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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 董妮 「說重點。」水如新張嘴,迸出一串冰珠子。 「我們是來向新姨求救的。」時心紫低垂腦袋,緊張地搓著雙手,將公司遇到難關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我早知道你會把公司搞垮。」水如新冷冷地說道。 「對不起。」時心紫一句話都不敢辯駁,乖乖地認錯道歉。 反倒是郝韞然心疼地為她辯護。「媽,事情不能全怪心紫,她也是被整的。」 「身為一名主事者,不能預先洞悉情勢,隨隨便便就被人整得七零八落,不怪她怪誰?」眼見兒子如此偏袒其他女人,水如新就更火了。 「可是……」郝韞然還想反駁。 時心紫趕緊搗住他的嘴,壓低他的腦袋道歉。「對不起新姨,這事兒全是我的錯,您就別再生氣了。」 「心紫!」郝韞然還是不捨她受委屈。 時心紫只得不停踩他的腳,低聲要求他別再「火上添油」了。 水如新美麗的鳳目銳利地掃過他們。「既然知道錯了,那還不快滾,還杵在這兒幹什麼?」 時心紫失望地垮下肩膀,雖早知得到援助的機會是微乎其微,但真被判了死刑,她還是感到難過萬分。 郝韞然看不下去了。「媽,那也是你的公司,你就這麼狠心看著它倒?」 「我玩膩了,不想要了,不行嗎?」水如新氣勢洶洶地怒吼。 「可是心紫想要啊!她在這家公司上花了這麼多心血,十幾年的青春全在上頭了,你怎麼忍心不幫她,你有能力的不是嗎?」 「我就是不幫,你管我。」水如新的我行我素,自幼至長從未改變。 「媽——」郝韞然不敢相信自己的母親是如此冷血之人。「為什麼?總有個理由吧?」 「我討厭她。」 郝韞然愕然瞪大眼。「心紫是你的好朋友留下來的女兒,你兒子未來的老婆耶!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 「我就是要說:『我討厭她』怎麼樣?」水如新雙手插腰,別人越是不要她做的事,她越是愛做。「現在我連你也討厭了,你給我滾,我家不歡迎你。箴茗,把他們趕走,他們要不肯走,就打電話報警。」說完,她轉身回到屋裡,「砰」一聲,用力甩上門板。 「媽——」郝韞然猶未死心,想衝進去跟母親理論出一個公道。 路箴茗雙手大張,擋住他。「大哥,你不是不知道乾媽的脾氣,她正在氣頭上,你還去招惹她,小心她放狗咬你。」 「可是……」他擔心心紫啊! 「算了!」時心紫落寞地搖頭。「我們都盡力了,也許是注定的,剩下的事我會自己想辦法。」 「心紫……」他知道公司是她的一切,失去了公司,她心靈所受的創傷可想而知。 「我沒事!」她雖笑著,但那雙眼卻黯淡得叫人心疼。 郝韞然憐惜地抱住她。「我……對不起,媽媽她……」 「這不關你的事啊!新姨說的對,未能洞察先機是我的錯。」 「商場瞬息萬變,誰能抓得准未來趨勢?這事不能全怪你,不如……我再求求媽媽,我們畢竟是母子,或許她會心軟改變主意。」 「大哥,你還沒睡醒嗎?」路箴茗揮手打斷他的白日夢。「乾媽向來說一不二的。」 「我們走吧,韞然。」雖然很不甘心、很痛苦,但時心紫知道,公司倒閉已成定局了,她也只能接受事實。 伴著她走回車裡,郝韞然為她憔悴失落的花顏心痛如刀割。一個拿事業當生命的人,一旦失去了所有,這人生又該如何繼續下去? 不!為了她,他不能放棄任何一個叫「新意」起死回生的辦法。他在心裡暗下決定,絕對要盡全力讓「新意」繼續營運下去,不管要付出什麼代價。 ※ ※ ※ 在郝韞然和時心紫走後,路箴茗回到屋裡,在頂樓花園找到縮在花叢裡的水如新。 或許是出生豪門、極受寵愛的緣故,水如新脾氣很壞,驕縱任性、蠻不講理;但她同樣也保留了孩子最純稚的性情,不開心時就把自己藏起來。 「乾媽,這次你要躲多久?」路箴茗蹲在她面前,好笑地問道。 水如新爬出花叢,透過路箴茗臉上那副大得遮住她三分之二臉蛋的怪眼鏡,直視她深邃如海的清眸。 年輕時的水如新是模特兒界第一人,有個外號叫「絕世奇花」,她和時心紫的母親時黃意合創「新意經紀公司」,只用了五年的時間,把這個名號推進了世界舞台。 