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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雷恩娜(雷恩那)    


  房裡好靜,然後是女子憐惜的低歎,疼痛鑽入心坎,不為自己,而是那個看似堅強、其實孤單的男孩。"你怎能如此待他?他還是個孩子啊……"

  "哼,你倒菩薩心腸。"鐵無極冷笑,方纔的怒容已掩入面具之下。"堂堂侯爺之女,無可奈何嫁給一名草野莽夫,沒有榮耀富貴,也無顯赫排場,突然間當了人家的繼母,有個十幾歲的孩子,自己的夫君又非什麼奉公守法的良民,殺人越貨、姦淫擄掠--"他頓了頓,一隻大掌鎖住賀蘭秀美的咽喉,雖未施力,他兩眼中詭譎的火光,已教人起顫。"你不害怕哭泣,還想顧著別人?"

  他的聲音似有魔力,賀蘭整個人融在裡頭,近近地望住那剛毅的臉龐,想試著瞭解他靈魂深處的滄桑,不知不覺地,她抬起小手,撫著他下顎過於剛硬的線條,那觸感有些扎手,是細細的鬍髭,與她手心的柔軟截然不同。

  "你……是嗎?"

  "什麼?"鐵無極失了神,任她的柔荑在臉上游移。

  賀蘭微啟朱唇,吐氣如蘭,"你真是殺人越貨、姦淫擄掠,壞事做盡的人嗎?"

  "當然……不是。"咽嚥口水,他不知道為什麼要實話實說。

  "瞧,你既然不是壞人,我何需害怕哭泣。"那張美麗的臉上綻放了一朵笑,輕柔細語,"這段婚事容不得我作主,而你亦是在不得已的狀況下才娶我為妻,原是陌路的兩人,卻會牽扯在一起,或者這便是姻緣,是上天安排的玄機,你可能不重視,但對我而言,一生就這麼一回了……我既已嫁你,生死都是鐵家的媳婦兒,那孩子仇視我,我會盡所能與他和平相處,擔起照顧他的責任,我是他的娘親也是你的妻子,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要浪跡天涯也好,要上天下地也行,我默然跟隨,你的榮辱便是我的榮辱,我全意的信任你,想要這段姻緣長長久久,做一世的夫妻?quot;

  愣了半晌,鐵無極猛然回過神,她的話帶來些微紛亂,他不愛那種陌生的感覺。"這些話說得十分動聽。是賀萬里教的?你我才相識短短幾日,就死心塌地要跟我廝守到老?你想我會信嗎?"

  "夫妻之間該當真誠,我由衷希望能得到你的信賴。"賀蘭仍輕聲軟語。

  "我若信任你,會招致怎樣的禍端?"他不疾不徐地說,輕蔑的神態表露無遺,看著眼前純美的容顏,才慢慢地譏諷,"虛偽。"

  心又抽痛了,為了他。賀蘭輕輕歎氣並不反駁,手移至他的眉間,那裡皺起溝痕,她溫柔地按著那紋路,彷彿這樣做能讓它們變為光滑。心思飄開主題,她忽而問:"你總是不快樂嗎?""錯。"

  一瞬間,她的手讓人抓得好緊,男性的氣息迷惑著她。

  "今晚,我會很快樂。"鐵無極咬牙切齒地說著,一隻巨掌已探入她的襟口。

  賀蘭忍不住驚呼,反射想推開他,"你要做什麼?我們--唔……"來不及說完,鐵無極已傾身過來堵住那張嫣紅小嘴,他的舌順利地攻城掠地,健臂勾帶賀蘭的腰身,將她嬌軟的軀體往床內拖去,一翻身,以精壯的胸膛壓制了賀蘭,大掌光明正大蓋住一隻渾圓。

  男女之事,她純真得如雪花潔白,只能任他欺凌,一雙美眸呈滿驚懼,既迷惑又不知所措的睜亮著,忽地,她倒抽一口氣,身於抗拒地瑟縮,為了胸前那只邪惡的魔掌。

  感覺到她的反應,鐵無極放鬆了那點柔軟朱唇,嘴仍抵在上頭,舌頭舔著賀蘭美好的唇形,望入她迷晡熔替裡,低低啞笑,諷刺地說:"你口口聲聲說信任我嗎?怎麼怕成這樣?"

  "我……不怕……"胸口跳得好急,她快要喘不過氣來了,直覺得燥熱無端生出,逼出一身不尋常的赭紅。

  鐵無極懷疑地挑挑眉,瞧她頰如霞雲,雙目半合的神情,原始的渴望在體內蓬勃發展,一波強過一波,今晚,他勢必得到她了,因底下這具女性胴體已引起他漫天慾火。

  擱在她乳房上的手開始扯著肚兜,賀蘭發出微弱的抗議,卻聽見那男子在耳邊蠱惑著。"夫妻便是這樣,我會溫柔待你……你不信我?莫非你方纔所說的承諾全是假話?你根本不願成為我的妻子,和我長相廝守!"

