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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穆憐    


  「哼,爹,這位鼎鼎大名的絕命殺手壓根就沒把你放在眼裡,這樣你還要請他幫你做事嗎?」坐在一旁的紀麗君忍不住發出諷刺嗤聲。

  「紀莊主,既然紀小姐並不歡迎原某,那原某……」

  紀無名趕緊差下人退下,一雙犀利冷然的眼掃過女兒,「麗君,你太放肆了!」

  「爹?!」紀麗君不滿的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爹親竟站在外人那一邊。

  「不想離開就乖乖的不要開口說話。」紀無名斥責一聲,又將注意力放回原無恨身上,「原公子,不瞞你說,此次將你請到奇劍山莊是想聘請你幫紀某殺一個人。」

  「敢問莊主想要原某殺誰?」原無恨一雙黑炯的眼毫無波動起伏。

  「聶磐石。」

  他平靜的黑瞳激出一絲波浪,「紀莊主口中的聶磐石,該不會就是天大第一富莊的少主人吧?」

  紀無名點頭,小心翼翼地察看他的反應,「正是他,這個委託你接不接?」

  「這生意是沒有不接的道理,只是……」他頓了一下,「紀莊主打算出多少價碼來取聶磐石的命?」

  「一萬兩紋銀。」紀無名簡潔有力的撂下一個數字。

  原無恨有些訝異,「一萬兩紋銀只買聶磐石的命?紀莊主出手真是大方。好,我接。」

  生意一談成,原無恨正打算轉身離開,卻被紀無名給喚住,「原公子,請留步。」

  「紀莊主還有其他吩咐?」他轉過臉,聲調清冷。

  「老夫還有一事相求,在你殺了聶磐石之後,煩請你替紀某搜他的身,若是搜到一本觀音心經,請原公子轉交給紀某。」

  「觀音心經?是天下人急於爭奪的那本經書?」他輕哼,眼底有藏不住的嘲弄,「沒想到違紀莊主也與天下人一般,都相信這個荒謬絕倫的傳說。」

  「原公子,你誤會了,老夫之所以想得到觀音心經,全是因為那本心經的主人正是老夫的師尊,如今師尊已經仙逝多年,老夫不願見到本派之物流落在小人手中,所以才委託原公子替老夫奪回。」他說話的語氣鏗鏘有力,將聶磐石列為小人之流。

  「紀莊主如此信任無恨,難道不怕無恨將心經據為己有?」他語氣平淡的反問。

  紀無名漾開了笑臉,「不怕,天底下可以勘破這本心經的人惟有無名,而且,原公子若是將心經據為己有,只怕天下人會群起而攻,到時候原公子只怕會覺得這本心經是個麻煩。」

  「沒錯,原某行事向來乾淨利落,最怕麻煩,莊主倒是抓住原某的性情。」他深吸口氣,「好吧!原某若是從聶磐石身上找到心經,到時必定雙手奉上。」

  說完,他便頭也不回的跨步離開。

  「爹,你就這麼相信他?」原無恨一離開,紀麗君立即追問。

  紀無名淡然的瞥她一眼,「現在我們可以相信的人只有他了。」

  紀麗君不服氣的倏地起身,「爹,奪心經這事你為何不肯交給女兒去辦?就我看來,聶磐石只是一介文弱書生,想從他身上奪取心經是輕而易舉之事。」

  「既然聶磐石只是一介書生,那麼你怎麼會敗在他的手下狼狽而回?」紀無名眼一瞇,犀利的指出重點。

  「我……」她一時語塞,慌亂的急找借口,「那是因為聶磐石是個卑鄙小人,躲在暗處暗箭傷人,我只是一時不察才會……」

  「練武之人最忌自大,麗君,聶磐石不是你口中所說的一介文弱書生,否則你也不會吃了暗虧,武林各派派出的奪經人馬也不會一次次都鎩羽而歸,而且我懷疑,聶磐石可能是師兄柳飛雪的最後入室弟子。」

  紀麗君不快的揚起眉,「爹,我想聶磐石所擁有的柳葉飛刀應該是冷知硯轉送給他的。」

  「是嗎?」他虛應一聲,眉間仍縈著無法揮去的疑心。

  「爹,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的話,我絕對不會輸給聶磐石那個奸詐小人。」她小心翼翼地察看爹親的神色,暗自發誓定要向聶磐石回報上次在他手中所受的屈辱之仇。

  「這件事我已經決定讓原無恨出馬,你不用再費心機,安心的等候佳音吧!」他三兩句便駁回女兒的提議。

  「爹,你就這麼信任原無恨?相信他一定可以殺得了聶磐石,會把觀音心經帶回來給你?」她無法信服地提出尖銳疑問。

  「原無恨是個以重然諾出名的殺手,只要他答應的事,沒有一件辦不成的,再加上我是奇劍山莊的莊主,不好與天下第一富莊正面衝突,若要得到心經也只能利用第三者,而原無恨就是最佳的人選。」

