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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娃娃    


  這下,其餘的丫鬟全都尖叫著逃走,全身無力的赤依依乏人扶持,便倒進敖石壯碩的懷裡。

  怕她摔著,他趕緊將她抱緊。

  赤依依瞪大眼睛,之後瞇緊眸子。

  這傢伙是在吃她豆腐嗎?

  長這麼大,她還不曾與沒有血緣關係的男子如此親近過。

  可惡!等她力氣恢復,非將這傢伙砍劃千刀好出氣。

  她邊想邊罵,驀然間,那鑽入她鼻端,屬於他的乾爽男人氣息,沒來由地止住了她心裡罵人的話。

  他的味道和她慣聞的脂粉味完全不同,也很陌生,卻不難聞。

  一抬首,他那方方正正的國宇臉與她離得好近。

  他長得不俊美,但很有剛正之氣,所有的五官線條都是拙硬實在而純粹男性的,除了他的眼睛,那裡頭,竟漾著和他的個頭毫不搭調的溫柔。

  而此時,他眼裡除了溫柔外,還有憐惜。

  憐惜?

  為了她?

  她長這麼大,男人見了她若不是害怕,否則便是垂涎三尺,憐惜?那可真是笑話了。

  試想,若有人遇上了一頭母老虎,光顧著保住小命都來不及了,又怎會對老虎心生憐惜?

  驀然,赤依依感覺到臉上有火在燒。

  破天荒頭一遭,她,臉紅了。

  瞧見她臉上的紅雲滿腮,敖石才驚覺兩人目前不合宜的姿勢。

  可是他又不能放手,放了,只怕她會倒在地上。

  「赤姑娘不用擔心,在不絕不會讓令尊或其他人強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更何況……哎喲!」

  惡風一掠,敖石也中了吹箭。

  話別說得太滿,因為他也自身難保了。見吹箭中的,赤犢一臉得意。

  「聽話有聽話的辦法,不聽話有不聽話的應付招式,反正今兒個,我要你們非拜天地不可。」

  赤犢得意的大笑,揮手下令。左右都不蜂擁而上,一半的人攙著新娘子,另一半則是攙住了新郎。  ·

  「不……城主……不可以……拜堂……你聽我說……我……我……」敖石掙扎著出聲,原是渾厚的嗓音如今變得破碎。

  「將新郎的嘴堵上!」

  赤犢一盧令下,敖石的嘴瞬間被塞入一團布帛。

  新郎擠不出聲音來,新娘惱得暗暗咬牙,只有主婚人是笑意盈盈的。

  「好!別誤了吉時,將新郎新娘給我押好。禮官,開始!」

  於是兩個傀儡似的人兒就這麼讓人強壓著脖子點頭,被迫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

  在場前來觀禮的賓客們無不面面相覷。

  長這麼大,他們還沒見過這麼荒謬的婚禮。

  不像拜天地,倒像是在鴨寮裡見趕鴨子上架。

  最後,這場鬧劇在一聲「送進洞房」中結束。

  從頭至尾,赤犢笑咧著的大嘴就沒合上過。

  「這樣的拜堂能算數嗎?」

  「當然能啦!」赤犢自信滿滿的笑著點頭。

  這裡他最大,他說了就算,哪個人還敢不怕死地再出聲?

  呵呵呵……真是爽快啊!

  第二章

  敖石身不能移,手不能舉,甚至被點了啞穴,因此嘴裡的布帛雖已被人拿出來,他還是不能說話。

  在一群傭僕將他剝得同初生兒一樣赤裸裸的之後,知心那只斷了尾的青色蜥蜴也來到新房裡。

  它舉高了三趾帶蹼的前掌,笑得又壞又噯昧。

  「姑爺,小的發誓絕沒偷看您的心,卻不難猜出,您這會兒肯定已經急切地等待著了。您別慌,也別急,麻藥兩個時辰後自會褪去,屆時,您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至於啞穴,他們點得輕,您很快就能自解,待會兒別忘了多說幾句甜言蜜語。還有呀,您和公主的衣物都讓咱們帶走了,天明後,自會有人來替你們小倆口打理一切。」

  說完,知心笑咪咪地將層層床幔卸下。

  不可以!

