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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頁 林淮玉 姚鏡桐穿著一襲黑衣,因為她文君新寡。 今天是她唯一的哥哥——姚仲文的婚禮。 因為她新寡的身份,父親對她下了禁令,不准她參加哥哥的婚禮,她的心裡難免有點失望。 聽說新娘子很漂亮,是吉川家的掌上明珠。 「夫人,該用晚餐了。」廚娘道。 「我還不餓,你先去休息吧!」姚鏡桐淡淡地說。 廚娘在淺野家工作差不多二十來年,看著淺野家的背喜甘苦,讓人沒法好好羨慕貴族的錦衣玉食。 淺野家從最興盛時期與日皇往來密切到至今的沒落,宛如一場高潮起伏的電視劇。淺野家英年早逝的少爺淺野川流,最是集悲劇於一身的可憐人,才娶了美麗的富家女姚鏡桐為妻,不過一年光景,卻死於溺水意外。 「夫人,晚上我想請個假到我女兒家坐坐。」 「去吧!多住幾天無妨,家裡上上下下沒有我應付不來的事。」她朝廚娘微微一笑。 「謝謝夫人。」 現在的淺野家,由從前的僕役如雲到如今只剩下廚娘一人。 廚娘收拾好簡單的行李,又轉回姚鏡桐的臥室道別。 「夫人,你一個人在家真的可以嗎?」廚娘還是不放心。 「別為我擔憂,我會很好的。」她相信自己真的會很好。 廚娘走後,整個淺野家像是被魔法撒下了寂靜似的寂然無聲。 她很喜歡這樣的安靜,一點也不害怕。孤獨的感覺,有的時候勝過熱鬧繽紛。 她的生命刻劃至今,已有二十二個年頭,讓她學會最好的一件事就是冷眼旁觀、無慾無求。也惟有這樣,活著——會是件較容易的事。 吃了半碗飯、淋了浴,拉了張椅子靜靜地坐著,什麼也不想,只是看著窗外的黑暗。 不確定是坐了多久的時間,總之累了,姚鏡桐才緩緩地步回臥室休息。 當她沉睡之後做了個荒誕的夢,倏地,一股外力將她就著被單攔腰抱起。 她喊著,死命的掙扎,就是無法撼動分毫…… 姚鏡桐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大床上,陌生人的床上。 一個陌生男人正用眼光掃視她的全身,他那冷冷的目光仔細地打量著她。 她有一張細緻的鵝蛋形臉龐,貴族式精緻的五官,靈巧的大眼和為了讓男人享樂而生的嘴唇。如果真要批判她的缺點的話,就是她那一副對世事冷眼旁觀的模樣,讓人望而生畏。 「你是誰?」她的眼神有些惶恐。 他的表情頓時變得十分殘酷、冷峻。「我要你替姚仲文還債。」 她的心在狂跳,但她並無太大的表情。「你瘋了!」 他放肆地笑著,靠近床沿,然後開始脫衣服。 「你要做什麼?」他的動作令她整個人僵住了。 「今晚是姚仲文的洞房花燭夜,他佔了我該享有的權利,我只好找你討回。」 赤裸的他邪惡地朝她笑著,精獷的身體迅速地移動至她的身旁。 她踉踉蹌蹌地想要逃開,但輕而易舉地就被他拉回來壓在他的身下,她發出一聲尖叫,身體完全緊繃。「不要!」她哭喊著、掙扎著,好不容易拉開一點空隙,卻又被他粗暴地拉了回去。 「認命吧!」南諾風霸道地吼回去。 「你在玩火。」她狂亂地瞪著他。 「不!這是索債。」他狂野地吻上她的唇,他的吻很猛、很粗魯,弄疼了她,她伸手要抗拒,但仍敵不過他的蠻力。 「你這個野蠻人。」她咬了他的下唇一口,只得到了三秒鐘的自由,然後,她嘗到了血腥的味道。 他用手固定住她的頭,舌頭更深入地往她的嘴裡索求;然後他的唇轉移他懲罰的目標,來到她的頸項。 「不要!」她絕望極了。 「你是個寡婦,對這種事應該是箇中高手才是,放心好了,我也絕對是你難得一見的好對手,我會讓你很舒服的。」 他的心已被醜陋的報復念頭所蒙蔽,根本失去了理智。 「放開我!」姚鏡桐哀求著,但是聲音不夠大。 她的反應是出於對他的恐懼,她像瘋子一樣的掙扎著,轉身爬到床的另一頭,但一個弱女子如何能抵得過一個被報復給沖昏頭的男人?他的大手只須一揮就能將她打死…… 他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到他的身前。「要怪就怪你是姚仲文的妹妹。」 「不要!」姚鏡桐發出微弱的聲音。 他輕易地將她壓在床上,使她仰躺在緞面床單上動彈不得。 