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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孟梵 康敏敏一把搶過尹凱文手上的梳子,狠命地梳著頭髮,沒好氣地說: 「我跟自己過不去,行不行?你現在是關心我,還是來找麻煩的?」 康敏敏用力地把梳子放在梳妝台上,站起來倒了杯酒,一仰而盡。 尹凱文一直覺得康敏敏今天晚上很不對勁,平常就算她對自己有諸多不滿,但對他的父母親也都還能維持著表面上的和諧,而對他的冷嘲熱諷也都是相應不理;可是,今天晚上的康敏敏卻像是豁出去似的,臭著一張臉。他不禁奇怪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能讓她連最後的忍耐及控制力都沒有了? 其實,他對康敏敏也不能說不喜歡,只是她這幾年來的冷淡已經讓他逐漸失去了耐性。他見康敏敏一副準備要吵架的樣子,反而冷靜了下來,接過她手中的空酒杯,再幫她倒了些酒,然後拿給她,和顏悅色地說: 「敏敏,你是我老婆,我當然是關心你。你可以告訴我,你心裡有什麼事嗎?」 康敏敏拿過尹凱文手中的酒杯,又是一口見底。平日不大沾酒的康敏敏,才喝了兩杯酒,倒有了七、八分的醉意。尹凱文見康敏敏這種拚命似的喝法,不僅意外,也有點不忍。他搶過康敏敏的酒杯,板著臉說: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沒見過像你這麼個喝法!」 酒精的熱力迅速在康敏敏的體內擴散,她的雙頰因著微醺而一片酡紅,她有點藉酒裝瘋地瞪著尹凱文,大聲說: 「尹凱文!不要把你對外面的女人那一套用在我身上,我康敏敏不吃你這一套!」 尹凱文忍著氣。 「敏敏,你小聲一點,少傑才剛回來,你想讓他看笑話嗎?」 一提到尹少傑,又觸及了康敏敏心中的隱痛,她的淚如滂沱大雨般地直落而下,不但沒有要停止吵鬧的意思,反而變本加厲地衝到門口,打開了門吼著: 「尹少傑!你聽著,我跟你大哥是一對名存實亡的夫妻!哈……」 尹凱文雖然對自己的婚姻早已不在乎,但康敏敏這樣公開地損及他做丈夫的尊嚴,這卻使得他忍無可忍。他滿臉怒氣地走到門邊,抓著狂笑不止的康敏敏,一把將她摜在地上,而後重重地關上了門。 康敏敏吼著:「尹凱文!你自己做的事還不算是笑話嗎?是你讓我們的婚姻弄得如此不堪的!你自命風流,耐不住寂寞,在外面到處搞七捻三,在眾人的面前,我早就是個笑話了!」 尹凱文抱起地上的康敏敏,把她重重地摔在床上,整個人壓在康敏敏的身上,粗著嗓子吼: 「康敏敏!你敢說你對我是全心全意的嗎?」 康敏敏別過臉,不去看尹凱文,也不回答。 尹凱文見康敏敏並未否認他的質問,他更加生氣地把康敏敏的臉扳正,讓她對著他,憤怒地說: 「康敏敏!我怎麼做是我的事情,今天我要讓你知道,誰才是真正的主人!」 康敏敏的淚水夾雜著羞憤橫過她的臉頰,她咬著牙反抗。 「尹凱文!你敢!」 尹凱文雙手壓著康敏敏的手,俯視著康敏敏;而康敏敏眼眸中的哀怨與憤恨像兩枝利箭射向他,使尹凱文有霎時的猶豫;畢竟康敏敏是他的老婆,不同於外面逢場作戲的女人,可是,他心底那股男性自尊作祟,讓他狠下心來。他恨恨地說: 「你是我的老婆,這是你應盡的義務,也是我的權利!」 康敏敏驚喊:「尹凱文!你這個混蛋!你放開我!放開我!」 康敏敏不斷地扭動著身體,以抗拒尹凱文如雨點般落在她身上的吻。 「康敏敏!」 尹凱文因體內急速高漲的激奮,不由自主地喘著氣,他威脅地說: 「你如果想讓所有的人來看我們行夫妻之禮,你儘管叫好了,我一點也不介意!」 尹凱文的話讓康敏敏原本頑強的抗拒一下子軟了下來,尹凱文又粗暴地吻著她的唇,康敏敏咬緊牙根,堅守著這最後、也是唯一保留的一點尊嚴,就是不讓尹凱文得逞。 尹凱文用力扯去了康敏敏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像是剝去了康敏敏的自尊,一層又一層,直到康敏敏玉脂凝膚、曲線玲瓏、曼妙的胴體赤裸地展現在尹凱文的眼前。