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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樂風    


  這擺明了是耍他嘛。該死的白衣!石鹹咬牙怒瞪他。「算算你自己的情劫吧。當你身陷情愛泥沼的那天,我定當將今日所受如數奉還。」

  他無所謂地輕笑。「別指望那一天了。白衣是修道中人,不涉情網的。」

  「哼!」

  「好了,別再說笑。法子我還在想,細節得再琢磨琢磨;況且,我們也還少了一樣束西。不過你盡可以放心,我一定會保住你的顏如玉。」

  「白衣,謝謝你。」他低沉的嗓音透露由衷的謝意。

  「說什麼謝謝,我們可是誓言同生死的結義兄弟。」

  他們眼神交會,深厚的、屬於男人的友誼激盪其中,令人羨慕他們之間的袍澤之愛。

  良久,石鹹發出疑問:「對了,你說我們還少什麼東西呢?」

  「鎮魂珠。」

  第十二章

  「龍兒,你知道我最愛你什麼嗎?」

  「什麼?」她將整個身子倚在他的胸膛,頭枕著他的肩,慵懶地問。

  石鹹抬高她的下巴,手指輕觸她的臉頰。

  「最愛你笑時的歡顏。」他沙啞地說:「你像一隻飛舞花從的蝶兒,娉婷的身影、翩踺的姿態,一直吸引我凝聚目光;但,你的笑,龍兒你知道嗎?巧笑嫣然的你是一幅最美的圖畫。」

  「真的?」醒兒又笑了,笑得好開心。「有很多人說我們龍家專出俊男美女,到沒人誇我笑得好看過。」

  她對他眨眼,調皮地笑著說:「帥哥,你在對我說甜言蜜語嗎?我還沒聽過人這樣說甜言蜜語的,你真是與聚不同,呵!」

  石鹹佯怒地白她一眼。「什麼甜言蜜語?胡來。」他點點她的鼻尖。「我同你說真的。龍兒,我希望你能永遠笑得這麼開心。」

  「你希望?」

  「嗯。」

  「簡單。」她窩進他懷裡。「你幫我留住就成了。」

  「怎麼留住?」他認真地問:「畫下來嗎?」

  「傻瓜。」她敲他一記響頭。「只要你永遠對我好,我就能一直為你展開笑厴,只為你。」她低柔道。

  「怎麼對你才算好?」他問。

  「這麼對我就算好。」

  「這麼?」他不解。「你是說抱著你?」

  「你會一直抱著我嗎?」

  「會。」石鹹點頭。「你喜歡,我就會。」

  「我喜歡。」醒兒輕聲道:「可是你要答應我,這輩子你只能這樣抱我一個,不能再抱別的女人?」

  「我答應你。」這一生,他只會鍾情一個女人,也只擁有一個女人。

  「那麼,你只會愛我一人?」她想聽他的承諾。

  石鹹頷首。

  「多久?」

  「天不老、情難絕。」他慎重道,眸中漾著深情。

  「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她記得這句是這樣說的。

  石鹹一笑,重新攬她入懷。「我已經都解開了。」

  天不老、情難絕……好動人的愛語,這是愛她一生的承諾。哇!她真幸運。醒兒快樂又甜蜜地笑了。

  「龍兒,告訴我,我要怎麼做才能和你成親?」在這個時代,只要媒人藐媒,父母應允、下聘,就可娶親。那在她的世界呢?他該如何做才能迎娶美嬌娘?

  「你要娶我?」

  「當然。」否則他豈能隨意摟抱一個姑娘呢。

  「你要先答應我的條件?」

  「好,你說。」

  「第一,你只能娶我一個,不能納妾,不能討小老婆,永遠都不能。」這個時代男權高張,三妻四妾很平常,她可不容許這事發生在自己身上。

  「好。」石鹹簡單地點一下頭,答得毫不遲疑。

  「第二,我不喜歡關在房子裡,成親後你要帶我出去玩,不管是牧場、長城、西湖,你都要帶我去。」

  「好。」他會帶她遊遍三山五海,賞盡天下美景。只要她有興趣,天涯海角他都願意伴她同行。

  「第三,我不捨做針線活,沒瓣法像這裡的婦女為丈夫制衫補衣,你不能強迫我?」

  「好。」

  又是這句話,醒兒皺皺鼻子。「你要疼我一輩子?」

  「好。」

  「你要一輩子都磨豆漿給我喝?」她再問。

  他沉吟了一下。「好。」

  「嗯,就是這些了。」醒兒突然抬頭,問:「我要你弄豆漿給我喝,你猶豫什麼?」

  「我在想,我六十歲的時候,還推得動石磨嗎?」他看著醒兒瞠大眼,接下去說:「你放心,我應該還推得動。」

  老天!他是認真的,他的每一句話都是認真的。從一開始,他給她的就是一分堅定不移、一生到老的愛情啊。「帥哥。」醒兒把頭埋進他懷裡。「隨你什麼時候要娶我都可以,我願意為你披嫁衣、上花轎。」

