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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林淮玉 黨天幟心裡有數。「早知道你會這麼無情了。不知道爹為什麼只疼徒弟不疼兒子?」 龍臥雲已習慣了黨天幟的滿腹牢騷。 「要住在這裡我沒有意見,安分是我對你惟一的要求,明白嗎?」 「在你的地盤上我會乖得像一隻綿羊。」黨天幟向他保證。 「不要光說不練。」 「我哪敢?你功夫比我強不知多少倍,我又不是想找死!放心好了,避風頭這段時間,我會守你的規矩,沒你的命令不會隨便撒野。」 黨天幟有自知之明,臥雲是爹的門下高徒,他的三腳貓功夫還得靠臥雲撐腰,得罪這個有力的靠山,無疑是和自己過不去,他不是蠢人,不做蠢事。 「你的口才倒是進步了不少,不過要說服丘渾讓你進莊該是花不少腦力吧?」 黨天幟難掩得意,「是啊,你請的總管忠心得嚇人,要不是看在咱們有同門之誼,縱使我的口才再好也進莊無門。」 「要你多學點功夫你偏怕吃苦,不然以師父傳給咱們的輕功,要進莊並非難事。」 黨天幟笑了笑。「人各有志,我爹有你這位認真又天賦異稟的徒弟此生足矣。我這個做兒子的好好活著,活到百歲就是對他最大的孝行了,練不練功真的不是我在意的,遊山玩水的生活方式才最適合我。」 他怕極了練武的苦和悶,他對自己能懂得一些三腳貓功夫已經覺得很了不得了,讓龍臥雲在爹面前獨享賞識,他真的一點也不介意。 龍臥雲唇邊凝出笑紋。「師父最大的遺憾,恐怕還是沒能將一身的功夫傳給你。」 黨天幟黯下眼,旋即恢復開朗。「這也是莫可奈何的事,我不是練武的料,爹生錯了兒子。」 **** 放蕩不羈的黨天幟理所當然地住了下來。 補了二天好眠,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來,他走出房門找東西祭五臟廟。 踏進楠木廳,桌上擺了時鮮水果,他隨手拿起一隻水梨咬了一口。 「喂。那顆水梨是我的,你哪顆不吃偏吃我看中的那顆!」衝進楠木廳的龍含姿劈頭就大吼。 黨天幟不當一回事的咬了一口又一口。「你是誰?」 「我叫含姿,是臥龍大哥收留的妹妹。」 「哦——」黨天幟打量著眼前的小鬼。「我說嘛,巧怡十八歲了,不可能只長成像你這麼一丁點大。」 龍含姿向他扮了個鬼臉。「你又是誰?」 「我是你臥龍大哥的師弟,你要叫我天幟哥哥。」 龍含姿拿起水晶盤裡的蘋果學他啃著。「要我叫你一聲大哥可以,可你得有項讓我佩服的專長,不然我只叫你喂,不叫你大哥。」 黨天幟搖頭看著面前勢利的鬼靈精,隨手將梨核丟出窗外。 「你真沒規矩,亂丟果核。」 「我在種梨子樹。」他強辯道。 「園子裡多的是梨子樹,你把果核胡亂丟棄又沒用泥土掩著才發不了芽哩!」這個師弟哥哥怎麼和臥龍大哥差這麼多? 「不能發芽至少可以做堆肥,這你就不懂了。」 「你是賣堆肥的人嗎?」 黨天幟大驚失色,誇張地問:「我像賣堆肥的嗎?」 龍含姿偏著頭,噗哧一笑。「很像。」 黨天幟氣得七竅生煙。「我長得玉樹臨風、風度翩翩,哪裡會像一買堆肥的?」 「是你自己問我的,我實話實說也不行?」含姿是個小孩子,也沒瞧過真正賣堆肥的生成啥德行,不過是順著他的問題回答罷了。 「你哪裡是說實話?」黨天幟繼續和個孩子鬥氣。 「我是說實話啊,瞧你這身黑衣打扮,不是賣堆肥的就是挑夜香的……」 黨天幟不高興的打斷她的話:「你才多大歲數?念過多少書?什麼是堆肥,什麼又是夜香,弄得清楚嗎?」 「哈哈!看來不只我一人覺得你只配挑夜香。」突地,一道聲音響起。 黨天幟一僵,認出這高昂的女聲,正是那魔女的聲音。 「傅香君!你怎麼進來的?」他不信她的輕功有這麼好。 「龍臥雲是你的師兄,可湊巧丘渾是我的師兄。」 俠女傅香君一路追逐玩世不恭的黨天幟,千里迢迢而來,他的腳程快了她一個時辰,等她到京城時,他正要進臥雲山莊。 她運氣好,瞎碰瞎猜直覺他躲進了臥雲山莊。 「姐姐和這位懶人大哥認識呀?」龍含姿抬頭望向傅香君。 傅香君頑皮的指著黨天幟。「小妹妹可要注意了,這位懶人大哥真的是挑夜香的。」 