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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董妮    


  「也就是說嚴公子的靠山倒了。」她冷笑,這也是她不屑與嚴公子合作的原因之一,姓嚴的根本不懂得買賣之道--不得將所有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

  他自以為有女王罩著就一切沒問題,從沒想過,女王不可能長命百歲,一旦女王駕崩,他的權勢富貴勢必跟著垮台;譬如現在,想打他這只落水狗的人一堆,她連動手都不必,自有人替她報買兇襲擊之仇。

  「女王未留有子嗣,依照律例,將由其兄逍遙侯接位,因此嚴公子正拚命拉攏他。」

  「逍遙侯是個蠢蛋,沒人會理他的。」

  「只要這個蠢蛋是皇帝,他仍擁有無限棹勢。」寒渡岳擔心嚴公子會挾天子以要脅花府。

  「那你認為該怎麼辦呢?」她帶著玩笑的口氣問。她在耍他嗎?寒渡岳眼底閃過一絲慍惱。「三公主、八皇子亦有心於皇位。」

  「你要我支持他們兩個登基?」花非雨唇角的弧度越來越大。

  他默然,已知她是在戲弄他,又何必多言?

  「也好!」她蓮步輕移到他面前,晶亮的眸緊緊鎖住他。「既然你認為拉攏皇室對我們有利,那就做吧!」

  「那是支持三公主,還是八皇子?」

  她小手輕輕地搭上了他的肩,一字一句地說:「我們支持十二公子。」(如祥掃  描 killy校  對)

  他臉色瞬間大變。「十二公子無意競逐皇位!」語氣中是難掩的慌急。

  「他會的。」她邊聳肩,邊往外走。「你我心知肚明不是嗎?」

  寒渡岳只能瞪著她的背影發呆。

  花非雨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不,應該說,她還是個人嗎?他與十二公子的關係明明很秘密,卻瞞不過她。

  或者,她根本連我的真實身份都曉得了。揚唇勾起一抹苦澀的笑,他想起娘親死前要他發的誓--強奪花非兩、取回花府產業。

  他照做了,除卻,一份報復心,他也想證明自己不比她差,爹爹捨他而就個外來女子是大錯特錯。

  他改頭換面、結交四方權貴以為靠山、細心佈局鯨吞蠶食她的勢力,甚至她身邊最重要的左右手、掌控花府半數產業;他自以為做得很好,花府已成他的囊中物。

  卻沒想到,在她眼裡,他的計謀就像小孩子的玩意兒。「我比不上她。」憾恨感浮上心頭,他想起那改變他一生的算命仙說的話:花府要昌盛,得靠花非雨。

  」也許他說的都是事實。」像花非雨那樣聰明的女人,天底下還有什麼事是她辦不到的,更何況只是振興小小的花府。

  「娘親要我不擇手段奪取她的清白,毀去她成為一國之母的可能性,只是……」怎可能做得到?感覺到心跳被她刺激得失序,腦海裡儘是她刁頑的嬌顏,恁般機靈聰慧,讓他除了怨恨與嫉妒之外,更忍不住興起欣賞之情。

  「如此慧黠的女人,教人怎能不動心?」但她的可怕也同樣讓人膽寒。「我要得起她嗎?」想到與她相對終生,他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她太厲害了,他怕自己  要不起。

  可也絕對不想便宜匡雲東,那傢伙不過是個偷到好時辰出生的混帳,如何配得起聰明絕頂的非雨?

  「他想人財兩得,找閻羅王要去吧,哼!」他不會讓他如願的。

  「唉!還是受到影響了。」無奈地歎著氣,花非雨想起剛剛跟寒渡岳的鬥智。

  「我明知他不會害我,但被雲東一說,就是忍不住要試他一試。」

  結果並沒有出來,因為她及時打住了,不願承認匡雲東能左右她的心思如此之深,所以她甘願放棄測試寒渡岳的好機會。

  但這又何嘗不是種例外?換作以往,她是不會被情緒影響理智的,只要認定寒渡岳有問題,絕對窮追猛打到底,哪會出現這種中途罷手的情況?

  「真是可惡!」猛一跺腳,她一定要想個辦法盡速解決匡雲東的問題,繼續糾纏下去,對大家都不好。

  緩步來到大並處,看到機靈一個人坐在那兒發呆,她輕拍了他。「機靈,你家主子呢?」

  機靈忽地跳了起來。「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不過拍一下你的肩,這麼緊張幹麼?」她詫異。

