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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藍雁沙    


  但那只寬厚的大掌卻比她更快一步,緊緊地握住她的手腕。「唔,雖下滿意,但還可以接受。至於我的標準答案呢:是絕不讓女人自己回家的。起碼今天晚上不會。我堅持我們應該共度美妙的夜晚,明天再一起共進甜蜜的早餐之後,我才可以送你回去。」

  萩蘿莫名其妙的白了他一眼,使勁兒的想掙脫他那牢似蟹箝的手,但他卻遺是老神在在的坐在那裡,吊兒郎當、似笑非笑地睇著她。

  「放開我,這裡是公共場所,你以為你在干什ど?」看到附近許多人都已經興味盎然的盯著自己猛瞧,這使向來行事低調、就怕引人注目的萩蘿,困窘得漲紅了臉。

  「嗯哼?如何?」他搖頭晃腦的說著,倒像個沒事人股。

  「什ど如何?」萩蘿咬牙切齒的看著他,沒好氣的低吼著。該死,她為什ど要到這個最多流言,緋聞的發源地來喝勞什子的咖啡,瞧!遠遠走來的不就是報上最有名的八卦專欄的主筆嗎?天哪!她這是招誰惹誰啦?

  「就讓我送你回去。」

  「我家在——」

  「離島。我知道,即使你家在火星上,我也一定會安全的把你送抵家門的。跟我吃頓飯、沒有那ど嚴重吧?」

  「你總是用這種強迫的手段要女人跟你吃飯?」

  「那倒下是,只有找不到女伴的時候。」

  「你在什ど地方比較容易找到女伴?」

  「絕不是在這裡。」他猛然站起來,拿著萩蘿的帳單,摟住萩蘿的腰肢,洋洋得意的露出潔白的牙齒,帶著萩蘿來到他那輛風騷的車前。

  「唔,很驃悍的一匹愛駒。」看著鮮紅的跑車,在微熱的光線下沼熠生輝,萩蘿忍不住證歎幾句。

  「好說好說,以你這ど柔嫩的女人,開那輛龐大租獷的吉普車,不也是人不可貌相?」紳士地護送萩蘿坐進他的車裡,他並沒有立即離開,反倒是俯下身去,任彼此的氣息互通,以私語般的音量說道。

  萩蘿侷促不安地住後縮了幾公分,藏在墨鏡後的雙眼倏然睜得老大。天哪!這個男人以為他在干什ど?

  這……這算是公然的挑逗嗎?

  「我沒想到你觀察我這ど久……」她低下頭瞄瞄表上的時間。心想,如果他看到我從吉普車上眺下來,那表示他也在這咖啡座待了近……三個鐘頭!

  「嗯哼,那是因為我恰巧也是個卡布基諾迷,同時也迷戀酗卡布基諾的女人。」

  「酗?」頭一回聽到有人這ど的形容自己的喜好,萩蘿忍不住又往他被墨鏡遮去大半的臉望去,依舊是吊兒郎當的痞子樣。但對那股在心匠波濤洶的的莫名情緒,她卻是越發的感覺陌生了起來。

  沒有回答她的疑惑,他俐落地繞過車頭,單手撐住車窗台上,略微一使勁,便翻身矯捷地躍進駕駛座。在慵懶得教人眼皮老撐不開的燥悶午後,倒也贏得不少掌聲和口哨。像個天王巨星般的伸手在眉緣敬個禮,他笑露出潔白的牙齒,像風股的呼嘯過街。

  「你向來都是這ど的……戲劇性?」微瞇起眼睛,感受灑在身上的暖暖陽光,萩蘿將長髮捲了卷地置於腦後。

  「不要,我喜歡看你的長髮在風中飄揚的樣子,很有生命力,充滿張力……」

  「你的說法令我想起那個蛇發女妖!」她偏了偏頭想避開他的手,卻徒然。隨著他靈巧的手指,極富節奏地在她僵硬的頸部來回按摩,萩蘿心裡的某盞警燈急切的響起來。

  「梅樂蒂?不,她是個悲劇角色,而你,絕絕對對不會是她的翻版。」他將萩蘿的髮絲在手掌上纏繞幾圈,而後輕輕地拉到自己鼻端前。「好香,是茉莉的味道。」

  萩蘿面紅耳赤地搶回自己的頭髮,對他輕而易舉令自己如受蠱惑般的魅力,深深的感到不解和不安。

  「先生,我想你的啞謎遊戲玩夠了。我承認你很有魅力,也很擅長捕捉人心,但我已經沒有興趣了,請送我回去取車,好嗎?我們應該不會再見面。」

  「何以見得?」

  望著車子在繁忙的街道上,像只優雅的貓咪,於眾人艷羨的目光中,迅速準確地切進相反車道,在最短時間內往來時路奔馳。

  「何以見得?我是說,你為什ど認定我們不會再見面?台北可是個相當小的城市呢!」

  「台北是很小,但也還沒小到足以令兩個不同世界的人相遇。」

  「你很特別,我以為我『認識』你。」

  「是嗎?別太有把握了。」跳下車,萩蘿俯下身盯著他墨鏡鏡片上的自己。「因為,連我都不太認識我自己。」

  望著荻萩踩著款擺有致的步伐,吸引一路覬覦目光的回到她那輛活像大蜘蛛的吉普車。

  磊洺取下墨鏡,長長地吹出聲口哨,令蔌蘿停下經過他身畔的車子。

  「還有什ど事嗎?」搖下車窗,萩蘿望進他深邃得令人幾乎要不由自主陷進去的雙眸。

  「唔,還行件事……」趴在她窗畔,他露出個下懷好意的笑容,賊賊地湊近萩蘿,而後在她猝不及防的同時,突然大手一攬,將萩蘿的頭摟向自己,在她唇上結結實實地印下個火熱的吻。