「瘋婆娘!你胡說什麼?你才是挑夜香的八婆。」 他大罵。「厚臉皮,上山下海追著男人跑,倒追人家也不是像你這般追法!」黨天幟火大,忿然反擊。 龍含姿捂著鼻,皺著眉。「怪不得我一走進楠木廳就聞到一股屎味。」 「屎味?什麼屎味?」黨天幟嗅著身上的衣服,正常得很,哪來的屎味? 「我看是你們自己身上有屎味。」 傅香君眼尖的看著楠木廳漂亮的地板,從門口到黨天幟站的位置,淡淡的鞋印留下異物的痕跡。「還不承認,你的鞋底一定沾了什麼畜生的屎,踩得屋子裡到處都是,臭死了!」 被四目瞪視的黨天幟抬起鞋底看個仔細,果不其然,鞋底不知怎地真沾了畜生的屎,這下子糗大了。 龍含姿咯咯地笑著。「真臭!」 「奇怪,龍爺那了不起的師父怎會生下你這副德行的兒子?踩了屎還不知臭。」傅香君就是喜歡看他鬧笑話,誰教他害她大江南北追著跑,差點沒累癱掉。 第四章 只有竹葉聲的響竹樓,被兩個一前一後追逐著的不速之客,打破了原有的寧靜。 「把藏寶圖還給我!」急促的女聲大聲嚷著。 「是舊衣裳,不是藏寶圖,你這個瘋婆子,不只是瘋,記憶力也不好。」他不知將這句台詞說了多少遍,傅香君也不知是不是真瘋傻了,從不把他的真話當話來聽,連住進臥雲山莊還不放過他。 「還我藏寶圖!你一向蠢,哪裡知道用什麼方法讓藏寶圖顯現。」傅香君長劍一揮,劈中竹枝上的葉片如雨紛紛落地。 兩人在竹林裡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交戰著,這已是兩人無數次交鋒後的再次對決。 一路打到響竹樓屋簷上,驚醒正在午間小憩的凌綠緹。 「喂。誰在屋頂上瞎鬧?」夢夢站在空地上大喊。 「混蛋,快把藏寶圖還給我……」傅香君不想先示弱。 「你們再不下來,我要去叫主人來處理了。」夢夢使出撒手鋼。 話才出口,立刻奏效,兩抹僵持不下的頑強身影翻身而下。 男的不羈,女的俏麗。 凌綠緹走出門外,看著兩張陌生的面龐,好一對江湖兒女。 自小,她就羨慕那些可以在江湖上冒險犯難的英雄人物;羨慕他們的自由,羨慕他們的豪情,羨慕他們可以不受禮教束縛。 盯住凌綠緹發癡地看著的黨天幟,突地被一旁的傅香君狠狠地踹了一腳,痛得他哇哇大叫:「最毒婦人心。」 傅香君不以為意地竊笑。「活該!」 「兩位要不要進來喝杯茶歇歇腿?」凌綠緹友善的邀請。 「小姐,主人會生氣的。」夢夢憂心可能會發生的後果。 「哎呀,不會啦,這位『大蝦』是龍爺的師弟,而我是丘總管的師妹,在臥雲山莊可自由行動不受約束。」傅香君大而化之地走進響竹樓。 黨天幟跟進,朝夢夢使了個要她放心的眼色。 「你就是含姿嘴裡嚷著的仙女姐姐吧?」傅香君喝乾第二杯碧蘿春。 「喝茶要慢慢品茗,哪能像你這樣牛飲。」黨天幟瞟了傅香君一眼。 「你管我。我愛怎麼喝就怎麼喝。」她回敬他。 「是啊,在這裡兩位可以隨性,不要拘束自己,勉強做不想做的事。」凌綠緹溫柔的說。 「你叫什麼名字?怎會住在離主屋這麼遠的別苑?」黨天幟才第一眼就被凌綠緹的柔情所征服,驚歎惟有如此纖潔無瑕的女人才是真女人。 「你真無賴!哪有人這麼進直接問姑娘家閨名的?」傅香君不以為然的白了他一眼。 黨天幟被惹毛了。「傅香君,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少管我的事。」 「想追求美人芳心啊?我看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龍爺將美人藏在這裡,就是怕你們這一流的貨色唐突了佳人。」 「師兄什麼也沒說,這就表示他對這位姑娘沒有特別的想法。」 「黨天幟,你也不找面清澈的湖照照,癩蝦蟆也想吃天鵝肉!」 趁兩人又要鬥起來前,凌綠緹介入打圓場:「兩位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暫時休兵別抬槓了,鬥嘴很傷元氣的。」 「你不知道這傢伙有多可惡,搶走我的藏寶圖不還,害我從江南一追上來,不知花了少盤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