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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花兒    


  「我已經跟你說他不是被雷劈死的了,你還有疑問嗎?」

  屍體她一去檢視就清楚明白,那人不可能是被雷劈死的,再怎麼猛烈的雷電都不可能將人劈得斷足折肢。

  在她驗屍的同時,賀蘭忙著在事發地點不斷的低頭來回,似乎是在尋找些什麼讓事情可能有值得注意的地方。

  「我們都知道,一般雷殛傷人都是由上而下,絕對不會把地震壞,有的時候就算毀壞房屋,也都是由上而下的。」

  宋沛恩點點頭,一時之間,居然有一種回到以前跟賀真用書信談論案子的錯覺。

  賀蘭繼續說道:「不過我仔細看過被害者被雷殛的現場,發現屋樑和屋頂上的苫草都被掀飛了,離開屋子起碼有四丈以上,還有上坑的坑面也被揭去。我在猜想爆炸應該是從地面發生的。」

  「再說昨晚的雷電雖然猛烈,但都是糾纏盤旋在烏雲之間,並沒有下擊的情況,林大甫怎麼可能是被雷劈死的呢?」

  宋沛恩說道:「以屍體的情況看來,的確像被炸死的。江仵作真是該死,壓根就沒認真驗屍,否則他應該看得出異樣!」

  「嗯,犯人利用雷鳴電擊的自然現象掩蓋火藥殺人的罪行。」問題來了,既然不是意外,那兇手是誰,就需要詳查了。

  「不過,你怎麼會想到這個案子是偽造的?」進而跑來這裡親自確定。

  如果不是他有所懷疑,那林大甫就真的是冤枉而死了?不過一般人聽到雷殛絕對不會懷疑是假造的,怎麼他會跟人家不一樣?

  「因為妳的關係。」他老實的說。

  「因為我?」她覺得奇怪,這怎麼會跟她有關係?

  「是呀。」雨下得更大了,他得把唇貼在她耳上才能使她聽清楚了,「妳昨晚害我失眠,看了一整夜的雨,所以知道雷電沒有下擊呀。」

  可是一早桌上就放著有人給雷劈死的稟文,他當然會想去看一看嘍。

  「你別胡說八道!自己睡不著,幹麼拉扯到我身上!」宋沛恩雖然這麼說,卻也好奇她怎麼會害他失眠。

  他們小聲的交頭接耳著,朱捕頭和兵勇都很識相的挪遠一點,也很有默契的想著大人的好事近了。

  「想得出這個法子的人不笨,為了不打草驚蛇,所以我交代喪家先把死者下葬,待我調查仔細之後再來審案。」

  「你打算怎麼做?」

  聽他說得頭頭是道的,其實很懂得如何辦案嘛!

  想不到他的學識還挺廣的,對火藥的性能、威力、爆炸狀態,還有雷鳴、電擊、氣候等天文現象也有很清楚的認識,所以他才能夠辨別出犯人利用雷電掩飾,以火藥犯案,意圖欺瞞大眾和官府的行為。

