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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連清    


  薩亦二話不說,不近人情的細雕線條揚起氣焰萬丈的酷笑,看也不看蕭金權那張肥豬似的臉孔,局傲地撇下他,轉而走進入群裡。

  「薩……」

  「蕭先生,生日快樂。」

  「哦……」蕭金權趕緊回過神來,抓住水寰那只充滿憐憫、施捨的大掌,拚命緊握上下搖晃著。「感謝兩位的光臨,謝謝。」他語無倫次亂說一道。

  「不客氣,失陪了。」水寰放下話後也隨後走向人群,讓人分不清究竟誰是主、誰是客。

  「請!」摸摸鼻子,蕭金權頹然轉頭。這一看乖乖不得了,方才尷尬的一幕全都落進百來對賓客的眼睛裡了,看笑話的覷笑藏匿在每對隱忍的眼神中,尤其剛才備受不禮貌待遇的金鵬企業董事長尤其明顯。

  怎麼會變成這樣?再怎麼說,他也是個人物呀!

  「切蛋糕了。」幸虧招待人員懂得察言觀色,在主子臉皮未丟大前,趕緊高喚一聲拉開眾人的注意力。

  蕭金權也油滑地將方纔的尷尬當為南柯一夢,醒來即忘。

  忍耐、忍耐,那兩個年輕人他得罪不起,既然能夠邀請兩人來參與他的壽宴,初時的挫敗還有挽救的可能,只要再加把勁,拉攏一點關係,吃香喝辣的盛世仍然指日可待。

  這廂放音樂,高唱生日快樂歌。那端眾名媛淑女、千金小姐,搔癢難耐,紛紛往薩亦和水寰所站位置大送秋波,投注關愛焦點。

  其實撇開兩人其背後的優渥背景條件不談,單是那恍若從神話故事中走下來的不凡儀表,已足夠讓這堆女人趨之若鶩、沉醉昏倒。

  而話雖是這麼說,但好奇心仍然眾人皆有之。只是奇怪的,至今仍然沒有人能夠查出薩亦和水寰究竟從何處發跡?也沒有人知道這兩人真正的身世背景究竟是如何?只大略聽聞這兩人是出自於一位名換「不良老人」的養育下,同時也是大筆產業的繼承候選人。

  而那位讓外人稱為「不良」的老者,更是一位神秘人物,見過他真實面目的人數寥寥可數,對他的印象也僅止於此人性情古怪,財富難以估計,幾近敵國,其餘資料全然無據可考。

  所以一年前當聞名國際的薩氏珠寶開始進軍台灣時,立刻在企業界及上流社會台起一股驚人的旋風。復又聽聞水寰海運也有意隨後跟進,輿論的高調更是唱達最頂點。想想,當這兩個名聞遐通的國際機構在台生根,對經濟所造成的深遠影響必定駭人。即使他們身後的背景詭異透頂,可正因為這種摸不透的撲朔迷離感,反倒是帶給人們一種弔詭的神秘反應,爾後又加上其負責人獨樹一幟的風格,真的迷傻了一干女眾,哪個姊兒能不愛粘呢,個個幻化成狂蜂浪蝶,把這兩個發光體當成蜜糖,一窩子湧上,哪怕只是沾上一口也心滿意足。

  這兩人實在太迷人了。

  勾情撩人的風騷味道就一直瀰漫整座會場,誰管蕭金權的生日蛋糕可憐到沒人分享。

  全場的目光依舊擺在聚光體身上。

  「我要走了。」一道平穩的陳述鉅力萬鈞的炸開。薩亦高瘦挺拔的身子隨著所撂下的話語開始往門口邁去。

  「喂!老兄,你從進門到現在不過停留十五分鐘,再扣除被女人包圍的十分鐘。

  嘖……嘖……你未免太不近人情。「水寰悠閒地啜飲法國美酒,唉!真是香醇。

  薩亦不耐煩的一揚劍眉。

  「夠久了。」

  「對滿場的美人沒興趣?」水寰調侃的嗤笑,薩亦的花名在社交界可是赫赫有名。

  「要的話全部送你,我今天對蛋糕、美人沒興趣。」那一對對的放肆挑逗,代表的全是欲將男人吞噬入腹的野心。即使受過高等教育又如何?還不是草包一堆,一碰上有錢的俊俏公子哥,照樣把貞節牌坊高高晾上。

  「再忍耐一下,起碼等人家把心願給許完。」水寰雖是一派悠閒,但蘊藏在體內的生猛力量不用言喻,即可輕易感受到。「我們的不良太上皇可是千交代、萬交代、不許我們太過失禮。」

  本來忘了就罷!水寰這小子居然還故意提起他的名字。

  「你難道看不出來那老頭子根本不懷好心?」薩亦言辭犀利。

  水寰眼珠子一轉。

  「但老頭子也言之有物,想要把薩氏珠寶打進這個消費力極強的台灣,攀攀關係、拉拉交情似乎有所需要。」

  「靠這群人?」薩亦輕蔑一笑。「薩氏準備關門大吉。」丟下話,頭也不回地往雕花敞開的大門走去。西裝筆挺的門房見才到不久的貴客不留情面的離開,惶惶然追趕。

  「薩先生請留步,我去通知蕭先生。」

  「不必!」

  「可是……」

  「去讓司機把我的座車開過來。」

  「薩先生……啊!」

  門房到嘴的挽留霎時間便在喉嚨成了發不出的咕儂,一對發直的眼睛呆滯地瞪視著正前方無法轉動。不止是他,連薩亦直邁的步伐也因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而乍然停止!