  他深吸口氣,一本正經。「花小姐,我是個太監。」

  「那又怎樣?」

  「因為我是個太監,所以你不能喜歡我。」

  她真是呆了,忍不住給他一記響頭。「誰說我喜歡你了?」

  機靈嘴一扁。「你……我明明告訴你,我是個太監了,你為什麼還對我動手動腳?」

  她的頭上竄出火花。「你這個小奴才,竟敢亂嚼舌根!」氣不過,再敲他一記。

  「你……天下間這麼多男人你不喜歡,為什麼偏偏喜歡我這個小太監?」他雙眼淚花亂滾。

  「你再胡說,信不信我打死你?」她快氣炸了。

  機靈卻一張嘴,「哇」地哭了出來。「主子、主子,哇」

  「夠了!」她大喊。「我又還沒打你,你哭什麼?」

  「哇!我都告訴你不可以喜歡我了,你為什麼還是要喜歡我?」他哭得好淒慘。

  花非雨開始考慮要殺人滅口了。

  「發生什麼事了?」適時,匡雲東牽著「馳雷」走進來。

  機靈一見他,即「哇」地」聲撲向他。「主子,嗚……我叫她別喜歡我,她卻硬要喜歡我,我是太監啊,主子……我該怎麼辦?」

  「誰喜歡你了?」花非雨火冒三丈。

  匡雲東的視線像博浪鼓似的在他兩人間來回擺動著。「哪個好心人可以為我解釋一下眼前的情況?」他聲音帶著笑意。「我怎麼好像聽見有個小太監被人強索愛了?」

  「你說什麼鬼話?」她恨恨瞪他一眼。「這小鬼,我不過問他你去了哪裡,他就雞貓子鬼叫的說我喜歡他,腦子有問題啊!」

  「你不要狡辯!」機靈委屈地抹著淚。「你以為我還小就不懂打是情、罵是愛的道理嗎?主子早就教過我了,可因為我是太監,我們不能在一起,我拚命地跟你解釋,你卻硬要喜歡我,主子,哇……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相較於機靈的哭聲震天,匡雲東只是笑得淚水迸出眼眶。「哈哈哈,原來……她喜歡你是這麼來的,哈,笑死我--」

  「很好笑?」她咬牙。

  匡雲東點頭又搖頭,實在是笑得沒力氣回話了。

  花非雨抬腳,恨恨地踢了他一記。

  「咳喲!」匡雲東當下樂極生悲。

  「你到底是怎麼教下人的?」她吼。

  「呃!」他抱著腳。「你已經看到了啊!何必再問?」

  「你想把他教成白癡嗎?」她又踢了他一記,卻聽見機靈的喃喃自語。

  「花小姐好花心喔!喜歡我、又喜歡主子,到底想喜歡多少個男人?」

  花非雨「啪」地送了他一記又大又響的爆栗。「打是情、罵是愛不是用在這裡的,你這個笨蛋!」

  「你騙人,主子怎麼可能說錯?」機靈好生不服地嘟著嘴。

  匡雲東抱著肚子,笑得直不起腰來。

  「匡、雲、東!」她危險地瞇起了眼。「限你一刻鐘內跟這個小鬼解釋清楚,否則我們的賭局就此作罷。」真是氣死人了,她轉身就走,留下機靈呆呆地望著她的背影。

  「主子,看來她喜歡你比喜歡我多耶!因為她打你、罵你都比對付我凶狠。」

  噢!不行了,他真的會笑死。匡雲東笑倒在地,怎麼也爬不起來。

  日落西山,艷艷彩霞染紅了天際。

  匡雲東擄了花非雨,騎上「馳雷」來到皇城近郊聽風樓上。

  這是她第二次騎馬,卻愕然發現,原來馬匹的奔馳也可以像乘車那樣平穩。是因為神馬通靈嗎?

  那就難怪匡雲束對地愛不釋手了。

  他們一到目的地,下了馬,他便將她丟在一邊,好生服侍「馳電」去了,又是抹汗、又是倒水……態度之慇勤、神態之溫柔,簡直令人……嫉妒。

  「瘋了!」用力一搖頭,她踱到一旁去,再也不看他。「不過是頭畜牲,有什麼值得我嫉妒的?」她咕噥,卻在話一出口時,又嚇得心跳狠狠一窒。

  「不對,從頭到尾,我就不該拿自己跟一頭畜牲比……呃,也不對!是……我根本不該有嫉妒心……我……」亂了,全亂了!

  她一會兒跳腳、一會兒咬牙,想到自己將匡雲東視得如此重要,一顆心上上下下地忐忑不安!

  這才意識到原來她從未控制住自己的感情,那對他初見面即產生的欣賞早在不知不覺間變了質,成為喜歡、更逐步往愛戀進展而去。

  「怎麼會?」與人鬥智、鬥力,她從未輸過,卻為何會敗在匡雲東手上?是他比她聰明,還是能力比她好?

  「不!他只是擅耍一些小手段。」仔細分析相識以來他的一言一行,那根本像設計好了用來對付她的。

  坦白地提出要求、毫不畏懼地向她挑戰,再配上天時、地利、人和,她不栽才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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