尹凱文迅速地褪去自己的衣服,洩憤似的在康敏敏的身上發洩自己的情慾,沒有柔情,也沒有愛。 康敏敏緊閉著唇,睜大了雙眼,她沒有淚、沒有痛,有的只是心中滿滿的恨,她在心中暗暗發誓:尹凱文!尹少傑!我一定會讓你們兄弟倆為今天加諸在我身上的羞辱,付出極慘痛的代價! 第二章 尹少傑本想過幾天再開始工作,可是昨晚,康敏敏與尹凱文幾乎掀翻了屋頂的爭吵,讓尹少傑改變了主意。他不想在家面對一臉幽怨的康敏敏,所以不顧母親的反對,堅持要馬上開始工作。 早餐時,康敏敏一反昨日冷漠的態度,對他熱絡得讓他不寒而慄。尹少傑知道康敏敏絕不是那種不記仇、會善甘休的女人,可是,他只想拉遠她跟他的距離;所以,縱使他心裡對她的熱情滿腹猜疑,但卻不想深究,表面上仍客氣地喊康敏敏——大嫂。 尹少傑匆匆吃了早飯,便迫不及待地開車出門了。 尹少傑一路開著車,按照陸中亞給他的住址,直接來到中亞律師事務所前停了下來。 他下了車,抬起頭望著那塊閃耀在陽光下的招牌,不禁有些感慨。陸中亞跟他是大學同學,可是,卻已經獨力創出一番屬於自己的事業,在法律界佔有一席之地,而他磋砣了這幾年光陰,卻仍一事無成。 尹少傑走進事務所內,那種忙碌的氣氛感染了他,使他覺得自己全身的細胞好像全都活起來了。他暫時忘卻了康敏敏帶給他的困擾,恨不得能馬上投身其中。 「小李!」 一扇緊閉的門突然打開來,裡頭走出一個清新、亮眼的女人。她的精明、幹練全都寫在她冷冷的臉上,甚至連說話的聲音聽起來都那麼令人不能反駁。尹少傑的視線完全被她吸引住了,不能自抑地停下腳步。 李文斌自尹少傑的身後應聲跑到桑紫若的面前。 「桑律師!有什麼事?」 桑紫若冷著一張臉,說:「小李,再過兩個小時我就要開庭了,你卻在這個時候才告訴我被告律師有個證人。這個節骨眼兒上,你讓我怎麼打這場官司?」 李文斌支支吾吾的。 「桑律師,我已經盡力了,我也是費了好大的工夫才得知對方又找了一個新證人!」 桑紫若不假辭色地質疑: 「為什麼他們找得到那個證人,而我們卻始終沒有發現呢?是他們的能力太強了,還是我們的能力有問題?」 桑紫若高揚但不尖銳的聲音傳到陸中亞的辦公室,陸中亞對這個又冷、又倔、又能幹的桑紫若,因為佩服而多了幾分容忍。雖然紫若從不厲聲罵人,但她冷硬的聲音,罵起人來更教人受不了。他不得不放下手邊的工作,走出去調解。陸中亞一打開門,就看見李文斌一臉無辜地站在桑紫若面前,一副領罪的愧疚。他趨向前,把桑紫若推進他的辦公室,臨關門前,又朝李文斌揮揮手後才關上門。 「紫若,又怎麼了?」 桑紫若坐在椅子上,生氣地說: 「還不是胡崇明那件案子!馬上就要開庭了,李文斌卻給我一張留言,說被告找到一位秘密證人,而我卻連對方有個什麼樣的證人,還有這個證人知道些什麼,全都一無所知,這教我怎麼出庭?」 「紫若,李文斌是個新手,你就別這麼嚴苛了嘛!」陸中亞想舒解紫若心中的壓力。 「新手?陸先生,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新手不多加磨練,永遠也成不了氣候,而且,我也不是每次都擺得平這種意外狀況!」桑紫若埋怨地說。 陸中亞畢竟還是老闆,他提醒著桑紫若。 「紫若,胡崇明那件案子,即使沒有那個秘密證人,你也知道他是有罪的,像他那種仗勢欺人的暴發戶,你為什麼一定要幫他打贏這場官司呢?」 桑紫若的心頭掠過一絲痛楚,但她仍面無表情地看著陸中亞。 「陸先生,我幫這種人打官司,所得到的酬勞是你們接十件案子的價錢還不止,而且,還可使自己的聲名扶搖直上,對公司、對我都有利,何樂而不為呢?今天胡崇明既然找上了我,身為一個律師,我就該盡全力幫他打贏這場官司,至於他是清白或是無辜的,那是警察的責任,與我無關!」 「你真的除了名利之外,其它的什麼都不在乎嗎?你不在乎別人說你是『訟棍』?也不在乎別人批評你攀附權貴嗎?」陸中亞總覺得桑紫若心中隱藏著什麼傷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