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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     林淮玉    


  范拓蕪站了起來,甩開她。

  「哎喲!」她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樣子十分滑稽。

  「有話快說,不然我要叫保安人員把你押出去。」不知是誰放她進來的,恐怕用了美人計,露胸露臀的,讓他的人失去警戒心,一會兒他要去查是誰這麼粗心大意。

  「薛姐姐早上說要趕我走,我說我要問問你是不是真的這麼狠心。」她淚潸潸地說著。

  難道她不知道嗎?她的眼淚對他而言根本起不了作用,反而使他十分厭惡。

  「叫你走不是佛兒的意思,是我要她這麼說的。」他冷冷地說。

  「為什麼?你說會讓我住下來的,我高興住多久就住多久的,怎麼現在又要趕我走?」她沒想到結果會是如此,眼淚也被嚇得凍結了。

  「本來我是打算讓你住多久都無所謂,反正我家房間多的是,吃飯也不過多一雙碗筷,我也和你約法三章過了,不准你自以為是地對我或佛兒亂說話。你已對我和佛兒造成很大的困擾,這是我的地盤,你在我的地盤上撒野我是不能不管的,尤其是你嚴重干擾到佛兒,我更是不允許,所以只好請你離開。」范拓蕪是個有魄力的男人,不時興拖拖拉拉那一套,所以明明白白地告訴她。

  「我……我……我只是……」這下她可慌了,結結巴巴地說不成一句話。

  「我知道,你只是要我的錢罷了,我會給你一些錢,但是不會很多,我不是開慈善機構的,你必須靠自己而不是靠別人,這樣才會得到男人的尊重。如果你只想用美色換取保護和金錢,那將會讓你的命運蒙上悲劇的變數,而且很容易碰到不好的對象。」

  她似懂非懂地看著他,「你會給我多少錢?」這是她最關心的。

  「十萬,多的我一分也不會給。」

  「十萬,才十萬,太少了啦,以你的財富,應該給我一百萬也不是問題。」她準備向他獅子大開口。

  「十萬已經是我最大的限度,我說過多的沒有,你要就收下,嫌太少的話就不要拿。這十萬元可以讓你先付房子的押金和租金,撐到你找到工作為止,如果你不挑剔的話找工作應該不是太難。」本來範拓蕪打算今晚回家後和薛佛說一聲,明天一早就告訴丹丹,既然她來了正好。

  「我不喜歡工作,好累好煩,我想嫁人,嫁給有錢人,這麼一來就不用工作了。拓蕪,你可不可以幫我介紹個有錢人讓我嫁?做小老婆也不要緊。」有錢人一定也有很多有錢的朋友,請拓蕪介紹一定比自己用苦肉計來得方便又快速。

  「我不是拉皮條的皮條客,不替人做這種穿針引線的事。」他嗤之以鼻地說。

  他走到辦公桌,開了抽屜,拿出支票簿,寫了面額十萬元的即期支票遞給她,也不多說什麼,他知道這女孩的價值觀一時是不會改變的,就算他今晚開班授課,她也不會懂的,而且不會因此而感激他,反而會嫌他多事,不如讓她自己到社會上去體會。

  *  *  *

  范拓蕪沒等海之朝露打烊即提前離開,載著丹丹一同回范府,在路上,女孩仍然不死心地問著:「拓蕪,我長得不夠美嗎?身材不夠好嗎?至少我比薛姐姐年紀輕,你為什麼看不上我?我不要名分,願意一輩子跟著你。」

  他笑了笑,不以為然地說:「我不要什麼小老婆,佛兒是我惟一想娶的女人,這不是你說美不美、身材好不好這些可笑的特質可以打動得了我的,我要的是更深刻的東西,如果你永遠不能瞭解我說的意思,那麼我們不僅是不同世界的人,而且還是相差十萬八千里的那一種。」

  雖然他的用字殘酷但卻是事實,不愛就是不愛,沒有一大堆廢話可說。

  停妥車,進了門,上了二樓,范拓蕪躡手躡腳地找了換洗的衣物,進了浴室,沖了冷水澡,擦乾了身體,光著上身,鑽進被窩裡。當他還是單身漢時,他習慣裸睡;自從床上多了薛佛之後,他只裸露上半身,怕佛兒一時不習慣。