  「要仿真雷聲如果沒有幾十斤火藥來爆炸,是沒辦法做得到的,而要合成幾十斤的火藥就一定要大量的硫磺。」

  「現在又不是過年節慶的日子,沒有人放爆竹,買硫磺配火藥的人屈指可數。我派人到市集上去查一下就會知道誰買了硫磺。」

  「再說合成火藥這門技術也不是尋常人會的,如此一來範圍自然會縮小。」

  先將嫌疑犯的特點抓出來,再逐一清查核對,犯人自然會現形。

  「這事你自己就做的來。」而且想的法子還比她好,像她對火藥就完全一竅不通,「叫我來幹麼?」

  她雖然檢視了屍體,做出絕非雷殛死亡的結論,但其實不用她,賀真自己就已經看出來了。

  「想讓妳對我改觀。」他笑著說:「我故意賣弄一下,看妳會不會不再認為我是騙子。」

  宋沛恩朝他做了個鬼臉,「不可能!」

  賀蘭笑了,「我這人就是喜歡跟不可能挑戰。喂,妳這張臉好端端的,幹麼要用頭髮遮住?」

  他一邊說,一邊伸手去撥她的頭髮。

  宋沛恩驚叫一聲,身體往後微仰,避開了他的動作,「你幹什麼?我不是叫你別動手動腳的嗎?」

  「這哪算動手動腳?」他一臉無辜的說,「其實人生得美醜,那都是其次啦,心地好就好啦!」

  「就算妳臉上有疤、有斑、有麻子,那也不要緊。人都是有缺陷的,對不對?」

  「我偏偏生得又醜,心地又壞。」她吐吐舌頭,「你愛說大道理,我可不愛聽。」

  「我其實也不是愛說大道理。」賀蘭笑著說:「只是想贏個東道而已,既然妳不配合,那就算了。」

  她一皺眉,下懂他的意思,「什麼東道?」

  「沒事,就是大家在猜,妳臉上到底有什麼,藏得神秘兮兮的。大部分的人都看好麻子,所以賠率低一點是一賠一,大冷門是半張黑臉,一賠十哪!」

  宋沛恩一聽,頭上登時燒起三把怒火,「什麼?!」

  賀蘭繼續往下說:「我是說我們的交情還不錯,不如妳跟我說一下,讓我賺一手也不賴。」

  他才說完,啪的一聲,臉上已經熱辣辣的吃了一巴掌。

  她怒道:「你還說!」

  「唉,妳不肯說就算了,何必打人呢?」他摸著臉,一副無辜委屈的模樣。

  她氣呼呼的瞪著他,伸腳在他身上亂踢,「你走開走開,我不要見到你,你這個全天下最過分、低級的大騙子!」

  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生氣過,她覺得賀蘭完完全全不把她當一個女孩子,也絲毫不顧慮她的感受,才能說出這麼傷人的話。

  他的那句話,比任何人說她如何如何,還要令她憤怒一百倍。

  「妳不用那麼生氣呀,頂多我贏了錢,全都給妳嘛!」

  當縣令的薪俸也不多,他肯全部給她,已經是大方的不得了。

  「你給我閉嘴!你走開,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賀蘭一副還想再說的模樣,但看到她氣得渾身發抖,也只好算了。

  宋沛恩還以為他會不服氣的再說出一篇歪理,又要叫她氣得頭頂冒煙。

  誰知道他只是淡淡一笑,說了一句,「好啦,我離妳遠一點。」

  說完,他就挨到諸葛琴操旁邊坐下,咳聲歎氣的。

  然而,看他垂頭走開,說實話,宋沛恩居然有一點小小的失意。

  諸葛琴操低聲道:「賀真,你是非把宋沛恩氣死不成嗎?」

  「我哪有。她好端端的發脾氣,真是莫名其妙。」他覺得自己這是飛來橫禍,根本莫名其妙。

  「你真的不知道她為何生氣?」看他辦起案子跟賀真一樣精明,怎麼碰了女人就遲鈍?

  一定是因為毫無經驗的關係吧。

  他搖頭,「我怎麼會知道?真是的,難怪人家說女人心海底針。」

  諸葛琴操笑了,刻意用更低的聲音說道:「賀真就不會這麼說,他對女人的態度都一樣。」

  賀蘭好奇的問:「怎麼樣?」

  「不理不睬呀。」諸葛琴操輕歎的開口,「他是真正的無心人,無心得讓人痛恨。」

  他從來不看有多少人渴望他的愛,他也從來不管多少人為他柔腸寸斷。

  他心裡、眼裡只有賀蘭,其他的人都只是一縷透明的白煙,他看不到。

  賀蘭拍手笑道:「你是第一個說他不好的人,很希奇。」

  賀真是所有人眼中的完人,他沒有任何缺點,甚至遠遠超過完美的極限,所以對賀蘭而言,那就不像真的。

  一個人活在世上,怎麼可能面面俱到,討每個人喜歡,沒有一個人說他一句不是呢?

  諸葛琴操衷心的說:「他是沒什麼好的,也許像你這樣,才是真正的好。」

  一個無憂無慮的大孩子,一個被眾人小心呵護、寶貝著的遺憾。

  第八章

  諸葛琴操拿著一封密函,擱在燭火上燒個精光。

  看著不斷落下的紙灰,他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一人做事一人擔,怎麼能連累旁人?太子殿下也未免太過心急了。」

  趙承安遲遲等不到賀真身亡的好消息,因此派了密使來送信,催促他快點下手。

  順便告知他因為十公王懇求皇上的緣故,所以他伴她一同南下,希望他到之時,賀真已經氣絕。

  「賀真該死,但不表示旁人也得受累呀。」

  就因為諸葛琴操一直這麼認定,不願賀真的事連累了賀家上下,所以才沒用最簡單的方法下手。

  賀家夫妻一向把他當自己的兒子般照顧,而賀蘭更是無辜,他怎麼能為了幫雲兒討公道,而要這些不相干的人付出代價?

  他靜靜的坐著,腦中想的都是那嬌美的容顏、溫柔的嗓音,他那薄命而苦情的妹妹。

  如果有人該為她的早夭負責,除了他自己和賀真之外,諸葛琴操也想不到別人了。

  誰都沒有想到,美麗的雲兒在柔弱的面貌之下,隱藏的卻是那樣激烈的性情。

  她那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想法,注定了她會早夭的命運。

  他和賀真連手,讓雲兒選擇了沉入湖底,所以該是他們付出代價的時候。

  「賀真,已經做下的事就要負責扛起來,不是走了就算了。」他憂傷的說:「我們一向比親兄弟還好,殺了你之後,我也不會獨活。」

  正因為如此,他才接下趙承安的托付,為了不是那五千兩黃金,而是一個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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