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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花兒    


  「多謝姑娘稱讚。」風月微一屈膝,嬌滴滴的唱起「貴妃醉酒」又晃了出去,「雁兒飛,哎呀雁兒啊,雁兒並飛騰,聞奴的聲音落花蔭,這景致撩人欲醉……」

  這人似乎只是為了送劍回來而已,其它事情一律不管。

  名絕打開劍匣,只覺寒氣撲面而來,果然躺在裡面的是新月、青虹、鴛鴦三把名劍,其它人也心急的湊上前來觀看,見到名劍無損才鬆了一口氣。

  「雖然劍找回來了,但這位姑娘如何進入刀塚,我還要問個明白。」

  景澤遙笑了笑,走上前去將四把鑰匙放在桌上,「貼身收藏就怕遇到妙手空空,拿走了也能讓你察覺不到,放回去也是神鬼不知。」

  名雄、名豪、名傑恍然大悟的看著鑰匙,原來如此。

  她巧妙的摸走了鑰匙,仿製了一副再放回他們身上,而仿造的鑰匙八成是在名世的機關房打的。

  這姑娘究竟是何方神聖,居然有這種能耐?

  第八章

  「那個唱戲的,他真的只是興趣嗎?」叮噹瞪大了眼,非常認真的說:「他真的很棒、很棒!」

  「什麼唱戲的,人家叫風月。」景澤遙道:「你那麼愛聽戲,乾脆搬到她的風月樓去住,包你聽到倒胃口。」

  「你們這些捕頭好奇怪喔,興趣都比本業來得出色。」她挽著他的手,「你真的不考慮當御廚呀?」

  「這話很侮辱人,意思是說我們當捕頭的能力很普通。」笑話,黃金名捕也不是他們自己封的呀,當然是有那個實力才擔得起這個名號。

  「唉,你今天囉唆了半天,犯人沒揪出來是事實嘛!」她咯咯一笑,「那三柄劍怎麼還能送得回來?」

  他還是有點小聰明的,都說劍斷了、扔了、送人了,他居然還能找得回來。

  「當然送得回來啦。欠了人家人情,劍自然就會回來。」

  這丫頭不知道除了煮飯給她吃之外,他還是有在辦事的。

  風月那傢伙雖然很乾脆,從來也不會推托不幫忙,到山澗裡撈回兩柄斷劍,重新鑄打接回一定花了很多工夫,叮噹送給朱大嬸的鴛鴦劍也不好找。

  畢竟她根本搞不清楚在哪裡,風月還要花時問去找。

  風月付出的心力和時間越多,他的心裡就越毛,不知道她要他付出什麼代價?

  「還好。」她吐吐舌頭,笑道:「東西還他們了,要是我還不出來,他們一定會很生氣。」

  「豈止生氣而已。」宰了你都有可能。

  「我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名劍山莊?你到我去風月樓看看好不好?」她轉念一想又道:「不如你叫冷大夫也去,咱們一起熱鬧熱鬧。中秋的時候一起賞月,還可以吃你親手做的月餅、喝桂花釀,好不好?」

  「中秋?還久得很呢。」那個時候她八成已經在宮裡了,還一起賞月呢。

  她終究是金枝玉葉,像一輪明月,遙遠的掛在天的那一邊。

  「再幾個月就到啦。」她興奮的問:「我從來沒在宮外過過中秋,你說風月樓在哪裡,風景美嗎,好不好玩?」

  「晚了,睡吧。」景澤遙輕輕把她的手拿開,「我回房休息去了。」

  「喔。」她咬咬唇,看他轉身出去,突然道:「小卒子……」

  「什麼?」他回頭問:「要什麼嗎?」

  她的臉微微一紅,慌道:「沒什麼,晚安!」她飛奔上前,將門掩上,手撫著心口軟軟的將背靠在門上。

  喔,她是怎麼了,居然捨不得他定?

  這些日子來,不管是露宿野外或安居客棧,他們都是形影不離、同處一室的,現在到了名劍山莊,卻要分處兩室,她突然覺得有些不習慣。

  是喜歡吧?她想。

  所以她才會在小卒子昏過去的時候哭紅了眼,卻又在知道他沒事時,偷偷的親吻他。

  她感覺到逐漸加快的心跳,是那麼樣的大聲,怦怦怦的亂跳著。

  如果那個時候宗政和司馬不來礙事,小卒子應該是想要吻她的。

  他喜歡她的,是吧?噢,老天!拜託讓他是喜歡她的吧。

  一陣輕輕的敲門聲響起,嚇得她跳了起來,連忙將門拉開,看清了來人之後,她輕呼,「小卒子,你不是……」去睡了嗎?

