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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葆琳 沒關係,其他事情她或許不能打包票,可是莎莎知道自己死心眼的個性,認定了是她的東西,她絕不會讓「它」白白從眼前溜走。所哲彥既然帶走了她的心,她也要獨佔他,這樣才公平! 莎莎奮力起身,這些年她也不是白白待在哥哥身邊、啥事都不想的。耳濡目染下,她至少學會了一件事——想要談判,一定得要有籌碼。 在所哲彥的房間中,她翻箱倒筐地尋找著自己目前需要的「傢伙」,有了! 拿起那把剪刀,莎莎目光閃爍著興奮的色彩,笑盈盈地對著床單低語。「可不要怪我心狠手辣,所哲彥,是你先動手的!」 喀嗓、喀嗉、喀嗦。不久,一張上等絲質的淡黃色床單上,出現一塊方整的破洞,狀甚無辜地無語問蒼天。 接下來,自己該去尋找那名奪走她的純潔,還狠心地把她一個人留在一夜春宵後的冰冷雙人床上的「談判對手」了。 ??? 端木揚臉色凝重地端坐在飯店角落的沙發。 握著手中那紙信簽與髮絲,他向來玩世不恭的神態被嚴肅與憂心所取代,雖然長得出色的好處,是不論你微笑或是蹙眉都給人不同的震撼魅力,但是平心而論,八葉喜歡那個永遠掛著諷刺冷眼看待人生、凡事都困擾不了他的端木揚,而不是眼前這個憂愁青年。 「端木,別想太多了,莎莎不會有事的。你們家族的人不都說她吉人天相,即使遇到鐵達尼號沉船事件,她也會是那個逃生的蘿絲,而不會是沉入海底的傑克嗎?既然如此你就該有信心,不過是被剪下一綹頭髮,他們不敢對莎莎做其他傷害的。所哲彥也不是笨蛋,他知道後果。」八葉難得地擺出所有陣仗,黑色的和服袖子裡,收著一把短刀與一把槍。 當他們收到所哲彥送上的邀請函時,隨著信簽落下的粉紅色髮絲,不必去檢查上面的DNA,端木也立刻就知道是誰的。信上只是簡單的聲明,為了盡快解決長野土地的糾紛,僅以這截斷髮來表示他們這邊的「誠意」,希望與他們重開協商之門。 那還是第一次,八葉看到端木啞口無言地把自己與那封信函關進房內,不許任何人靠近。整整一天一夜的長思後,略顯憔悴的端木只是簡單地交代,要八葉替他送信。日期訂在今天,而地點為了以示公平,就在端木下榻的這間新宿王子飯店的頂級總統套房內。 可是不論八葉怎麼追問,到底端木在謀劃著什麼,他就是不肯回答,如今掛在牆上的鍾分秒地邁向他們約定的時間……所哲彥那傢伙是準時出了名的,差不多是他該現身的時候了。 端木揚突然全身一繃,八葉也警覺地迅速掉頭——一群穿著黑色西裝的人簇擁著一名領頭在前的男子,穿越過飯店的透明玻璃大門,引人側目地登場。那種與眾不同的氣勢,霎時讓平和安寧的飯店人員緊張不已。 端木緩緩地從沙發上起身,眼睛一瞬也不瞬地與所哲彥的目光交會。 「那個……請問一下……您是要來……」飯店經理從櫃杉後方起身,期期艾艾地開口。 所哲彥微一揚手,把經理交給身邊的手下處理,自己則與義木兩人上前。 「端木先生,八葉。」他凜然冷靜的態度,相對於端木揚與八葉壓抑的神情,兩人的立場似乎又因那封充滿威脅意味的邀請函而倒轉過來。「又見面了,這一次,希望能有個令你我雙方都滿意的答案。」 端木連唇角的笑容都懶得給,他銳利地以眼神恫嚇著對方說:「我也是這麼想,請!房間都已經準備好了。在這種地方鬧起來,會把其他人捲入,不太方便吧!」 「你先請。」所哲彥禮數周到到以手示意。 當那群黑西裝的傢伙都從飯店大門消失,而進入電梯後,飯店經理已經是滿身大汗地倒在椅子上,暗暗祈禱可別有什麼幫派火並事件在他們飯店中發生。 電梯中四個人誰也沒開口,氣氛凝重得有如一塊巨石壓頂,在這種緊繃的情緒下,他們抵達最高樓層後,率先走出去的端木揚以卡片鎖開啟了通往總統套房的門,並轉頭說:「八葉,你與這位先生在外面等候,我有幾句私下的話要與所先生單獨談談。」 