她的眼裡現在只有絕望,她知道今晚休想逃出他的魔掌了,面臨力大無窮的他,纖弱如她,最後只有放棄掙扎,不再動彈。 「你是個畜生!」她的怒意爆發了。 她痛苦的淚水滑了下來,像斷了線的珍珠,我見猶憐卻絲毫不能撼動鐵漢的心。 他冷酷的眼神不意之中被床單上的一灘紅漬所震驚! 她——會是個處女…… 該死!她剛剛一定很難受。 他一向都是個好情人,卻在面對她時被怒意和仇恨所凌駕。他一定傷了她,想起她方才痛苦萬分的模樣,他的心隱隱地被牽動。 她像是倦了,竟帶著類沉入睡夢中。 他緊環著她,讓她靠在他懷裡。 怪了,姚仲文嫁了人的妹妹居然還是個處女!? 明天,他一定得好好問問她,這個冰山美人。 姚鏡桐獨自醒來後,只覺得全身酸痛。昨夜的記憶再度回到腦中。 她竟被一個殘忍無比的男人奪去了貞操! 敲門聲倏地響起。她並未答腔,她一向習慣了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原本就話不多了,更何況是在陌生的地方。 敲門聲持續了好一會兒。她知道不會是那個男人,他不會這麼客氣敲他自己房間的門。 直覺告訴她,這是那個男人的房間! 敲門聲停止,門被輕輕地推開。一個梳著麻花辮的女孩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 像是收拾房間的,她很自然的往床上投射目光,見姚鏡桐醒著,不好意思的露出一抹笑。 「姚……小姐,你醒了啊!?」 姚小姐?她怎知她姓姚?是他交代的嗎?他到處向人炫耀昨夜的變態事件了嗎? 女孩見他不答腔,自顧自地往下說:「我叫小鳳,也是中國人,從台灣來日本求學,現在念夜校,我是南先生新請的助理小妹,專門負責陪你。」 姚鏡桐看著她,這女孩模樣挺討喜的。不過,來陪她?她不需要人陪,她喜歡獨處。 那隻野獸姓南?她聽見小鳳這麼稱呼他的。 「姚小姐……」小鳳似乎還要往下說什麼,卻被姚鏡桐給截斷了話。 「你先出去,我要換衣服。」她只是想獨處,其實根本沒有衣服可以換,只除了昨夜被擄來時穿的睡衣。 小鳳乖乖地點頭,平常的她話很多沒錯,但她知道自己今天得識相點,這位姚小姐怕是惹南先生生氣了,一會兒南先生出現時少不了會刮颱風,她還是快快閃颱風尾,等風平浪靜時再嚼舌根也不遲。 小鳳離去後,姚鏡桐緩緩地穿上自己的睡衣,下了床。 這裡是哪裡?有鳥兒啁啾的聲音。她拉開窗簾,亮眼的光線頓時灑進房內。 這個大房間,像是新裝潢完成的,空氣裡還可以聞到新傢俱的氣味,或者,這個房子本來就是全新的,難道他剛搬進來不久? 華麗的裝潢從來不會吸引她的目光,因為她的世界從小就以富貴榮華來點綴,然而她卻是個寂寥的富家女,財富成了她的桎梏和枷鎖。 「不管你在想什麼,最好別給我尋死覓活。」暴君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她沒有回頭,只是靜靜地站著。 他繼續說下去,語氣冷酷:「你最好安分點,否則你很快將得參加你親人的葬禮。」 他威脅著她,他相信只要看到姚家人痛苦,他就能得到一絲快意。 南諾風大步跨過兩人間的距離來到她身後,扳過她的身子粗魯地捉著她的手臂。 「看著我!」他怒吼道。 姚鏡桐抬起頭,眼神與他相鎖。 「我是全世界最沒有耐性的人,尤其是對姚家的人。你最好聽話一點,讓你們姚家能有安穩的好日子過;若你跟我唱反調,我不保證姚仲文的證券公司能繼續經營下去。」看著她毫無表情的臉龐,他變得頑強、粗暴、失去控制。 他本來不想用這種大吼的方式對她,但她那了無生趣的漂亮臉蛋竟然這麼對他視若無睹。她只是像個烈士般的看著他,這是他所不能忍受的。 也許是她那副殉道者的表情讓他本能地想征服她,他靠向前,張開嘴無禮地覆上她的,用舌頭品嚐她。 姚鏡桐立時停止了呼吸,決定不對他恣意的無恥行為做出任何反應。 她盡量讓自己的感官完全抽離,像一株在狂風暴雨裡搖擺的楊柳。 她的頸項脆弱而纖細,南諾風不曾見過比她更脆弱的女人,也不曾看過比她更勇敢的女人;竟然在性愛上頭違反本能反應地壓抑自己,分明是以無言的抗議直接向他下挑戰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