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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花兒    


  呂安堂給他氣得頭頂生煙,就看他玩什麼花樣,等他脫困之後一定給他好看!於是他忿忿的點了點頭。

  冷諭滿意的說:「你知道我是誰對不對?」

  廢話!呂安堂在心裡罵道:你化成灰都比別人還滑溜一些,誰不認得?

  「你對冷家的一切也很熟悉,對不對?」

  廢話,他閉著眼睛都不會走錯。他毫不遲疑的點頭。

  「你今天闖進來,是為了一個人對不對?」冷諭笑得更加開懷了。

  呂安堂猶豫了一下才點了點頭,他只是想來看看襄藍而已,根本沒安什麼壞心眼!因為昨晚他給她送東西來時,她似乎哭了。

  他回去之後越想越不對勁,所以才會再來第二次,才會被冷諭這混帳給打昏了。

  「這個人你認識很久了?而且你不是第一次來冷府對不對?」

  呂安堂又點了頭,他實在不明白他在玩什麼花樣,這些事他都知道,為什麼要問他?

  「哈,我就知道有人給你做內應,不然你怎麼這麼容易就摸了進來!」冷諭看了一眼柳襄藍,冷道:「襄藍,想不想知道這賊在哪抓到的?就在你的後窗下。」

  柳襄藍聽他這樣一路問下來,最後又來問自己這句話,似乎是對她有所懷疑。「表哥,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姬小瑾也氣了,「你胡說!襄藍怎麼可能給賊做內應?」

  她又氣又急,「表哥,你不可以亂冤枉人。」

  冷諭冷笑道:「我冤枉你嗎?」他對呂安堂說道:「你認不認識她?要是說謊的話,柳襄藍立刻給雷劈死。」

  呂安堂恨恨的瞪著他,用力的點了頭。

  「你翻牆到冷府來,是不是為了找她?她給你做內應引路,帶你認識我冷府的環境和其他人,你想偷定我爹娘最寶貝的東西,所以在她房裡商量著怎麼偷,對不對?」

  這下呂安堂為難了,他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冷諭的一大段話裡有一半是對的,一半又是錯的,因此他點點頭又搖搖頭。

  冷諭歎了一口氣,「襄藍是我表妹,但她做出這種醜事來,我也護不了她。」

  「表哥,我沒有。這人胡亂點頭冤枉我,我沒有那麼壞。」柳襄藍哭道:「我真的沒有。」

  「襄藍,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你把這男人藏房裡,還跟他做下這種偷雞摸狗的事來,要是他是咱們自己人那還可以原諒,偏偏他是個外人。」他拍拍了呂安堂的肩,「要是自家人那還一切好說,要把自個的表妹送到衙門去治罪,我也捨不得呀。」

  姬小瑾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冷諭,你瘋啦!沒憑沒據的,你怎麼可以胡亂栽贓。」她護著氣得發抖,不斷哭泣的柳襄藍,「我絕對不許你把襄藍送到官府裡。」

  「好哇。」他嘻嘻一笑,「我最聽娘子的話,娘子說不送就不送。不過襄藍做了這種事,我們家也不能再留她,既然她喜歡這笨賊,為了她的名譽也只好將就嫁給他了。」

  「不行!」姬小瑾瞪大了眼睛,「你真的是瘋了!我不許你這麼做!」

  「女人的話聽多了會倒楣,一次還可以,多了就不行。」他堅決的說:「襄藍非嫁不可。」

  「我不要!表哥,你存心冤枉我、想逼死我!我恨你、我恨你!」柳襄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你不要我留在冷府說就是了,何苦這樣害我!」

  「我當然不要你留在冷府,多一口人吃飯多討厭哪。」冷諭哼道:「你想在這賴一輩子,我還懶得養你。」

  「你……」姬小瑾氣得要死,毫不考慮的就賞他一個巴掌。「你太過分了!」她氣得渾身發抖。

  「很痛耶,娘子。打這麼大力,你不心疼嗎?」哇,她力氣還真下小,早知道就閃一下,還真是痛呢。

  「心疼?鬼才心疼你!你想欺負襄藍,為了趕她出去就逼她嫁給這個賊,沒那麼容易。」她忿忿的說:「我是她的表嫂,她的婚姻大事我也有資格出聲,我要把她嫁給鏢局的呂大哥。」

  「呂安堂?」冷諭驚訝的說:「娘子,你說錯了吧?人家襄藍肯替他做內應,想必喜歡了這賊,你何苦拆散人家。」

  「放屁!你什麼都不知道,襄藍心裡愛的一直只有呂大哥。」

  「我才不信。」他又更驚訝了,「襄藍如果喜歡那個大鬍子,我就罰自己七天不碰你、不跟你同房。」

  姬小瑾猛然一愣,什麼玩意兒?這算哪門子的處罰?