  他本以為她睡熟了,才躺下去,她的聲音響起:「丹丹今晚到海之朝露找你了是嗎?」

  「呃!我開了張十萬元的支票,請她這兩天搬走。」他由薛佛身後摟緊她,啄著她的後頸項,聞著她的髮香。

  「你真的不會捨不得?」

  「怎麼這樣問?」

  「是啊!有人投懷送抱有什麼不好。」

  「我不認為這是福,老婆一個就好了,還弄得這麼複雜做啥?我這一生只要抱緊你就夠了,你別亂出餿主意,我除了不會領情之外還會生氣。」他警告道。

  他知道有些女人,還存有古代三從四德的思想,為丈夫找妾,他不興那一套的。

  她被他搔得咯咯笑,又是躲又是閃的。

  「你這麼怕癢,一定疼老公,是吧?」他故意逗她。

  「是疼啊,所以才問你納不納妾。」

  「你當真准我納妾嗎?」他玩笑地問。

  「當然不准。」她河東獅吼,作勢咬了他一口,輕輕的。

  「是囉!醋勁這麼大,我怎麼敢,也不想,有你就夠了,我得以身作則,萬一將來咱們兒子有樣學樣不就糟了。」他突然好想要個孩子,他幻想著有著自己特徵和佛兒特質的兒子或女兒是什麼模樣。

  薇薇和邦邦,不是他親生的孩子,雖疼愛他們,可總像是少了一點什麼,所以他好希望佛兒的肚皮甲有個小拓蕪或是小薛佛。

  薛佛也想著同一件事,為拓蕪生個孩子,從前她一直很怕孩子絆住她往繪畫走的路,所以她想做頂客族;現在不同,她要生個孩子留下一些真正的痕跡,而不只是幾幅畫作而已。

  她一轉身,獻上了她的唇及柔情,為著兩人的心願努力奮鬥。

  第十章

  那日聽戀戀提起方凱在T市的事,她的心裡就有個底,方凱遲早會再來找她。

  果不其然,今天他撥了電話約她見面。兩人坐在河堤邊看夕陽餘暉。

  今天的會面,她沒讓丈夫知道,怕他多心。她看著方凱,確實是憔悴多了,也瘦了好多,看上去有些滄桑的感覺。

  「你看起來不是很好。」她吸了一口桔茶。

  「是不太好!」他低垂著頭,看著薛佛無名指上的紅寶石戒指。

  「有什麼事讓你心煩嗎?」雖已是普通朋友了,但她不會真的不念舊情,畢竟兩人曾經一度論及婚嫁。

  「我很後悔當初那樣對你。」

  「我知道你一定會後悔,因為我很不錯。」這是她從她的婚姻裡找到的自信。

  「前次回來時和你談的那些話,是一堆混賬話,想了很多,發現我最愛的人是你,已經來不及了對不對?」方凱說著。

  「對!我結婚了,而且那人對我很好,我很幸福也很快樂。」她淡淡地笑著,讓他明白,她說的不是氣話,她是真的很幸福。

  方凱冷不防地拉著她的手,另一手托起她的後腦勺,猛地吻了她的唇,她措手不及地想要推開他,謾罵他:「方凱你快放開我。」

  鎂光燈閃爍著,薛佛來不及看是誰拍下了照片。完了!完了!她被方凱這無恥的人利用了。

  好不容易掙脫了他,摑了他一巴掌,憤怒地說:「我沒想到你是個這麼下流的人,你找人來拍照片有什麼目的?你想勒索我丈夫是嗎?」

  「No!我不是要勒索,我是要破壞,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擁有,我不快樂,你也休想快樂,哈!哈!哈!」他惡狠狠地看看她。

  「你瘋了才會這麼做!」

  「我是瘋了,為你而瘋。」

  「拓蕪不會相信你的,我立刻向他說明。」她急著跑到停車場,進了車裡,發動引擎。

  「照片已經送去讓他欣賞了,你再快也來不及了。」方凱大喊著。

  她在路口停下車撥公用電話先找拓蕪說明。結果行動電話收不到訊號。

  她慌亂得不知如何是好。

  *  *  *

  丹丹就是那個拍照的共犯。

  在一次方凱撥電話找薛佛的機會裡,兩人勾搭上,而且還發生了關係,因為這一層的關係,凝聚了彼此的不滿和怨懟。

  她得意揚揚地把即可拍的照片丟在范拓蕪的面前,本以為會看到他大發雷霆的模樣,結果他拿起照片,看了一下,然後笑笑地說:「你拿這些照片給我看,是要我連這個男的一起追究嗎?」

  「什麼意思?」肥皂劇不都是這麼演的嗎?男主角看了女主角和男人親熱的照片後大發脾氣,然後休了女主角。怎麼會變成男主角一點都不在乎的樣子?

  「我知道佛兒是在被迫的情況下拍下這張照片,這恰巧成為我交給警方的證據,你居然和這個男人這樣對付佛兒。」他怒吼著。

  丹丹嚇得失了魂,明白這人惹不起,抽回了照片,溜之大吉。

  丹丹走後約莫二十分鐘,薛佛衝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拓蕪,你聽我解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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