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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花兒    


  「什麼?」她伸手抹淚,有些詫異的抬起頭來。

  冷若冰輕輕抬起她的下巴,溫柔的親吻她,品嚐屬於她的柔情和甜蜜。

  他微低著頭和她的額頭相抵,「我說你不要去喜歡別人,只要看著我就好了。」

  涵鴛徹底的呆住了,「你親我,可是……可是和獻堂不一樣!」

  他們雖然一樣讓她心跳加速,一樣讓她感到渾身沒力氣,可是她不會生出想抱著方獻堂的渴望。

  此刻她想張開雙臂懷抱若冰,希望他能夠永遠都不厭煩的親吻她。

  冷若冰氣忿的說:「我懂了,他比較在行就是了。」

  「不是的!」她連忙死命的拉住他,「唉,聽我說嘛!」

  「沒空。」想到她的芳唇曾經讓方獻堂佔領過,他總算懂得什麼叫做喝醋喝得酸溜溜!「我還得幫某個人找爹去!」

  「若冰!」她還是不放手,「你說,你是不是也有點喜歡我?」

  他會這樣親吻那個紫宣嗎?如果紫宣也要找親爹,他也會幫她嗎?

  冷若冰有些惱火的說:「我幹麼要回答這個問題?你不會自己想嗎,笨蛋。」

  不喜歡幹麼親她?無聊找事做嗎?

  這下任夫人可有得得意了,想必她早就猜到了他心裡頭的確對涵鴛是有感情的。

  他明明知道她要涵鴛訂親是為了讓他吃醋,可他還是克制不住那種即將失去涵鴛的忿怒,明知道是陷阱也跳了。

  話雖然可以說得很瀟灑,但真正面臨危機的時候,他不得不顯露真實的感情。

  他真的以為涵鴛會一直待在女子學院,除非他對她伸出手,否則她不會跟任何人走!

  他真是個傻瓜,真不知道他這種自信哪來的!

  「我既然是笨蛋,又怎麼想得明白?」涵鴛振振有詞的說。

  她居然還學會了頂嘴,挑他話裡的漏洞?「你的聰明怎麼不用在別的地方?」

  冷若冰從懷裡掏出那塊花乳石,他一直用一個繡工精巧的香袋將它裝著,「拿去。」

  「什麼東西?」她接過來打開一看,驚呼一聲,「你偷刻了字!」

  難怪他剛剛有點狼狽還俊臉微紅,一副心有愧意的樣子,原來不是送人而是自己偷偷刻了字!

  真賊,變相據為己有的方法!

  「刻了就刻了,為什麼要加個偷字!」那可是他親手刻的,那不然她以為半年來他怎麼處理自己的軟弱和想念,以為他是個毫無思念的人嗎?

  錯啦,大錯大錯。

  「是什麼字?」她歪著頭看了半天,因為顛倒又是草書所以一時之間認不出來。

  「自己看,我得走了。」他突然有些狼狽,趕緊離開,才走了幾步又回頭道:「不要再來問我那是什麼意思,如果你笨得領悟不到的話。」

  「那到底是什麼意思?」她努力的想辨識,最後還是放棄,跑去找了一塊印色把字印出來看。

  「為、了、鴛、鴦不成仙。」

  為了鴛鴦不成仙?為什麼刻這七個字,有什麼意思嗎?

  「我的名字裡也有個鴛,還挺巧的。」

  不要再來問我那是什麼意思,如果你笨得領悟不到的話。

  涵鴛突然想到冷若冰說的話。

  「為了鴛鴦不成仙?」

  鴛鴦指的是她嗎?可以為了她連神仙都不做了,是這個意思嗎?

  她突然紅了臉,為自己大膽的推測而心跳下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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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若冰。」

  柳宗遠看著拜帖上寫的名字,在腦海裡搜尋著對這個名字的印象。

  「是冷家的人。」

  怪了,他跟冷家的人一向沒有來往,怎麼他會想來拜見他呢?

  雖然覺得奇怪,但他還是接見了他。

  「柳大人。」冷若冰一拱手,「打擾您的清靜了。」

  「不會。」柳宗遠客氣的笑著,「不知道冷公子大駕光臨有什麼指教?」

  「我聽說柳大人是廣西人,剛好我最近得到一株廣西南寧的金花茶,想借花送佛請柳大人幫我一個忙。」

  「冷公子真是太客氣了,老夫正是廣西南寧人,朝裡沒什麼人知道你居然能打聽得出來,真是有心人。東西我不敢收,但要我幫什麼忙你大可以直說。」

  無事獻慇勤非奸必詐,不知道冷若冰心裡打什麼算盤,又要他幫什麼忙?

  否則他們根本毫無交情,他怎麼會上門來示好呢?