  「我喜歡。」柳裡藍早已被他氣得快昏倒,這時候聽他這麼說,立刻說道:「我喜歡的,我這一輩子只會當呂大哥的妻子。」  「真的嗎?」他半信半疑的說:「人家不見得要你當他的妻子,也不見得瞭解你的心意。我看你是白費功夫了,與其等他一輩子還不如隨便找個人嫁了。」

  「那是我自己的事,不要你多事。」她用力的擦著眼淚,「也不用你假惺惺的

  冷諭歎了一聲,「我是真的關心哪。」他走過去拿掉呂安堂嘴裡的饅頭,一面對看熱鬧的下人說:「打一盆水來給呂大爺洗掉這一身雞血。」

  呂大爺?雞血?

  「知道了!馬上就來……」大伙興高采烈的看了一齣戲,都還意猶未盡呢。

  原來少爺把呂大爺捆了,又說要給表小姐嫁個新姑爺,還交代他們看熱鬧不許出聲,也不許通報給老爺老夫人知道,是這麼一回事呀。

  姬小瑾和柳襄藍互看一眼,發出了相同的疑惑,「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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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夠了喔。」姬小瑾用力一拳捶在冷諭肩上,「我對你已經完全沒有愧意了。」

  他真是個大怪人,既然有心要幫助襄藍完成心願,搓和這一對害羞的有情人,幹麼不用正常一點的手段,偏偏要鬧得雞飛狗眺,氣得襄藍和呂大哥都想拿刀砍死他。

  他這麼胡鬧一番,不止人家不想領他的情,還把他恨得牙癢癢的,就連她都忍不住打了他一巴掌。

  就是這一個巴掌,讓她深深的覺得有愧於他,光是對不起就說了不下八百次,他還乘機喊什麼腿麻腰酸肩痛的,叫她又是捶腿捏肩還要揉背,累得她的手都快斷掉了。

  他居然還說不夠舒眼,東嫌西嫌的,難伺候得把她的愧意都趕跑了。

  「那就好。」他伸了伸懶腰,「你可真有良心,這個時候才趕跑歉意。」

  都已經跟她說不要緊、無所謂了,她還卯起來跟他道歉,一副他如果不原諒她天就會塌下來的樣子。

  既然她堅持用行動來彌補他的損失,那他就給她機會好了。

  「我才不像你,把人家鬧成那樣,還一副沒什麼的風涼樣。」他居然連呂安堂的神氣鬍子都給剃了,說什麼這樣比較像新郎宮?

  唉,真是服了他了,還好這件事有個好結果。

  柳襄藍害羞得臉都不敢抬起來,而呂大哥則是變成了只會傻笑的呆瓜。

  「本來就沒什麼呀。」他理直氣壯的說:「我才不會因為做了好事,就要人家來感激我什麼的。」

  「哈哈,只怕人家不會感激你,明天還追著你打殺。」連當好人都要使壞,真是個怪男人。

  「本來就是新人送進房,媒人扔過牆。」冷諭聳聳肩,「我早就有準備了。娘子,你儘管放心,相公我雖然手無縛雞之力,不過我捨不得讓你當寡婦,人家要來殺我,我會拚命逃的。」

  「什麼手無縛雞之力,你少騙人了。」姬小瑾莫名的紅了臉,「你這人說話不淨不實的,十句裡倒有八句是假的。」

  「手無縛雞之力是假的。」他用手撞了撞她,賊賊的一笑,「捨不得你當寡婦倒是真的。」

  「你無聊!要演恩愛夫妻也該有個限度吧。」她突然覺得生氣。

  她為什麼這麼容易受他影響?她的情緒為什麼老是跟著他的無聊玩話起伏?

  他簡直太可惡了,他不知道她心裡亂成一團,為他而感到迷惑和困擾,居然還這麼不負責任的撩撥她的感情。

  「看得出來我在演戲喔?」他笑了一笑,「我還以為很自然呢,看樣子我還有進步的空間。」

  「你慢慢演吧,我不陪了。」姬小瑾嘴一嘟,轉身就走。

  可惡的、可恨的冷諭。

  「娘子想去哪?」他笑問。

  「睡書房。」她推開門,頭也不回。

  「小心著涼。」

  他畢竟是個好心人,也是個聰明人,他的確需要個避開姬小瑾的理由。他越來越分不清楚演戲和真實之間的分別了。

  當她從屋頂上落入他懷裡的時候,一切似乎開始有了變化。當初他沒考慮過假戲真做的可能,現在卻不得不提防這種事。

  他不能讓姬小瑾進入他的生活,束縛他的自由。

  是該避開了。

  他是不是該按照原訂計劃,用一紙休書來割開他和姬小瑾的交集。

  可是,離開了冷府,她一個孤身女子能到哪裡去呢?如果她那個凶狠的,動輒就對她打罵的繼父找到她,那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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