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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頁     黃朱碧    


  楔子

  近年來,由於電腦網際網路的發達,促成了世界犯罪集團的大結合。據美國有關單位表示,新一代黑道頭子所帶領的幫派,正形成有組織的國際犯罪網,控制每年高達近一兆美元的交易。

  這些新黑道首腦包括:

  ▲匹特洛·安格裡凱瑞——西西里黑手黨新頭目,三十四歲,受過西方高等教育,對有教父之稱的柯利歐裡家族忠心耿耿。他負責整合義大利、哥倫比亞、俄羅斯和華人三合會等幫派,組成國際犯罪聯盟。

  ▲塞吉·米克海勒夫——莫斯科勢力最大的幫派頭子,控制一個超大型販賣毒品、走私武器、勒索和娼妓的暴力帝國。十月間曾遭到逮捕,但旋即獲得釋放,

  ▲奧蘭多·桑契斯——三十六歲,統領世界最龐大的古柯鹼供應組織,為哥倫比亞「卡爾集團」新頭目,對待敵人心狠手辣。

  主要對手是被誣陷入獄的英國皇家刑警查理·羅。自從他於去年八月自羅蓋茲島越獄成功後,奧蘭多即終日寢食難安。

  ▲古佛力·海貝——巴基斯坦最大海洛英走私犯,靠著凶狠殘暴崛起於六年前的一場幫派廝殺。三十八歲的古佛力原任職於「戰犯搜索團」,卻利用職務之便,暗中收受賄賂、擴張權勢,將二次大戰時期希臘和義大利境內的部分黑手黨產業據為已有,在西西里島成為獨霸一方的私梟領袖。

  這些新一代超級黑幫合流後,在世界各地劃分地盤,其經濟實力遠比某些國家還要強大。

  面對日益複雜的犯罪組織,西方國家的情治單位開始以打擊並消滅黑幫為工作目標。

  今年九月九日,西歐國家在里昂舉行高峰會議,主要議題便是設立「國際情報委員會」,打擊這些目無法紀、囂張狠戾的暴徒。

  繼巴基斯坦最大海洛英走私犯古佛力·海貝,讓·布萊德和漢克、賈德等人一舉剷除後,委員會的龍頭老大便趁勝追擊,致電給在日本京都休假的伊籐正彥,要他即刻前往上海,對付另一名處心積慮串連華人三合會,共同陰謀將大量毒品銷往中國內地的西西里黑手黨新頭目——匹特洛·安格裡凱瑞。

  第一章

  十里洋場  上海

  吉普車由虹橋機場直駛進位於喧鬧市區的悅賓酒樓。

  伊籐陰鶩的雙眸始終直睇前方,窗面一大片霧氣消凝不散,彷彿是他沈鬱心情的寫照。

  第一次到上海,原先還有些模糊的、難以名狀的雀躍,這會兒全數跌入谷底。觸目所及的,是擁塞不堪的老舊宅院,其間偶爾夾雜幾棟突兀的現代建築,猶似荒野中聳立的孤塚。整座城市被迫蒙上一層晦澀暗淡的塵跡,喧嘩熱鬧得很無奈。

  他沒有預定房間,雷恩只一道命令傳至京都,他便二話不說,打點行李橫渡東海,執行他的第三十二趙任務。

  「上海最有名的飯店是錦江飯店,你不再考慮考慮?」負責接待他的,是一名三十出頭,皮膚黝黑,身材中庸,體格略顯精瘦的公安。

  從一上車,他就努力察顏觀色,揣想今兒這位上級口中的「特殊人物」是何來路?有何公幹?最重要的是會不會闖禍?