  「萬一他拿到心經據為己有呢?」她冷聲細哼,無法相信以殺人為生的原無恨可以順利完成任務。

  「那麼,」紀無名深沉的眼中殺意乍現,「到時候我會出手奪經,畢竟一個小小的殺手我紀無名還不放在眼裡。」

  「可是爹……」

  「好了,別說了,放棄你的報仇大計,我是不會允許你私自找聶磐石尋仇。」他知道心高氣傲的女兒到現在仍對當初敗在聶磐石手下而耿耿於懷。

  紀麗君負氣的一跺腳,旋身奔出內廳。

  不!她不甘心敗在聶磐石那個暗箭傷人的書生手上,她無法忘記他所加諸於她身上的屈辱,她才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他!

  一路奔回所居院落,她氣惱的踢開房門,憤然取下懸掛於床頭的紅色佩劍,雙瞳並射出憤恨紅光,「聶磐石,你等著瞧,我紀麗君不會就此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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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陣冷顫沒來由地自腳底板蔓延而上,讓聶磐石打了個哆嗦外加一個噴嚏。

  他伸手揉揉鼻,滿臉的疑竇,「怎麼回事?難道我受寒了嗎?」

  「你有沒有受寒我不知道,我只想知道你要到哪時候才給我滾?」猶如十二月天的寒霜之語自莫千離口中逸出。

  「哎呀,千離娘子,你何必這麼見外嘛!」聶磐石一聽見身畔的冷言諷語,臉上不禁堆滿曖昧的笑意,朝她靠過去,「我知道你是太捨不得我離開,所以才故意說這種反話,沒關係,我瞭解你的心意。」

  莫千離臉色發青,一雙美目直瞅著他的俊顏看,凌厲的瞪著他貼上身側的健軀,不由得產生一股想丈量他臉皮有多厚的衝動。

  「聶磐石,你這個人還當真是不要臉到家!」她用力推開他,火氣在美麗的雙瞳閃爍跳躍。

  天啊!老天爺為什麼要這樣安排她可悲的命運呢?她懊惱的一閉眼,雙拳緊緊握起,大有朝他俊臉揮去的打算。

  她雙眼瞪視扯著無賴笑臉的聶磐石,多期盼一切的錯誤可以回到那一夜,好讓她把錯誤修訂過來,徹底擺脫掉死皮賴臉的他。

  打從那夜讓他窺見她真面貌之後,從第二天起,她的日子就再也無法恢復原先的平靜,恢復健康的聶磐石帶著威脅似的笑意向她要求,他決定多住一段日子,好好的與她培養感情。

  見鬼了!她才不屑與他培養感情,只是可恨的他硬是抓住她下巴豆在飯菜中害他狂瀉肚子一事做把柄,硬是強留下來,之後的日子裡他便像個黏人蟲似的,任她走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甩也甩不掉。

  「不要臉?」聶磐石一臉吃驚的摸著自己的臉皮,「千離娘子,你說錯了,你瞧瞧,我的臉皮還在,所以我要臉。」

  「你!」她雙眼冒出陣陣火花,想要用嚴厲的眸光將他凌遲至死,只可惜她憤恨的眼光卻砍不掉他的厚臉皮。

  「我怎麼樣?」他故意將臉湊到她臉前,就愛看她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的氣惱模樣。

  他萬萬也沒想到他極欲逃離的未婚妻竟生得明眸皓齒、清靈柔美,更沒想到她就是那日在林子所巧遇的採藥女,想起之前她種種的不友善態度,他的疑慮終於獲得解釋。

  一切都是因為——她討厭他、她怨恨他、她氣死他了。

  嘿嘿,看來上天待他還是不薄,在他誤解了自己的未婚妻是個人見人怕的大醜女足足四年後,終究還是讓他發現她的美好。

  也難怪她一見到他就沒好臉色相待,她怨他、惱他都源自於他的以貌取人、藉機拖延成親,但是這又有何錯呢?一對素不相識的男女,惟一可取之處就是第一眼的印象啊!

  所以她也別老是怪他以貌取人,他只是徹底展現人性最深沉的一面,誠實的表達出自己的想法及意念呀。

  「你……」她深吸一口氣,提醒自己千萬別被這個痞子無賴給氣掉命了,「總之你離我這一點!」

  「不行、不行!」聶磐石搖了下頭,咧嘴展出璀璨的笑靨,「我明明已經說過了,要跟你寸步不離的培養感情,我怎麼可以違背我自己的誓言呢?」

  一記兇惡眼刀朝他砍去,莫千離忍無可忍的自椅中站起,扯著喉嚨叫嚷,「小喜,小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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