而她在當紅時,急流勇退,想讓世人永遠懷念她的名字;卻又不甘寂寞,因此訪遍全世界的孤兒院挑選出路箴茗,加以栽培,想叫乾女兒做她的接班人。 而這女娃兒也不負她所望,十六歲出道,只一年就紅透半邊天,連巴黎的時裝界都派人來邀請她去法國表演。 只可惜路箴茗志不在此,玩票性質干了兩年模特兒,就留下「神秘X」的名號,宣佈退休了。當時模特兒界人人扼腕,痛失英才。 反而是水如新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女兒養大了,本來就會有自己的想法,她能拘束她到幾時呢?她早看開了,只是沒想到情況換成親生兒子,她會難過得失了理智。 「他們呢?」 「聽你的話,全趕走了。」 「啊……」水如新慢慢地拔著身旁的花叢洩憤。 路箴茗好笑地看著她發脾氣。「再拔下去就沒嘍!」 「沒了再種不就有了。」她投完花還沒消火,又繼續扯著地上的韓國草皮。 路箴茗等她發洩得差不多了,才下樓倒了杯水給她,一本正經問道:「乾媽,你真的不幫心姊啊?」 「哼!」水如新別開頭,-口一口飲著杯裡帶著檸檬香味的礦泉水。「我幾時說話不算活來著?不過……你想怎麼樣我就管不著了。」 真是的,沒見過這麼愛鬧彆扭的人。路箴茗朝天翻個白眼。 「是,老佛爺,小的瞭解您的意思。」不就是要她以私人名義出手相助嘛! 「貧嘴!」水如新紅著臉低啐一口。 「不過乾媽,你不覺得你對心姊太嚴厲了嗎?」 「我嫉妒嘛!」兒子看她比看自己重要,水如新當然不滿。「難怪人家說:兒大不由娘。這三個混小子,就沒一個把我放在眼裡的。」 「乾媽,他們是戀愛,又不是結婚,事情沒有確定之前,誰會到處大聲嚷嚷?萬一失敗了,豈不丟臉?」 「我又沒要他們事事來向我稟告,只希望他們遇到什麼麻煩、趣事、問題……都能來找我商量嘛!別人家的母子都像朋友般親密,他們三個卻都不理我,我……早知道我就不生兒子、生女兒了。」 這種事情能早知道嗎?路箴茗不屑地輕撇嘴,卻聰明地沒說出口。 「箴箴。」水如新突然眨著小狗般的大眼望著她。 「乾媽,你別出歪主意整我。」因於太多的前車之鑒,路箴茗迅速跳離她一大步。 「我是那種人嗎?」水如新雙手插腰。 路箴茗用力一點頭。「是!」 「箴箴——」水如新哀哀地喊了聲,斗大透明的淚珠隨即落個不停。 路箴茗不由得跳腳。「乾媽,你別每次說不贏人家就來這一招。」 「天哪!連女兒都不要我了,我不要活了……」她說得像真的似的。 路箴茗搗起耳朵,眉頭皺得可以夾死蚊子。「說什麼我也不會幫你助紂為虐的,別想——」 「哇!」水如新放聲大哭。 「你……」路箴茗憤恨地跺腳。「你到底想怎麼樣嘛?」 水如新一聽,便不再囉嗦,直接說出要求。「對於韞然和韞禮我已經死心了,但韞霆還沒聽說傳出好消息息,我要你利用幫助心紫的機會,想辦法認識他、盯著他,他的情事無論如何我都要全程參與到。」 「乾媽!」這要求太變態了吧? 「你不覺得很好玩嗎?可以親眼看著兒子談戀愛耶!」水如新一臉天真樣。 路箴茗只能說郝氏三兄弟前輩子一定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壞事,這輩子才會有這樣麻煩的母親。 ※ ※ ※ 郝韞然坐在董事長室裡,默默地看著時心紫清算公司最後僅餘的資產。她眼裡有揮不去的哀淒,蒼白彷彿變成了她最親密的朋反,分分秒秒緊黏住她的臉不放。 他記起從前公司營運正常時,他每回來訪都在這裡頭聽見生氣盎然的笑聲,那時,她週身迸發出來的神采像天上的朝陽那般燦爛,而今,失去了活力的身軀只剩下一副空殼子!她像是一朵將謝的玫瑰,正在逐漸枯萎,死去…… 意識到他灼人的視線,時心紫抬起頭來,瞧見他一臉的憂鬱。 說來,她真不是個好情人,自他們交往以來,她就不時出狀況,惹得他憂心沖忡,好好一個白馬王子都變成憂鬱情人了。 「韞然!」她強迫自己笑,但下滑的唇角怎麼樣也拉扯不出上揚的弧度,最後只變成一種無奈的掙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