  干他們這行,職位不高不低,背景不軟不硬,能圖個安穩順遂是最大的心願。萬一運氣太背,接待的外賓三天兩天搞飛機,連帶拖他一道下水,那才真是衰呆了。

  眼前這個,是他遇見過最人模人樣的,剪裁合宜的西裝、大衣,出色的五官,壯碩頎長的身量;可惜是個日本人,而且酷冷得教人腳底發毛。

  十個日本仔九個壞。這個數據沒經過任何科學證明,是他從小學念過《南京大屠殺》以後,就一口認定,並且廣為宣傳。

  基於濃烈的愛國情操使然,他拚命鼓動如簧之舌,說服伊籐捨悅賓而就錦江。原因無它,無非希望錦江飯店貴死人的消費可以替他一雪國恥。

  可,他好像不為所動。緊抿的雙唇,自始至終連嚅動都不曾。

  「呃,我明早八點來接你?」國恥雖不能昭雪,但差使仍是得完成。

  伊籐點點頭,兀自拎起行囊,昂首步入悅賓酒樓。

  「表哥!」有個年輕女孩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

  他微愕,也許是認錯人了,所以繼續拾級而上。不料那柔柔的聲音緊隨而來。

  回頭隨聲望去,是個妙齡女子,臉面白皙,明眸皓齒,梳理著兩條麻花辮子,樣於十分天真純樸。她睜著水汪汪的兩翦秋瞳上下打量伊籐,不時低頭和手中的照片相互比對。

  「你是不是……叫邱正雄……」她靦腆地說得期期艾艾。

  伊籐冷然眨了下眼,旋即轉身步入酒店大門。

  這招他早聽說了,上海女子常假藉尋親不遇,和觀光客——特別是單身男子搭訕,乘機訛詐,或進行不可告人的交易。

  她是真的找錯人了,別說伊籐因剛結束一段戀情,目前舊創末復,正需要獨立冷靜沈澱蕪雜的思緒;以他此次所擔負任務的高度危險性,也絕不允許絲毫分心在風花雪月上。

  女孩失望地幽幽一歎:「百惠姊騙我,事情哪有她說的那麼簡單。」

  伊籐前腳才跨進玻璃門,立刻退了回來,「你說那百惠姓什麼?」

  「吉岡呀!」女孩沒心機地脫口說出後,方警覺失言了,忙搗著嘴。

  吉岡百惠?伊籐心中一凜,陰鬱更添三分。

  他無言地取過女孩手中的照片,那是個英俊的年輕男子,和他同樣有張刀裁的鮮明輪廓,右眼眉梢一道深長的疤痕,乍然瞥見,頗令人怵目驚心。這個男人跟他長得是有幾分相似。

  「你叫什麼名字?」

  「唐蓉。」她仰起小臉,以期盼的表情望他。「先生,你頭一遭到上海來嗎?需不需……需不需請個……地陪?我的價碼很低,如果……你願意的話。」她說得很誠摯,接回相片的手猶微微顫抖。

  伊籐僅沈吟數秒,她馬上接著遊說:「我找不到我表哥,錢又用光了……幸好上海我熟,呃……以前常來,所以大大小小好玩的地方——」

  「今晚,你今晚可以上工嗎?」伊籐出其不意地遞給她一張百元人民幣。

  唐蓉大喜過望,笑出兩邊楚楚堪憐的梨渦,「晚上幾點?」

  「九點。」伊籐若有所思地。

  唐蓉如春花初綻的笑靨立時僵凝在空中。

  晚上九點能上哪兒「觀光」?莫約他……

  嚥了嚥唾沫,黯然承受自己選擇的這條不歸路所需面臨的必然後果。

  伊籐看出她眼中的猶豫,然而並沒勾起他的惻隱之心,他認定她是裝的。

  離約定的時間街差兩個小時五十分鐘,他必須利用這段時間,做好一切準備。

  飯店給他的房間位於七樓底邊,一開窗戶便可眺望黃埔江外灘,一個絕佳的位置。

  他由行囊中取出一隻小皮箱,打開精密的鎖孔,赫然可見六個銀光熠熠的零件。伊籐熟練地將各個零件組合成一把精密而靈巧的長程狙擊步槍。

  接著,他利用房裡的電話,向服務台訂了一瓶香檳和水果、魚子醬。「請在四十分鐘後送達。」

  掛掉話筒,迅速由行李箱拿出眼鏡、假鬍子、鴨舌帽、及一套灰色衣褲,將自己打扮成一名毫不起眼的「內地人」。

  此刻正是用餐時間,飯店大廳上人聲鼎沸,熙攘往來的幾乎清一色是台灣旅遊團,誰也沒空理會誰。

  伊籐走出飯店,朝左邊直走拐入第二個巷道,在街燈照射下到的地方換上夜視鏡,不到五分鐘,他已來到雷恩所描述的那幢舊大宅院前。

  他擅頭往裡張望,昏黃的燈光是由後院的小房間投射出來,左右兩側則呈一片闃暗死寂。

  就從邊間的窗台進去吧,那扇窗子離地約有十六尺高,這樣的高度,對伊籐而言,只能算是小兒科。他按著踏腳的地方,飛足一縱,身子已矯健如猿猴似地攀上窗欞。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每一個房間、走道,全數摸熟,最後在雜亂的儲藏室裡,尋到那袋足以害死一缸子人的「白粉」。

  伊籐想都沒想,提起裝著白粉的布包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到宅院外,若無其事地將那袋價值不菲的黑貨全部倒進路邊的水溝。

  時間已過了三十分鐘,他衝到對面巷口,攔了輛計程車,及時趕回悅賓酒樓,享用他的美酒佳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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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蓉依約前來,刻意妝扮得花枝招展。

  伊籐乍看,險險笑岔了氣。分明是個天生麗質、秀麗絕倫的女孩,怎麼會用世上最庸俗的妝束把自己「整」得不倫不類?水藍銀光的眼影、亮麗腮紅、黃綠格子上衣、搭上一件超短朱紅迷你裙,腳下那雙包頭矮子樂尤其震撼人心。

  「我該稱你趙先生,還是表哥?」她怯生生地問。

  趙文揚是伊籐暫用的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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