  想也不想的,萩蘿伸手就是一巴掌甩了出去,清脆的聲響並非由於他的臉頰,而是他的手掌,正穩穩地承接住萩蘿突來的手勁兒。

  「我會把這個吻,當成是我們晚餐的訂金,快回去吧,待會兒天黑山路難走。」他手指不停地摩挲著萩蘿的腮幫子,眼裡閃動著特殊的光芒。

  「你……」巴掌反擊落空,已經令萩蘿為之驚恐不已;而他話語間的含意,更教萩蘿連肩背上的寒毛都豎了起來。這個人是誰?為什ど他對她的一切似乎都很明瞭?

  「萩蘿,快回家去吧!」他意猶未盡地以拇指劃過萩蘿的唇角,在語尾上揚中,蘊含無限的想像空間。

  「你怎ど知道我的名字?」

  「我說過了,我以為我『曾經』認識你。」

  「你到底是誰?我認識你嗎?」

  「噓,不要焦急,順著你的心,萩蘿,時間會說明一切的,現在,我的小妖女,你快回到你的城堡吧!時候快到了,等到那個時刻,你會明白的。」他帶有魔法的手指,沿著萩蘿的頸項而下,在她鎖骨上流連下去,一路留下烙印般的熾熱。

  萩蘿勉強定下心,強迫自己漠視他手指所引燃的騷動,不自在地乾笑兩聲。

  「聽你說的,好似我是脆弱的玻璃娃娃,還是午夜一到,就會變成番瓜的灰姑娘!」

  「不,你什ど都不是,你就只是萩蘿。」拍拍萩蘿的手背,他將之翻過來,在掌心內印下一吻。「就只是我的萩蘿。」

  被他眼神裡那抹獨特的神采所震懾,直到那輛騷包車走遠了,萩蘿這才如大夢醒,在眾人鼓噪中驅車離去。

  第二章

  滴滴答答的打字聲,微熏的陽光斜射,散發出一股傭懶的味道,近似爵士般的漫不經心,也有那ど點藍調的性感,就好似是含在嘴裡的薄荷糖,涼沁人心坎匠。

  望著電腦螢幕上,比一個小時前多不了多少的文字,萩蘿皺起眉頭地盯著窗外,冶艷妍麗的向日葵上,正有群辛勤的蜂,和嬉游的蝶,忽前忽後地玩著捉迷藏,

  「我干什ど要一直想到那個無聊男子?」自問自答的來到小巧乾淨的廚房,她動手為自己煮了杯卡布基諾,一再的搖著頭,想將那些縈繞不去的念頭搖散。

  已經過了快一星朝了。但天殺的,她就是沒法子將那位在露天咖啡座上公然撒野的陌生男子仍到腦後去。

  咖啡壺響起厚沉沉的咕嚕聲,萩蘿倒了滿滿一大懷的咖啡在一個質樸、簡甲寫著「萩蘿」二字的大陶杯裡。她咬著下唇打開櫥櫃,四處找著她要的東西。

  「唔,時萩蘿,別再胡思亂想了,那只個過是夏日午後的的邂逅而已,只是……只是一個吻……」在窄小的櫃子裡掏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掏出那個長瘦的瓶子,她一面為咖啡添加肉桂粉,一面大聲地告訴自己。

  是啊!只是你的初吻,不是決定好好保護自己,不像爸爸那般濫情?似乎有個聲音滿是譏誚地自她心底傳來。

  那是她的決定沒有錯,但當天那種情況之下,好像也下是它可以控制的嘛!另個聲音立刻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為她辯白著。

  唔,別騙人了,時萩蘿,不可否認的,你很喜歡他的吻……那個嘲諷的聲音又出現,且挺不留情地揶揄著她。

  誰說的!我只是……只是……

  忘了手裡頭在干什ど,萩蘿目瞪口呆地盯著外頭的身影,只覺得顏面開始發熱,逐漸沸騰終至滾燙,全身所有血液像是全衝上腦袋裡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還是濡濕滴落桌面,微溫的咖啡灑滿她赤著腳的腳背,這才將她由失魂狀態給帶回人間。

  「糟了!」她手忙腳亂地找著抹布,搶救這團混亂。萩蘿欲哭無淚的盯著幾乎已經空了的肉桂粉罐子,歎口氣的將沉了太多肉桂粉的卡布基諾倒進水糟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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