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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林淮玉 「胡叔叔也沒有消息。」韓菁菁說。 「胡叔叔來過了?」她忘了再去一趟定遠鏢局。 「一盞茶前才來過。」 她明白,胡叔叔的傷心程度絕對不會輸她,一個他愛了二十年的女人,居然以失蹤來抗拒他的求愛,這教他情何以堪。這種自尊心的受傷,是人生最大的挫折啊! 「胡叔叔一定心碎片片。」 韓菁菁喃語:「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好悲情!」她竟然幫不了胡叔叔。 「小綠,我想是我拖累了你們,聽街坊說天香鎮一向很平靜的,自從我來了之後才發生這麼多事。」 「菁菁,不要自責,這些事和你無關,你自己已經是個犧牲很多的女人了,千萬不要再把不幸往身上攬。」 「苗姨會不會不在天香鎮了?」 苗小綠不是沒想過這個可能性,為了逃避胡剛的追愛,姑姑是說過要離開天香鎮的話。 「是有此可能,姑姑脾氣硬,無論如何就是不嫁胡叔叔做妻子,為了逃開胡叔叔,姑姑十分有可能一走了之。可我是她親侄女,她就算要走也沒必要不告訴我啊!」百思不得其解,真的很傷神。 「小綠,你歇會兒吧!我也出去替你打聽、打聽。」 「菁菁,你是貴妃之身,我怎麼好意思勞煩你這麼多?」苗小綠倦極地道。 「什麼貴妃?我現在是平凡小人物!微不足道。」 苗小綠一笑,「你看得真開。」 「不要奢求,自然看得開。」她很滿足,能活著已是胞姐高抬貴手。 ☆☆☆ 聞老夫人的喪禮隆重而哀榮,雖然大家心裡都有不捨,但時候到了,不能不送行。 苗小綠也參加了喪禮,同情心氾濫的她,已不見銳利,至少暫對收起了利嘴,也能走近聞冀東,溫柔的安慰他節哀。 「我為我惡指亂斥的態度向你道歉。」她溫馴地道。 聞冀東接受了她的歉意,他沒有不接受的道理。她是他心上的人兒,不曾一日不思念的佳人,他原諒她所有的不遜,只求她能在乎他。 「彼此、彼此。」 「不,是我比較過分。」 「是因為我娘,所以你才決定道歉的?」他好奇她的轉變,如果真是為了他娘的死,他會覺得很諷刺。 她不語,因為她想說的原因很複雜。 「你姑姑還是沒有消息?」他關心的問。 喪母之痛令他憔悴了不少,人也成熟了許多,從前對人的好惡十分明顯,現下則內斂了。 「還是沒有消息。」她越來越不樂觀。 他握住她的手,「不會有事的,也許她只是到外地散心去了。」 她沒有粗魯的甩開他的手,好像讓他握著、呵護著是一件自然的事。 「你要好好的。」她的意思是勸他開心一點。 「我知道。這幾天我常常在想,如果那個時候我聽了我娘的話娶了你,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假設的問題是沒法知道答案的。 「如今再說這些也沒什麼意義了。」她回答。 聞冀東依戀的看著她,平和的神情是如此的意人憐愛。 「不如你和韓貴妃來聞天府住吧!府裡空房間很多,大家生活在一塊兒熱鬧些。」 她猶豫著。 「我怕落人口實。」 「你真傻,府裡奴僕如雲,又不是咱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況且韓貴妃是金枝玉葉,合該有人伺候她的飲食起居。」他萬分希望能天天與她相對。 「說是這樣,可韓貴妃不一定同意。」她很矛盾。 「我想你的意思比較重要,你同意,韓貴妃就會同意;小綠,讓我照顧你。」他動情的說。 她抿了抿嘴,「你會不會懷疑是我姑姑害死了你娘?」 他不假思索的搖頭,「我想這個可能性很低。」 她感動極了,「和你相比,我顯得很無理取鬧,常常不分青紅皂白髮火,而你卻得忍受我的胡鬧。」 「只要你不再討厭我,讓你胡鬧幾回又如何?我完全不會放在心上。」 「你真會說話。」聽得她心花怒放。 他一笑,「不是為了討好你才這麼說的,小綠,相信我,我是認真想要給你幸福的。」 第十章 苗小綠和韓菁菁重新搬進聞天府,和先前住進來時心情不同,待遇亦不同。 有的時候,苗小綠會跟著進廚房學做一些糕餅點心,做好了她會捧去給聞冀東品嚐,往往會得到他的讚美。 