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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丹菁    


  「哼。」朱見暖哼了聲,又舀了一口藥汁湊到她的嘴邊。

  原本以為聊聊天,便可以逃過一劫的,豈料藥汁還是要喝,嗚嗚……真的好苦啊!

  「好了,給妳一塊糖。」將藥碗擱到一旁,朱見暖從桌上的小碟上取來一塊糖。「張嘴。」

  段青傻愣愣地睇著他把糖擱到她的嘴裡,緩緩地把嘴合上,卻分不出甜得教苦味消失的甜,究竟是來自於他給的糖,還是他異於尋常的舉動。

  但是,這實在不像他的行事作風啊!

  「妳在瞧什麼?不甜嗎?」回頭瞧她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他不禁有些不自然地雙手環胸。

  「王爺待我真好。」她由衷地道。

  可不是?記得未替他擋下那箭之前,他一向劍拔弩張,不打破砂鍋問到底是絕對不會罷休的。

  然而,擋下這一箭後,不過是幾夜之間,他的態度竟然大相逕庭,雖說她已經慢慢習慣他變化不定的性子,但是這一回似乎有些不太一樣。

  他的眉眼、他的口吻、他的舉止,莫不透露著毫不掩飾的溫柔。

  「哼。」朱見暖有些不自然地別開眼,冷哼了聲。「知道本王待妳好就好,記得以後沒有本王的吩咐,絕對不准再輕舉妄動,甚至做些教本王發火的事,別以為本王很喜歡照顧人。」

  「哦?敢情是王爺是為了我,才願意紆尊降貴地照顧我?」段青舔著糖,甜而不膩的味道令她回味無窮。

  聞言,朱見暖驀地回眼瞪著她,見到她的笑臉,不禁怔愣,一會兒才急忙回過神,惱羞地低吼:「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妳只要記得本王怎麼說,妳就怎麼做便成。」

  「是,王爺怎麼說便怎麼好,一切都聽王爺的吩咐。」段青不置可否地輕笑著,清靈的水眸眨啊眨的。「王爺,我好似瞧見你的耳根子發紅了。」

  原來他也是會害羞的。

  「妳在胡說什麼?」他的眼眸危險地瞇起。

  「沒沒沒……」她笑得很樂,趕忙佯裝疲累地躺下。

  差點就忘了這個人說風是風、說是雨是雨的性子,要是逗他過了頭,倒楣的人可是她自己。

  「妳的膽子越來越大了。」他俯首,惡狠狠地瞪著她。

  段青眨了眨眼,笑得很無辜,「這也是王爺寵的啊……」難得能教他寵上天,她不好生把握,豈對得起自己?

  況且,她可沒逼迫他,是他在她昏迷醒來之際一直待她好,對她噓寒問暖,無微不至……不知道他演的到底是哪一齣戲,但無論如何,她都相當受用,感激在心頭。

  「知道本王寵妳就好,往後不准妳再把心思分給其他人。」他俯下身,輕啄著她的唇。

  她沒有抗拒,睇著他柔情似水的眸,看見那專注深情的眸底竟有她的倒影,心底不禁流過一股暖意。

  雖然是孿生子,他和東宮太子的性子可真是天差地遠。

  一個是千方百計護衛皇位,哪怕是要了他親弟弟的命,甚至是犧牲了她的命也無所謂;一個卻是如此極盡深情地呵護她,好似她一捏即碎,受不住風吹雨淋似的。

  唉,為何會相差如此之多?

  東宮太子的無情,她不是中了這一箭才知道,而是早在她進興王府,甚至下令要她借子時,她便已經了悟;然而他竟是恁地無情,派人隔窗射箭,根本不在乎裡頭死的到底是誰。

  是朱見暖也好,是她也罷,橫豎他就是要下馬威。

  唉,不過是個皇位罷了,犯得著爭得六親不認?

  一想到她熟識已久的人竟是這樣的人,她的心便發痛……唉唉,好像不只,連肚子都痛了……不對,好像是近幾日,她每每一喝完藥汁,肚子總是會莫名其妙地發痛。

  唇上不斷傳來酥癢的咬囓,然而她的腹痛卻是異常地加劇,疼得她不禁眉頭緊蹙。

  「本王吻妳,有救妳這般難受嗎?」他沒好氣地道,直瞪著她一臉難受的模樣。

  「痛……」段青氣若游絲地道。

  「痛?」朱見暖一愣,忙坐起身,頓時發覺她的氣色蒼白得可怕,額上佈滿細碎冷汗。「哪裡痛?肩膀嗎?還是哪裡不舒服?怎麼搞的?不是已經好上許多了,好端端的怎麼又犯疼了?」

  見她喊痛,他整個人都慌了。

  段青微瞇起眼,乏力地睇著他臉上的擔憂和關切,唇角不禁微微地勾起,笑得滿足,

  天底下,若是有個人會為她的生而喜,為她的死而憂,這一生,可真是死而無憾了。

  「都什麼當頭了,妳還在笑!」

  真是氣死他了,她沒瞧見他急得已經快要發狂了嗎?她怎麼還能笑得出來,而且笑得如此滿足自在?

