你這麼做?」嚴季雍挑起劍眉。 「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因為貝勒爺不滿日前嚴大人向皇上呈了批判貝勒爺的奏本,貝勒爺心生不滿,想以此破壞大人形象,讓大人丟了頂戴花翎。」 莫紫喬聞言蹙起眉心,嚴季雍幽魅的眼眸令她畏懼。 她知道了,她完了。 「現在真相大白,你不可能再回貝勒府了,一會兒跟史軍總管到帳房領銀錢,回鄉好好過日子。」 閔芝跟在史軍後頭正欲離去,莫紫喬叫住她:「阿芝,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找上我?」 「因為我聽說了你和嚴大人買賣布疋有過節,所以我利用了你。」 吳公公任務完成,亦告辭離去,留下她獨自面對惡龍的報復。 他先是若有深思的瞅了她一眼,然後站在她面前俯首低覷她瑰麗的面容。 「別忘了你的承諾,做牛做馬伺候我。」 她的心沉甸甸地悶著,「為何你待閔芝如此仁厚,她誑了你,你還給她錢回鄉?」 「沒有你跟著起舞,這些事不會鬧這麼大,首先,我要你張貼告示公開道歉,並且站在大街上沿路高喊,我對不起嚴青天,是我不分青紅皂白誤會了嚴大人。」 「什麼?」當街高喊? 「沒錯,持續七天,以正視聽,如果不是你,這裡的百姓不會如現在般仇視我,在我背後指指點點。」 「道歉啟事我會寫,但能不能免去到大街上沿街大聲嚷嚷這一項處罰?」 「不行,別討價還價,再囉唆就不只七天囉。」 「你好嚴格。」是不是姓嚴的都這樣? 「許多人目不識丁,光貼告示是不夠的,非得敲鑼打鼓澄清這件事不可。」 「你的心眼真壞。」她忍不住罵道。 他嗤哼了一聲,「這還不是最壞的。」 她快昏倒了,「什麼!這還不是最壞的,那我豈不是會被你給整死?」 「死不了,許多人做牛做馬一樣活得好好的,明天起,你到嚴府為奴為婢,直到我氣消為止。」他一點也不心軟。 她笑不出來了,大概這一生都得忘記該如何笑了,要這個嚴季雍氣全消大概得等一生一世。 * 紫喬姑娘暫時交給小柿和小草打點,天一亮,她就到嚴府報到,希望早點開始做苦工,能早點收工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