「喂,揚!你想幹什麼!」低聲喝叱著,八葉怎會不知揚向來是不依賴武器的和平主義者,可是極道份子的所哲彥身上要是沒有帶傢伙、出門單獨赴約,那天上都要落紅雨了。這種情況下兩人獨處,有危險的當然是揚! 「你沒有異議的話,請進。」端木揚忽視八葉的勸阻,直接看著所哲彥說道。 所哲彥思索了一下,從自己西裝外套中掏出了一柄防身手槍,把它丟給義木說:「暫時幫我收著。八葉,這樣你可以放心了吧?」 刻意地冷冷一瞥,當所哲彥跨入總統套房後,也在身後跟進的端木揚,在關上房門前只是淡淡地交代一句。「你們不必擔心,給我們幾分鐘的時間就夠。」 「揚!」 磅,門無情地把他們與外隔絕。 「八葉先生,我相信少主不會對端木先生怎麼樣的。」老神在在的義木微笑地說。「畢竟,他是小莎的哥哥。」 八葉詫異地瞪他一眼。「你叫莎莎——小莎?為什麼?」 「小莎小姐在所先生的『照顧』下毫髮無傷……我更正,或許傷了一點頭髮,但除此之外,她還是和過去一樣的健康活潑。抱歉,超過這以上我不能再多說,請見諒。還是讓我們靜待好消息吧!」 八葉的手緩緩地從門板上脫離。事有蹊蹺耶!說來,他今天好像沒看到所哲彥身上囂張的氣焰,以一個送來如此「求戰」訊息的男人來說,他未免太氣定神閒、胸有成竹了。從一進門到現在,他看著自己和端木的眼神中,尋不到半點猶如上次那種勝券在握的欠扁色彩。 摸摸自己下巴,八葉停止了叫嚷,姑且也只能聽信義木的說法,等待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 莎莎跳上一輛計程車,衝著司機說出了目的地後,還揪著可憐的司機先生大吼著:「請你以最快的速度前去,我有非常、非常、非常要緊的急事!」 或許是莎莎來勢洶洶的神色,宛如被鬼神附身,嚇得善良的司機只好猛踩油門,在狹窄的路上冒死飄馳。 她就說嘛,一早醒來就覺得屋子裡靜得出奇,等到她好不容易捉到一個能夠問話的人,才知道今天是哥哥與所哲彥二度攤牌的日子,這麼重要的日子,所哲彥居然把她一個人扔下給跑了!拜託,這整件事從頭到尾的關鍵,不是她買下的那塊土地嗎?為什麼所哲彥卻不和自己商量? 更令莎莎覺得快窒息的,是另一個更可怕的想法。 莫非昨夜也是出於所哲彥的計劃之一?因為今天他要和哥哥對盤,所以必須以玷污自己來作為恐嚇的手段? 假如真是如此,那麼計劃得逞後,他會如何做?把自己還給哥哥,撇得一乾二淨,忘記她的一切,再去擁抱別的女人?不行,她不允許,所哲彥已經是她的了!莎莎猛地搖頭,不,不會的,像他那麼驕傲的男人,不會使出那麼下流的手段,自己一定是多想了。昨夜的事與那塊土地不會有關聯的。 可,萬一自己猜測是真的,那她該怎麼辦? 他從頭到尾沒有說過「他喜歡她」、「他愛她」,甚至……甚至連他要她都沒有說過啊!他不需要說那些話,只是一勾小指自己就被他給釣上手了。他的手段不下流,只是又狠又快、刀刀見血封喉,自己暈頭轉向的同時,他已經在籌劃著今天的對談? 失策,失策,自己應該在昨夜就先把話問清楚的!莎莎面對自己前所未有的大失策,只能倉皇地扳住司機的後頸說:「再快一點,求求你!」 「是、是!」 ??? 踱步到窗前的所哲彥,連悠哉地俯瞰這價值千萬美元的著名東京景觀的時間都沒有,就被一記重重的右鉤拳襲擊,臉頰上的肌肉被擠成一團發出問聲,他也因為這一股極大的力量整個人往後倒去,撞倒了檯燈,跌坐在地上。 五指縮成鐵拳的端木揚,氣喘吁吁地指著他的鼻子說:「起來!」 揉著吃痛的臉頰,所哲彥可以躲得過這一拳,憑自己長年打架所練就的直覺,當他感受到對手週身籠罩的戰意時,他的細胞也同樣的受到鼓舞,處於高度警戒狀態,那種一瞬間就能研判出對手動向的直覺,讓他在打架這方面可以號稱「擊敗天下無敵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