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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丹菁 畢竟大清的格格,脾性皆屬躁劣蠻橫,會坐出這種事亦不稀奇。 而她雖是傲了些,性子仍是極佳,要不他也不願意靠近;倘若經過他一番調教,她必定能夠成為他理想中的女人。 這樣性子身段皆屬絕美的女人,若是放開了,將會是他的損失。 「我……」璧璽欲哭無淚地睇著他擱在自己腰枝上的手,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正打算乖乖地讓他扶下船艙,卻突地見到遠方有艘畫舲益發接近,而畫舲上頭載了好多姑娘,看起來熱鬧極了。 突地,有位姑娘居然落水了! 「有人掉下河了!」她不禁拔尖喊了聲,甚至忘了自個兒得壓低嗓子。 天啊,這水流如此湍急,倘若掉下去的話…… 「小璧子,妳的聲音聽起來像極了女人。」端弋置若罔聞,慵懶的魅眸直視著她擔憂的俏臉,壓根兒也不管到底是誰掉下水,而掉下水之後又會有何後果。 「我、我本來就不是男人!」這是真的。不過,現下不該是在這件事上閒聊的時刻,有人掉下河了耶!「你還不趕緊去救人,有人掉下去了,不去救的話,她會死的!」她幾乎是瞪大了眼喊道。 天,她不敢相信,他居然如此無情! 好歹也是一條人命,他竟然可以視若無睹。想不到他不只是個荒唐放蕩的人,更是一個冷酷無情的爛人;他到底是憑什麼當上驍騎營的將軍的?大清難不成都沒人才了嗎? 他是挺意外她如此良善,令他更滿意自己的選擇。 「是嗎?」 端弋一臉閒散地往一旁看去,見到在水流中載浮載沉的人影,只是不以為意地挑了挑眉。 「你……」 倘若她會泅水,還需要求他嗎?而他居然還擺架子! 「妳希望我救她?」他明白落水的女子正使著計謀,只是思索著要不要告訴她事實的真相;然在未說出事實真相前,即見她點頭如搗蒜要他救人,他不禁在心底滋生出一個邪惡的念頭。「成,只要妳親我一下。」 一物換一物,他不過分吧! 璧璽傻眼地瞪著他,不敢相信在這人命關天的當頭,他居然要她親他!更何況她現下的身份是公公耶! 無恥、下流、骯髒!他竟然連公公都不放過,到底還有沒有道德節操?身為一營的將軍,他到底在想些什麼?她甚至開始懷疑他對皇室的忠心,懷疑他只不過是個無賴,是個仗勢得官的紈褲子弟罷了。 可事已迫在眉睫,容不得她在猶豫了。 「成。」無所謂,橫豎她現在是公公,他既然奢望一個親吻,那這一個吻便是身為公公的她給他的,而不是身為公主的她給的;這麼想,心裡會覺得安慰一點。「親哪裡?」 端弋笑而不語,只是輕輕地以修長的指點著自個兒的唇。 「唇!?」他未免太放肆了! 璧璽澄澈的水眸裡迸射出兩道烈火,她眉一蹙、眸一瞇、唇一抿,決定豁出去了。 他不救是不?好,她救,就讓她這個不懂得泅水的人下去救人,倘若救不成而成仁的話,那亦是她的命。 她可是個公主,寧可一死也絕不受任何人的威脅。 沒有人能夠逼迫她。 心意一定,她往後退了一步,偷偷地瞄了眼翻滾的浪濤,不禁嚥了一口口水,握緊汗濕的掌心,正打算一鼓作氣往下跳時── 「我救。」 輕微的歎息隨風飄進璧璽的耳裡,她不禁納悶,不過是救個人罷了,犯得著哀聲歎氣嗎? 「你……」 她小步地走到他身旁,卻見他脫去了單薄的袍子,露出那精壯的褐色肌膚。 眨眼間,他已躍入河中,已無可挑剔的完美姿勢躍進河面,潛入河中…… ※※※ 「天!」 見端弋在河中彷若蛟龍般移動,身手矯健地優遊其中,令璧璽不禁發出難得的讚歎聲。 傾俄,他已接近失足掉入水中的姑娘,隨即將她擒住,然而…… 怪了,怎麼兩個人一起沉入河中了? 咦,是水太急了嗎? 璧璽焦急地從船尾跑到船頭,壓根兒管不了自己有多怕水,又有多接近船舷,硬是探出身子直盯著那道消失在河面上的身影。 糟了,她忘記水流很湍急,居然還硬要他救人。倘若他救人不成真成仁了,那要如何是好?倘若他可以離開她的視線,倒不啻為一件好事,可假使他是用這種方法離開的話,她會不安的。 哦!