  景澤遙將食指放在唇上,噓了一聲,壓低聲音道:「別作聲,跟我來,我有話跟你說。」

  會是要說什麼呢?她點點頭,心跳得飛快,雙頰微微暈紅了,乖巧的跟在他後面走。

  春末夏初的綿綿細雨伴著清風緩緩飄了下來,一叢叢早盛的使君子花圍繞著一座臨水小飛亭,開得正是燦爛。

  叮噹的發上、衣上蒙上了一層薄薄細雨,有如精緻小巧的珍珠般。

  「叫我出來幹麼,有什麼事一定要到這裡說?」四下無人,大概比較大膽,能說出一些平常不敢說的話。

  「叮噹。」景澤遙轉過頭深深的凝視著她,雙臂一張輕輕將她擁入懷裡,「其實我……」

  「我知道。」她害羞的說著,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擁抱心中小鹿亂撞,「你喜歡我是吧?其實我也、也很喜歡你。」

  她感到他身體明顯一震,啞聲說道:「是呀,我好喜歡你。真的真的好喜歡!」

  他一手擁著她,另一手卻高高舉起了匕首,眼看著就要往叮噹背心刺落——

  突然咻的一聲,寒光一閃,一隻蝴蝶鏢凌厲的打來,釘在他的手上,他再也拿不住匕首,那把匕首便破空飛去,咚的一聲釘入了亭柱之中。

  變故只在轉瞬之間發生,一條白影拉開叮噹,一掌便印上了景澤遙的胸口,他受了這凌厲的一掌,身子倒飛出去,撲通一聲摔入了荷花池裡。

  叮噹尖叫道:「做什麼?他不會泅水!」

  「公主!」宗政陌紅拉住她,嚴厲的說:「他有害你之心,罪無可恕,當誅!」

  「放手、放手!」她急得大叫,拚命的掙扎,「小卒子、小卒子!你殺了他,我恨你、我恨你,我要殺了你給他報仇,我要把你砍成一百塊!」

  正僵持時,一條人影迅速躍入池中,將摔入池中的景澤遙給拖了出來。

  司馬臨川發了那只蝴蝶鏢之後,從樹上躍下,忿聲道:「景澤遙這死小子!」

  剛剛宗政那一掌用了全力,他可以說是死定了!虧他們如此相信他,他居然敢對公主下毒手?害了自己的小命就算了,還間接連累了他,這下丁橙穩把他恨到骨子裡去了!

  「好端端的幹麼罵我?」景澤遙背著雙手,笑嘻嘻的從另一端走來。

  叮噹愣了一下,隨即破涕為笑,「你沒事?」她擊打著宗政陌紅的手,「放手!快放開我!」

  「這怎麼回事?」司馬臨川不解的問:「你不是該掛在那裡嗎?」

  他朝池邊一指,剛好跳入池中救人的人橫抱著那個景澤遙,跳入了亭子裡。

  景澤遙連忙搶上前去,掏出一個小瓷瓶道:「名絕,快讓她吃下護住心脈,到宜水找冷漓香救命。」

  宗政陌紅出手真是太狠了,他還以為他會手下留情一些,還好他身上剛好有冷漓香的保心丹,否則要是害那人掛了,他會很自責的。

  「多謝。」名絕一向冷漠的臉出現了激動而慚愧的神情,他溫柔的抱著他的妻子,虎目含淚的餵她吃下藥,「柔兒,你真傻,太傻了。」

  今日景澤遙在廳裡分析,柔兒躲在內室聽,在知道叮噹知道兇手之後就有殺她之心,他以目前情況敏感危急,要她先別下手,沒想到她謊稱頭痛將他引走去請大夫,卻扮成了景澤遙的模樣,要來殺她滅口。

  叮噹瞪大了眼,不明就裡的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其它如宗政陌紅、司馬臨川等人早已看出那人是個女子,精於易容術的女子。

  「名夫人,你冒的險也太大了。」景澤遙對著柳柔兒道:「抱歉,累你受傷了。」

  名絕用衣袖在她臉上擦了幾下,露出一張艷麗無雙卻毫無血色的俏臉。

  「我、我只是不希望……」柳柔兒輕輕的喘息著,「害了名絕。景捕頭,」她氣若游絲的說:「是我……是我殺了他,是我。」

  「柔兒,你沒有錯,是那個老畜生該死,他該死!」名絕流下眼淚,緊緊抱著愛妻,「就算你沒錯手殺了他,我也會親手殺了他。」

  她緩緩的搖了搖頭,「那不成的……弒父是逆倫大罪,我……我……」她懇求似的看著景澤遙,「是我殺的!他……他姦污了我,所以我殺了他……」

  她的貌美替她帶來的是不幸是悲哀!

  「名絕為了保護我才……才故佈疑陣……我、我……」她一口氣提下上來,便昏了過去。

  「景捕頭,我太小看你了。」名絕將妻子橫抱起來,流淚道:「這件血案是我犯下的,與我的妻子無關,日後我會來認罪,現在請容我先告辭,我要去救我的妻子。」

  「名絕,我並沒有破案,也不知道兇手是誰。」景澤遙微微一笑,「你們隨便認罪會造成我的困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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