一日,她到花彫樓替聞天府打酒,正巧望見卓毓離去的背影。 她故意調侃谷璐璐。 「卓毓又來求情了?」 谷璐璐不好意思的別開臉,「哪有求什麼情,就是來吃飯、喝杯小酒。」 「這就是示弱了啊,至少他走進了這扇門,求情是遲早的事。」 「管他,他求他的情,我賣我的酒,風馬牛不相及。」谷璐璐故作輕鬆狀。 一個女人,沒有不渴求愛情的,沒有不要人愛她的,當男人出現,又是個她曾經愛過的男人,說不動心就太矯情了,可她又不能不提防,畢竟卓毓曾經重重傷過她的心,差點毀了她。 曲曲折折的心思,她不說,苗小綠也能猜到八成。所以她說:「反正慢慢來,你們多的是時間培養情緒。」 「是啊,培養吵架的情緒。」 ☆☆☆ 苗小綠買了酒,哼著小調正要回家,不意看見胡剛匆匆忙忙的身影,她追著他喊道:「胡叔叔。」 胡剛停下來等她,面上寫著焦急。 「小綠,你姑姑就是這麼折磨人心。」 她訝然,「有姑姑的消息了?」 胡剛懊惱的點點頭,「可不是,你姑姑現在人在縣城的街上擺攤替人卜卦。」 「什麼?」她同情胡剛。 「鏢局裡的師弟、鏢師行經縣城見到荷荷時也大吃一驚,她沒注意到師弟已發現了她,我現在要去縣城找她,問問她為什麼狠得下心?」 苗小綠一聽姑姑平安,心情頓時放輕鬆了不少。「胡叔叔,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你去了我和她反而有些話沒法談,二十年了,太久了,我不再等下去了。」他再也不當惹人厭的傢伙。 她悲歎,「是姑姑沒有福氣。」 「小綠,我發誓,如果你姑姑不要這樣的我。 我再也不會纏住她。」 她想起聞冀東。 他對她是個什麼樣的感覺啊?聞老夫人往生。 他整個人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待下人客氣,待她噓寒問暖,其實她自己也變了,不再排斥與他近距離相處,慢慢相信他的舉措不是虛情假意。 「胡叔叔,請你不要恨姑姑好嗎?她只是固執罷了,而且有一點鐵石心腸。」 「她不是鐵石心腸,也不是固執,她只是不愛我罷了,二十年了,我會不明白嗎?只是一往情深的相信,我的誠意足以打動她。」他歎了一口長氣。 「胡叔叔——」 胡剛感性地往下說:「如果你還看得起我這個做叔叔的,聽我一句勸,女孩子家有骨氣,有想法,有原則是件好事,不過千萬不要因為那些原因而將自己的幸福斷送了,明白嗎?」 「胡叔叔——」她聽在耳裡倍覺心酸。 「看得出來聞公子對你有意思,你的心意我是不甚清楚,如果是郎有情,妹亦有意,就別再為難人家了。」 胡剛語罷,轉身離去。 ☆☆☆ 星光燦爛。 苗小綠在月下發呆,想著姑姑和胡叔叔的事,也想著自己和聞冀東的事。 「小綠,怎麼了?」 習慣性地,在回房安歇之前,聞冀東都會繞到她的房前看她可睡了。 「姑姑在縣城裡擺攤替人算命。」她說。 他與她並肩坐在石椅上,摟她依在懷中,見她不推拒,心中大喜。 「誰告訴你的?」 她將胡剛對她說的話說了一遍,不過省略後半段。 「胡叔叔是個癡情種子。」他說。 她保持溫馴的嬌模樣貼在他懷裡,他早已將心迷失在她身上了。 「喜歡我嗎?」 她低著頭,面露赧色。 「如果我說我今夜想要你成為我的女人,你怎麼想?」他沉沉地問道。 要她?要她做什麼? 「不懂?」他笑。 「不懂。」她仰首看著他。 他附耳在她耳際說了一串話,弄得她面孔驀然漲紅了,縮了縮身子,羞得像只煮熟的蝦子。 「可以嗎?」他急切地問道。 她想起胡叔叔白天在街上對她說的話。 她頷首。 他心喜若狂。 他抱她回房,將她放在床上,捧著她的小臉,溫柔地佔有她紅嫩的唇。 她甜美柔軟的唇,輕易的勾起他心底沉潛的慾望。 溫柔的吻沒有停留多久。她的唇瓣立刻被他輾轉的狂吻弄紅了。 他大掌一扯,扯落了她的衣帶,拉下她的裙據,以及女性的褻褲。 情慾使她的雪白肌膚染上了一層紅暈的顏色,如絲綢般光滑的身子蠱惑他,使他走進慾望的枷鎖裡。 他的舌像邪惡放肆的蛇,一再入侵她最敏感之處,感官的酥麻幾乎要逼瘋他。 「唔……」她的腦子昏昏沉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