  "不是……不是的……"賀蘭昏亂的搖頭,長髮如黑緞般散在床褥上。她又發病了嗎?為什麼這麼熱?方寸似火爐燃燒著,四肢提不起半點氣力,"我嫁了你了……一輩子認定了你呵……"

  "好。"鐵無極微扯嘴角,呼吸亦急促起來,眼光已將她生吞活剝,再度開口,聲音竟艱澀難辨,"我要你心甘情願的獻身,不能有絲毫抗拒。"

  "嗯……"獻身?是親親嘴,讓他抱在懷裡,任那雙巨掌摸索胸前嗎?原來夫妻是這樣子的。賀蘭模糊思索著,瞇著醉晡熔插A嬌憨的露出笑意。

  "我要去一個地方。"鐵無極繼續以舌描著她的嘴。

  "哪裡?"

  "天上。"他另一手插入賀蘭軟如雲的黑髮,固定住她搖擺的頭顱,牙齒輕吮著小巧耳垂,"你跟是不跟?"

  "不要拋下我。"呢喃中還帶些許焦急。

  "我們一起去。"

  這次,他順遂地脫去那件吉服,連帶她粉色的褻衣,全讓他丟下了床。

  第三章  可憐渾似我

  不知是何時辰,莫名的聲響隱隱約約,賀蘭睜開雙眸,映入眼簾是男性寬壯的胸牆,她的臉趴在上頭,感覺著他的體溫,長髮柔順地披散開來,蓋住自己的裸背和他未著寸縷的身體。

  賀蘭微抬起頭,細細打量熟睡的他,思及那些翻雲覆雨的事,內心萬分羞澀,卻也甜蜜無比。

  肌膚之親呵……她與他已有了夫妻之實。一時間,心跳又短促了起來,她稍動了動,想移開覆在臀上的大掌又擔心吵醒他,緩慢動作裡赤裸的身子無可避免地磨蹭著他,髮絲蕩在他的膚上。忽然,賀蘭凝住不敢動,好似聽見一聲低喘,她悄悄回眸,發現鐵無極仍合著眼,劍眉淡蹙。"做惡夢嗎?連睡著也要皺眉。"

  幽幽歎了口氣,指尖不假思索觸著他的眉心,不知怎麼地,她主動地傾身過去,唇瓣貼在那處皺折,等回神時,臉蛋紅得宛若赤霞,霎時間,一泉熱流由心底深處漫出,融化了她所有感官知覺,這層體驗比肉體的親密契合更令賀蘭動容,輕輕戰慄,心中有些明白了。

  "人間女子多癡多傻,原來,我亦是其中人……"她忍不住要去期盼,一如任何淺嘗情愛的世人,奢求他能珍惜她,心中有她。

  將那份冀望藏起,她又吟回低歎了。

  靜夜裡,那"篤、篤"的聲音再度響起,引來賀蘭的注意,方纔,便是被這響聲吵醒的。費了些許工夫,輕手輕腳地離開床邊,她抬起衣服披上,傾耳細聽聲音來源,然後就著窗外月光,她看見床角下一個四方的竹籃,裡頭又"篤、篤"地出聲了。

  好奇心驅使,她伸手揭開上頭的蓋子,一看,不由得笑了出來,竟是一隻小兔兒,它前腳不斷扒著四周,身子如同小雪球。

  "你怎被關在這兒呢?肯定悶壞了吧?"賀蘭撫著它的絨毛,昏暗中,它兩顆眼珠圓亮有靈,可能禁錮太久,它一跳竟撲進她的懷中。

  "小傢伙。"賀蘭悄笑著,想喂兔兒喝些水,剛站起來,一雙粗壯臂膀由後頭欺身而上,攔腰將地勾回床帷裡。來不及驚叫,灼熱的唇抵了上來,男性的味道已侵入檀口中,吮著她的小舌。

  賀蘭試著推拒,可恨那男人如一座山,她完全受制於他,在那兜頭而來的情潮裡載浮載沉,直到鐵無極鬆開自己的嘴。那是一個極美妙的經驗,佔有了處子之身,兩人歡愛的氣氛猶未散去,縈繞在床帷內小小的空間,他睡得虛虛實實,卻因她的觸摸而心猿意馬,想抱她的慾念再度清醒。

  胸前摩蹭得好癢,他垂眼瞧清,見到那團白毛在她懷中,微怔了怔,視線上移,望人賀蘭醉晡熒洃繻眸,雙腮酡紅,面如桃花……毫無預警的,雪梅的臉龐閃過腦海,同樣懷抱著兔兒,同樣水霧霧的眼睛,她巧笑倩兮睨著他,他讀出她笑中的幸福,脆弱又可貴的幸福。

  "寨主……"賀蘭怯生生地喚著,不知他為何臉色陡變。

  猛然,鐵無極掃掉她懷中的小兔,眼裡染上風暴,低聲切齒,"別碰它。不准你碰它!"在心裡,沒有誰可以取代她……雪梅,一個心痛的名宇。

  似乎感受到他內心的痛楚,賀蘭雙手捧著他的臉,專注凝視著,"您不愛別人碰它,我不碰了。"說沒受傷是騙人的,她心裡也痛,些微的酸澀委屈。完全不瞭解他呵……他深沉的情緒、暗藏的秘密,還有無端的痛苦,何時,他才會對她傾訴,她不怕等,只怕是遙遙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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