  敖石的眼裡滿是焦惱。

  他絕不接受這種惡霸式的婚配,更不會讓那豐魔王遂了心願。

  他也絕不會……

  敖石心裡的誓言沒來得及說完,床幔一敞,一個柔香綿馥的「東西」便被塞進他的懷裡。

  那東西溫熱熱、軟綿綿的,那香味甜甜軟軟的,勾人心癢難耐,讓敖石什麼都忘了,渾身血液急促流亂竄。

  這正是剛剛與他在外頭拜過堂的赤依依,他名義上的新婚妻子。

  更糟的是,她不但同他一樣身無寸縷,且已被灌醉,所以才會安安靜靜地任人宰割。

  所謂灌醉,不消浪費太多的酒,聽說,他的新娘子雖是蠻牛性兒,卻是只消一滴酒便能讓她倒下。

  麻藥未褪,再加上酒醉,他的新娘子前所未有地乖巧安靜。

  那原是帶著火焰的鳳眼正合著,長長的羽睫柔柔地覆蓋著,睡容安詳且看來十分無辜,像極了一個毫無防備的孩子。

  「春宵一刻值千金,姑爺請慢「用」,甭客氣!」隔著床幔,知心笑呵呵的道。

  知心和那群下人離開後,房門被關上,屋裡陷入一片死寂,床幔外,朦朧的燭火掩映著。

  這種時候,敖石寧可那因醉而睡沉了的人是他;那麼,他就不需如此飽受煎熬了。

  他閉了好半天的眼,終於忍不住了……

  張開眼看著她,他只想歎息。

  他從不知光是睇著一個人的睡容,就可以如此滿足。

  赤依依睡得極熟,彷彿將他當成了她的被褥,她毫無所覺的依著他汲取溫暖,眷戀著屬於他的熱氣。

  她睡得好香、好沉,那難得沒在罵人的小嘴兒淺淺地噘起,像是微笑,她的羽睫有如一對小扇,唇上那顆赤色小痣,似是待人品嚐的鮮果,還有,她那緊偎著他不放的赤裸身子凹凸有致,山巒溝壑都可容他一眼望盡,像是待人造訪的幽境,而那柔軟的圓丘,更隨著她一次次的呼吸而上下起伏……

  該死!

  敖石想轉頭卻辦不到,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再度閉上眼睛。

  可是雖然閉上了眼,但他身上那已然被喚醒的慾念,卻不是閉上眼睛就可以壓抑的。

  閉了眼,她的香氣依舊在他鼻端徘徊不去。

  沒法子,他只能連呼吸都鎖緊了。

  可就算閉了眼睛,止住呼吸,方纔他見著的景象早已深映人腦海裡,怎麼也揮之不去了。

  他的男性慾望不由得悄悄地膨脹。

  他在心底叫苦連天,這是什麼爛藥?既然能讓他身不能動,手不能移,為何不乾脆也不舉呢?

  不行!他不能再看她、再想她了。

  雖然她毫無所覺,但他這麼做就叫趁火打劫,即使只是意念上的冒犯也不行。

  凝氣定神,緊閉雙眼,敖石開始做著他這會兒唯一可以做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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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婆離婆帝,求訶求訶帝,陀羅尼帝,尼訶羅帝,毗黎你帝,摩訶伽帝,真陵干帝,莎婆訶,皈依西方阿彌陀佛,南無寶相佛,頂禮大悲觀……」

  誰在她耳邊嗡嗡叫,是蜂兒嗎?好吵!

  赤依依往耳邊拂了拂,嫩唇不悅地噘高,接著七手八腳有如螃蟹似地箝緊了身邊暖暖的「被窩」。

  「南……方寶……寶生佛,西……西……方世界阿彌陀佛,北……北……方成……成就佛……」

  怪哉,這蜂兒的嗡嗡聲還會打結?

  片刻後,那聲音又繼續正常的響著。

  「中央世界尊,昆盧遮那佛,釋迦牟尼佛,當來下生佛,彌勒尊佛,十方三世……」

  喂喂喂,這隻小傢伙太囂張了吧,當真不怕死?

  沒多想,赤依依一掌揮去,蜂兒沒打死,反倒是她小手一片紅腫。

  「好痛!」嬌呼聲響起。

  她蹙眉張開眼睛,接著馬上瞠圓了眼,臉上滿是不敢置信,最後她大叫出聲。

  「你!為什麼沒有穿衣裳?啊啊啊——」

  後頭這三聲尖叫是因為她發現自己也沒有穿衣裳。

  尖叫之後,她速速彈開身子,怒目四移。

  好狠的爹!床上竟連條被子都沒有,也難怪她會一直當敖石是她溫暖的被窩。

  手向旁邊俐落地一扯,她拉下床幔裹在身上,回過頭繼續審問。

  「別用唸經來裝傻,還下快回話?」

  「衣裳不是我自個兒脫的。赤姑娘,在下先前所言句句真心,絕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情。」

  敖石憨憨地回話,並對她的做法一臉證賞。

  這真是個好辦法!

  伸出手,他想學她扯下床幔裹身,卻沒想到力道太大,這一猛扯,不但床頂的支架被拉斷,連床也塌了,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響過後,赤裸裸的他趴伏在她身上,姿勢極為不雅,更慘的是,那些床幔、木板及支架全都壓在他們身上。

  「赤姑娘!你有沒有事?」

  敖石知道自己重量驚人,手忙腳亂的想撥開身上的雜物站起身,但心急之下,反倒使得兩人像蠶蛹似地讓層層床幔裹得死緊。

  赤依依在他身下痛呼,快要斷了氣。

  「死胖子!臭肥龍!你……有本事就別讓我爬出來,否則我非吸乾了你的肥油!」

  她愈罵他愈心急,加上他手又拙,雖然找到了床幔的布頭,但猛力亂扯的結果,竟是不小心跟著扯爛了那原本裹在她身上的床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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