  「既然柳大人這麼說,那我就明講了。」涵鴛也是廣西南寧人,看樣子他不至於幫她亂演一出錯認親爹的荒唐戲了。

  「但說無妨。」他拿起茶杯含笑說著。

  「我有一個朋友,她剛好跟柳大人是同鄉又同姓,年前進京來投靠親戚,誰知道卻撲了一個空。現在在我家當廚娘暫時安身,不知道柳大人有沒有門路可以幫您的同鄉尋親?」

  「喔,既然是我的同鄉又同宗,那麼這個忙我是得幫不可了。」柳宗遠鬆了一口氣,還好不是什麼關說求情會危及他官譽的事。「不知道你那位朋友叫什麼名字,要找的親戚叫什麼名字,確定是京城人嗎?」

  「我那位朋友事實上是位姑娘,閨名叫做涵鴛今年十八歲,她是來找她爹的,她爹的名字不巧與柳大人您相同。」

  「涵、涵鴛?!」他渾身一震,手裡的茶杯盞摔個粉碎,「你說涵鴛?」

  「是的,她叫做柳涵鴛。據她說她爹在她十二歲的時候出門做生意了,誰知道卻一直沒有回來,她後娘聽人說她爹死了,所以就帶著兒子改嫁,並把她賣給了人家當丫鬟。」

  「難怪……」柳宗遠顫聲道:「我總是找不到她,完全沒有她的消息。」

  「珠娘呀,你怎麼這麼狠心?」他搖搖頭,居然在冷若冰面前落了老淚,「冷公子,實不相瞞,我的確有個女兒叫涵鴛,今年也該是十八歲了。你讓我見見她,或許……或許她真是我苦命的女兒!」

  一切都是造化弄人呀!

  當年他為了養家,棄文從商將所有的家當都壓在販賣茶葉的生意上,沒想到卻在江上遇著了強盜,貨物被搶劫一空還把他們丟下江去要淹死。

  或許他們就是這樣誤認他死了吧。

  他其實沒有死,他被經過的漁船救了,輾轉來到京城靠著在街上擺些字畫賺幾文錢來過活。

  他一直沒有臉回鄉去,想當初答應妻子女兒要給她們過好生活,不顧一切的將所有財產孤注一擲押上,結果卻連本部沒有了,他哪有顏面回去呢?

  或許是老天垂憐他的遭遇,他的字畫居然叫謝大學士瞧上了,而皇上又在那年開了恩科,謝大學士力保他的真材實料,果然皇上一試之下贊為棟樑,破格升用他。

  然而當他衣錦還鄉時,卻已是人事全非,妻兒全然不知去向連一絲蛛絲馬跡都沒有留下。

  他雖然功成名就,但每當想到生死不明的妻兒就涕淚縱橫。

  現在居然有了女兒的消息,怎麼能不叫他欣喜若狂,高興得差點昏了過去。

  第十章

  只要把這包藥加到廚房儲水的水缸,那麼喝到這水的人會拉得昏天暗地、渾身無力。

  一追究起來,人家不會想到是水裡被下了藥,而是廚娘不乾淨做了骯髒菜,這樣一來老夫人一定會將那個小廚娘趕走。

  二少爺就會重回她的懷抱了。

  紫宣已經打聽得很清楚,明天是由涵鴛掌廚,出了什麼差錯她一定沒辦法脫身。

  黑暗中,她抖開那個紙包,帶著滿足又期待的笑容將藥加了進去。

  明天一切就會改觀了。

  她不會再聽見她最心愛的二少爺親吻誰的謠言,也不會聽見那可惡的小廚娘喊他名字的聲音了。

  「大少奶奶要見我?」涵鴛睡眼惺忪的看向窗外,還黑壓壓的一片天都沒亮呢。

  這時候見她實在是有點古怪?!可是這兩個晚娘面孔的丫鬟二話不說,就把她拉起來穿衣服,催促著往玉典閣去。

  「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那個差點被攆出去的小廚娘。」翁新媛向晚的時候聽見下人們說了些閒話。

  她氣惱得一個晚上都睡不好,決定把這傳說中的小狐狸精抓來看看,究竟她有什麼本事能把二弟迷得神魂顛倒,居然在大夥面前那麼不莊重的親吻她。

  嫁了一個窩囊沒用的相公,是她自己命不好;年紀輕輕就守了寡,她更是埋怨命運對她不公。

  守了寡卻來了個俊俏非凡的二弟,害她心蕩意亂幾乎都要不能克制自己了。

  謝天謝地的是他似乎對女人沒什麼興趣,回來了半年,除了跟紫宣那丫頭話多了一些之外,其他人他似乎也沒什麼接觸,一點都不像她那色鬼老公,見了有些姿色的就要嘗一口。

  或許若冰是年紀太輕,還不能領略女人的美妙,身為他的大嫂,她正想好好的教導他一番,卻有個不識相的小狐狸精,也沒弄清楚自個是哪裡來的就敢來跟她的心肝勾搭!

  「大少奶奶,你是想吃些什麼嗎?儘管吩咐吧,我趕緊做去。」做完她得趕緊去睡覺了。

  「我想吃什麼?」翁新媛火道:「你做的東西我哪裡還吃得下!」她站起來,準確的扭住了她的耳朵,「說!你給二少爺灌了什麼迷湯?紫宣那丫頭我都奈何不了她,你能把人從她手裡搶過來,一定是很有本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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