  「龍兒!」石鹹動容地抱緊她。

  「你知道我最愛你什麼嗎?」

  「什麼?」

  「我最愛你抱著我。」

  天地裡,有一座槧在水面上的亭子,名叫賞荷亭。現在月梅、老刀、韋暮邑、白衣四人,一起坐在亭子裡。

  「我看那丫頭,是當定我們的押寨夫人了。」老刀邊嗑瓜子邊說。

  「什麼押寨夫人?是堡主夫人。」韋暮邑瞪他。

  「怎麼不是?頭頭的押寨夫人啊。」

  「老刀!」月梅不贊同他的用詞。「石家堡是天下第一堡,並不是山寨。」

  老刀悻悻地住口。連月梅都說他不對,那就真的是他不對了。

  「對,老刀,你也不是佔山為王的土匪了。」韋暮邑得意地說,然後不理會老刀的橫眉豎目,逕自轉頭看向遠出正在撲蝶嬉戲的醒兒,和在她身旁一直陪伴她的石鹹。

  「你們看,堡主又陪著龍姑娘了。」

  老刀哼了聲。「他哪一天沒有陪那丫頭啊?」

  石鹹實現他的承諾,日日伴著醒兒。他們倆形影不離,足躋踏遍石家堡處處美景,其恩愛模樣羨煞一堡眾人。

  「喂,那勞什子愛情的,到底是啥玩意?」老刀極是不解。

  白衣微微一笑,開口道:「可說是人世同最玄秘的東西,等你自己碰上,你就會知道了。」

  「我?去陪一個黃毛丫頭追蝴蝶?」老刀連連搖手。「我才不幹那種蠢事。」

  白衣莞而,眼睛看向石鹹,喃喃道:「鐵漢柔情,最是動人。」

  「白衣,真多虧有你,促成了這段好姻緣。」月梅柔柔地說:「我佩服你看事之透澈犀利。」

  「這是真話。」韋暮邑折疊紙扇,朝他拱拱手。「你神機妙算,在下敬佩。」

  「過獎。」

  「暮邑,我看我們最好先準備,堡主可能很快會迎娶龍姑娘。」

  「唔,是得準備了,這喜帖、宴客、喜堂佈置都得費工夫。」韋暮邑用扇子拍擊手掌。「一定要辦得熟鬧才成。」

  「嗯,讓丫鬟們裡裡外外先打掃乾淨,年節只剩三個多月。」

  「最好在過年前先把親事辦一辦。」韋暮邑接話。

  「也是。」月梅點頭同意。「白衣,你看個好日子,讓堡主和龍姑娘成親吧。」

  「唔。」白衣眼望穹蒼,心頭暗忖:天象又將異動,看來醒而去留的關鍵日快到,他得把鎮魂珠交給她了。

  「不知龍姑娘家住何方,我們好去下聘。」

  「這事兒問堡主吧……」

  事情發生得太快,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龍醒兒,回應本使召喚。」

  「唔。」桃花木床上,醒兒不安地挪動身子。

  「電光降凡,時空扭曲,它界虛魂,速返原電。」一道奇異的光線凌空而降,準確地籠罩在木床上的醒兒,而後帶著醒兒身軀緩慢地收回天際。

  「啊——」醒兒感到自己正飄浮在半空,很快的,她將被途回無限的亞空間。

  平靜的夜晚,那道突如其來的閃電讓石鹹猝然驚醒。他凝視烏雲蔽天的穹蒼,想起了他第一次見到醒兒的那個下午,也是這種情形……

  「啊——」慘叫聲模糊傳來。

  「龍兒!」他翻身落榻,急速奔向客居。

  同一時間,莫柔也聽到慘叫的聲音。

  她被嚇醒,茫然不解地看看四周,窗外特殊的光芒攫獲她的視線。

  「怎麼回事?」她揉著眼睛,蹣跚地下床,走到門前伸手推開門扉。

  門外的景象讓她驚得呆了。「哇啊——」

  一道光線突兀地由天際延伸至地面,光線正慢慢回收:而醒兒,她被包在光芒中,隨著光線被一寸寸拉上天空。人浮在半空中?正被拉上天?!

  這是什麼情形?莫柔嘴巴半張,眼睛瞠圓,怔怔看著,腦中不期然閃過醒兒告訴她的話——我是半空掉下來的……

  而她現在要回去了……用這種方式?莫柔腦子一團亂,完全呆了。

  「龍兒!」奔走在迴廊上的身影快似疾風。「龍兒!」石鹹一口氣未換,轉眼間停在莫柔身前。

  「堡主……」莫柔喃喃的,聲音很是古怪。

  石鹹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也呆住了。

  光線一寸寸已回收到屋頂——

  「不!我不要回去!」醒兒在掙扎,聲音模糊地傳到地面。

  石鹹和莫柔同時一驚,齊仰頭看去。再不拉回她就來不及了。

  「龍兒!」

  「醒兒!」

  石鹹和莫柔一起飛身縱高,雙雙撲向光芒。石鹹被光芒彈開,莫柔卻被吸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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