  「王爺,我沒事,只是肚子有點痛,也許……睡一會兒……就好了,你別慌。」

  她乏力地合上眼,說話的聲音也隨之打住。

  「小青?」瞧她閉上眼,他隨即輕拍著她的臉頰,卻一點反應也沒有,他不禁光火地往外大吼:「來人,傳大夫!把那個蒙古大夫給本王召來,不給本王一個交代,本王非要他的命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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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喜?」蘭苑內房裡傳來朱見暖驚詫的低喊聲。

  「恭喜王爺、賀喜王爺,夫人確確實實是有了身孕。」大夫拱起手,狗腿地慶賀一番。

  「為何有了身孕,她卻喊肚子痛?而且她在本王眼前痛到昏厥,這可不像一般有孕在身的人。」他瞇起眼,進出危險的氣息。

  「那是因為老夫不知道夫人已有了身孕,遂先前所開的藥帖可能太烈,教夫人痛得昏厥,不過還好王爺發現得早,夫人肚子裡的孩子還保得住,待老夫再開帖安胎健身的藥替夫人補補身,那就無恙了。」大夫邊說,邊偷偷抹去額際流淌下來的冷汗。

  「是嗎?」朱見暖目光犀利如刀,再三審視他所說的是真是假。

  「老夫所言句句屬實。」

  「你下去吧。」朱見暖揮了揮手,見大夫要走,又突地喊住他:「等等,若是這回她又喊痛的話,你可別怪本王把罪全都算在你頭上。」

  大夫點頭如搗蒜,連滾帶爬地逃到外頭。

  大夫一走,朱見暖緩緩地坐到床榻,唇角不自覺地勾起。

  「她有身孕了……」他喃喃自語,越是念著,嘴角的笑意越濃。

  從沒想過有一天,他會有子嗣。

  只因他大業未成,若是這當頭身旁有了家累,對他而言並非一件好事,也許會成為把柄;況且,若是他要殺東宮太子,再喬裝成東宮太子,原本擱在興王府的一切全都要丟棄。

  可,眼前有了狀況。他怎麼丟得下段青,還有她肚子裡未出世的胎兒?

  倘若弒太子成功之後,他硬是帶著段青入主毓秀宮,肯定會引人疑竇。但是若把段青留在興王府,這王爺遲早要廢除,裡頭的家丁下人全都要遣回,一個都不留。

  思及此,朱見暖的眉頭不自覺地攏起。

  這件事要兩全其美,很難。

  從沒想過他有一天得為了這種事費神,從沒想過自己居然會有走到這一步的一天,留下段青,果真是一件錯事,教他掉進進退兩難的窘局。

  但,若是沒有段青,他日若是有幸登基為王,身旁沒一個人與他一同分享,這皇帝也當得太寂寞了。

  寂寞?他以往想過這問題嗎?

  長久以來處心積慮,他想要的只有帝位,哪怕是要他假冒東宮太子之名,他也甘之如飴,但是,想到登基之後,無人懂得他的喜怒哀樂,不禁覺得有些空虛。

  如此的帝位,究竟有什麼意義?

  反觀之,若是和段青守著這座蘭苑,一道品茗詠風雅,彈琴沐蘭香,這生活不也是挺愜意自在的?

  就有如她唇上的那一抹笑意,淡然自在,看起來便覺得心安而舒服。她像是一道清風,除去他心裡的陰霾,掃去他百思不透的迷障,也許他可以換個想法,好生思忖眼前的狀況。

  「王爺。」門外傳來穿雲的聲音。

  朱見暖只手托腮,懶懶地朝門口睇去。「你找著路回來了?」

  「王爺,屬下已找著兇手,人正壓在大廳外頭,不知道王爺要不要撥空前往,看要如何處置他?」

  「哦?」找著人了?很好……但是,要他放段青一個人在這兒,他心裡可不踏實。「先將他押下,本王晚些再過去看看他長得什麼模樣。」

  「王爺可是不放心段青夫人一人在此?」穿雲不著痕跡地輕歎一聲。

  朱見暖斂眼。「她有孕在身,現下身子不適,本王自然不放心她一個人待在這兒。」她肚子裡可是有他的子嗣,這事情非同小可。

  「是王爺的子……」話到一半,門外的穿雲驀地打住,隨即改口:「王爺有不少要務在身,總不能老是守在夫人身旁,倒不如請後院的夫人們來伺候她,替王爺分憂。」

  對了,他可以差蕙心過來伺候她,蕙心的心思極細,照顧她應該不成問題。「穿雲,你先到後院,差蕙心帶兩個丫鬟過來,本王未回蘭苑,她就不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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