她的心跳得好急,彷彿真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連握在船舷上的手都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小惠子、小惠子!」情急之下,她喊著自個兒唯一熟識的人。 在船艙裡的小惠子聞聲,連忙竄道甲板上,不解地睇著不曾在他眼前慌亂過的公主。 「公主?」 是天塌下來了嗎?惠安狐疑地抬眼瞅著天。不會啊,藍天白雲,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會塌下來的模樣。既然天沒有塌下來,公主幹嘛用那麼淒厲的聲新喚他?彷似十萬火急。 不過,古怪得很,怕水的公主怎麼會靠河靠得這麼近? 難道她不怕掉下去嗎? 「小惠子,快!你下去救人!」璧璽一回頭,一把將他揪到船舷邊。 「嗄?」他傻眼地看著滔滔不絕的河水。「奴才要救誰啊?」下頭有人嗎?他只見到水耶,而且還很急很急,掉下去可能就可以去見閻王的那一種。 「救端弋!」她吼著,情況危急得讓她無法把事情交代清楚,只得狂吼。「小惠子,難不成你不是個男人嗎?你連泅水都不會嗎?」這寶貝公公,到底是她哪裡找來的? 小惠子聞言,黑白分明的大眼流出了幾滴淚,有點哀怨地道:「回公主的話,奴才本來就不是男人,也不會泅水……」嗚,公主好殘忍! 「你……」嗚,她快要吐血了! 正當璧璽要發火時,卻突地眼尖瞧見端弋以拉著那位姑娘浮出水面,而船家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冒出來的,以俐落地拋出繩索將他倆拉上船;動作之快,只在須臾之間,而她仍是錯愣著。 她雙眼直盯攀在端弋身上的姑娘,那位姑娘的裝扮似乎有些不妥,彷似……念頭剛形成,那艘畫舲已靠攏過來,與他們的船身並靠,她不禁瞇起水眸定睛一看,原來是一船的騷物,正等著上門的恩客。 難不成這就是皇兄們曾經向她提起過的窯姐兒? 她還是傻愣著,看著端弋冷著一張臉把那位姑娘送回那艘畫舲上。 他也會生氣?他為何生氣?有女人在抱,想來可是他渴望已久的,怎麼在他臉上找不到一絲欣喜,反倒是又點微慍。 端弋慢慢地走到她面前,斂笑的俊臉罩著一股不怒而威、不惡而嚴的氣勢。「現在妳總算明白,我為何不願意下水救她了吧!」這不過是江南一帶的的新絕活罷了,為的是能夠找個初到此地的傻愣子下水,好把他給拐上畫舲。 可惡!方才牠差點讓那娘兒們給害死,她居然硬把他拖進河底,倘若不是他泅水技術一等一,恐怕真要見閻王了。 「她可是你最愛的女人,是不?」她不懂耶,這有什麼好生氣的。 「哼!那等貨色,我還瞧不上眼。」他冷哼了一句,又道:「倘若是妳掉入河裡的話,我定是二話不說就往下跳的。」 嗄?這是啥意思? 璧璽微偏著頭,靈光一閃,她突地明白。 「啐,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她有點莫名的惱怒,「你不是說過不干人的外貌,都是雙親所生,怎麼今兒個卻又說了這種話?」 她居然還傻傻地相信他之前說過的話,她簡直開始痛恨自己的愚蠢了。 「我說錯了嗎?」端弋渾身濕透,任由冷沁的河水浸濕他的身子,甚至開始滴著水,濕了一地。「美之物人皆愛之,丑之物人皆嫌之,這是絕對的,我不認為我有錯。」 他的眼睛好得很,怎麼可能捨這位天仙不顧而就鄉野村姑? 儘管那位窯姐兒一身的誘惑,濃妝艷抹之下,瞧起來是挺銷魂的,可他已心有所屬,沒必要再沾惹上麻煩。 「你……」她緊抿著唇,氣惱自己竟無言反駁。「可色相終有一天會衰老的,再美麗的人終會老、終會丑,何必要在乎一張皮相?」這是她唯一擠得出來的反駁。 「在我眼中,妳永遠不會老、不會丑。」至少他是這麼認為的。 美不只在於皮相,正在於心和形於外的風貌,而她讓他愈來愈想得到,甚至不擇手段也要得到她。 「你……你在說什麼!」說到此,璧璽在惠安的使眼色及手腳並用下,才猛地想起自個兒現下的身份是太監,被他所說的話嚇出一身冷汗。「我是個公公,雖說不是男人,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