  銳眸瞬間瞇起──前方,裊裊走近一名高〔身兆〕的女郎,含嗔帶笑的臉龐充斥著自若風情,粉妝細琢的姣好五官雖胭脂淡抹,竟能勾勒出宛如妖艷魔女的風采來,十分的眩惑。再加上其大膾炙艷的霓裳,所凝聚出的極端野麗,強烈而誘惑。

  此女年齡肯定極輕,卻擁有傾倒眾生的絕麗神韻,可是即使她的外形艷麗美極,但那抹悖離妖魅的天真仍然輕易地從狂放的嬌瞌下發散出來,與一般的滄桑風塵相距遙遠,且互不矛盾。

  嬌顏對著薩亦微微領首,弱水雙腮卻泛起失望的色澤。

  「薩先生,要離開了嗎?」甜如玫瑰花瓣的紅唇發出傭懶的自然語調,一字一句磨得人銷魂蝕骨。「可惜,我來的人晚了。」她送出無限喟歎!

  拾起初時的驚瞌,薩亦開始毫不忌諱的放肆打量這名陌生女子。

  「你認得我?」

  「薩先生聲名遠播,誰能不曉?」佳人輕唇朱唇。

  薩亦笑意噙起,無意去分辨她的語句是褒是貶?

  「小姐貴姓芳名?」他開門見山的一問,懾人的氣勢不減半分。

  「宋薔。」她心顫了下。

  「薔薇兒。」薩亦不愧是調情聖手,自創的親暱立即揮去兩人間陌生的氣息。「今晚有空嗎?」

  他邀問的這般天經地義,還一副她理所當然得答應的囂張模樣,這個傲慢的花心大少簡直就把女人全當為蕩婦浪女,還個個拜得倒在他西裝褲底下才行。

  會的,她會好好「伺候」他的,教他嘗一嘗陰溝裡翻船的美妙滋味。

  「但是我得參加世伯的壽宴。」宋薔不答應、不拒絕,先聽風流大少怎麼說。

  薩亦沒問她的身份,也懶得去探索她與蕭金權的關係。在他的眼中,女人只是他呼來喚去的玩物,用過即丟,除非必要,否則費心地去瞭解女人的身世背景,不僅沒有意義,簡直是多餘。

  「那麼就把約會的時間往後挪延,我等。」擺明不肯放棄。

  宋薔款款輕笑,挽住他的手臂回頭復返大廳中。這對儷影一現,又再次刺激眾人的眼睛,也理所當然的引來嫉妒慎怨的醋汁,怨恨的光芒如毒針般,一根一根狠狠扎向宋薔的臉。

  蕭金權原本要衝出留人的,腳步在見到薩亦回頭後安心的定住。問也不問他身畔莫名出現的女人是何方神聖?只要薩亦肯留下,即便掛在他手臂上的艷麗女子是前來取他性命的殺手,也都無妨。

  倚在椅上冷眼看盡一切的水寰輕礙一口酒,不得不驚歎薩亦身畔的女人堪稱是個絕色。奇怪?這傢伙哪來的好運氣?總是能夠讓各式美人自動投懷送抱;而他也理所當然的照單全收,毫不同情那些流盡口水的高官富賈們,這麼囂張,總有一天會遭到天譴。

  是啊,天譴……

  饒富興味的深劫黑眸扛然閃過一道異彩,水寰緊緊凝視那張風情萬種的極艷臉蛋,進而移往那對翦水雙眸裡,探進那兩道炯炯的波芒間……哇,竟找不到盲目的戀慕癡心?

  這太值得玩味了……

  在此同時,全場燈光慢慢暗下,樂曲隨即輕柔飄揚,但見舞池中件件亮麗的晚禮服開始旋起優美的波浪,婆婆飛舞。

  宋薔整個身子契合地嵌在他的胸膛間,偶爾隨著樂曲節奏旋轉翩舞如彩蝶,但不管她如何飛舞,屈於他的男性氣息竟能如影隨形纏住她的鼻端,勾引她的穩定。

  還未宣戰,她的心居然開始惶惶了……

  「你的舞帶得很好。」沈穩點,紊狂的心跳啊!

  「你也不遑多讓。」

  「是嗎?」她逼出淺笑。「多謝誇獎。」

  一個旋轉,披瀉在宋薔身後的烏絲旋起一波弧型海浪,天花板上的白色激光恰巧照射到她小巧的耳垂,一塊紫色晶玉炫出熠熠光彩。

  「這對耳環是?」薩赤注意到了。

  「甚為別緻吧。」她掩不住心中的喜愛。「價錢雖然昂貴,但它得體、大方,再加上奇妙無比的切線功力,所以找買下來了。知道嗎?我好佩服設計者的巧思妙手,這對耳環實在太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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