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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貓子    


  闕龍門!

  天曉得,她的運氣為何好到這種程度?無心所招惹的對象,不僅真是闕龍人,那人還是位居闕龍之頂,世人漫談敬畏、深恐得罪的九龍之一。

  沒錯,月龍。極修是不?她竟然向月龍提出「包養」的要求。

  傳說九龍行事低調,行蹤向來神出鬼沒,身旁守護眾多不易近身,為何——就那麼輕易讓她撞遇接近?

  因傷未癒和為保安全假裝失憶,她只得留在華門,也讓她完全弄清楚情況。

  若雷羽知道她犯上何人,鐵定秉承友誼之情,陪著她一起歎氣。

  歎歸歎,留在華門裡數天都沒見到月龍,她更感不安。否則她豈會順水推舟,順著月桀的猜測假裝頭憶。  「你真忘了我?」意識到她怕他,月龍心口嗆起一陣無由的悶氣。

  拉著醫生的衣角,她搖頭問:「你是誰……我該記得你嗎?」

  不自覺地,月龍皺起眉頭。一樣是陌生人,為什麼她信任別人比信任他多?

  救她脫離狼爪的人,是他不是嗎?雖然他本來……不打算為她伸出援手。

  看出頭頭的在乎,剛為她換好繃帶的醫生,因月龍瞥向他的一眼大感吃不消。

  這女人比較信任他,緣自這幾天為她換藥的接觸,他是最常和她相處的人啊。

  這幾天她對任何人,都是一副怕怕的模樣,就像怕生的小孩一般拒人於千里之外,包括所有的闕龍人以及月湟和月桀在內。

  他不過  剛好是醫生罷了。

  眸光一閃,月湟忽然搶話笑謔:「你很糟糕呢,忘了我們這些小舅子還無所謂,怎麼跌一跤,連老公都忘了?」

  他不安好心,故意誤導她的假話,自然惹來月龍一記皺眉白眼。

  月桀忍住笑意,等著看好戲。

  勇氣十足!湟若非篤定檉不會噬啃手足,就八成是活得有些膩。

  「你是說……我和他是夫妻?!」  這傢伙在說啥鬼話,她啥時嫁給月龍啦!內心震撼又不能自揭謊言,她只能擠出一臉茫無頭緒的疑惑表情。

  突然恢復記憶……會不會太誇張?不行。若被他們知道她說謊,到時肯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她記得雷羽說過——

  闕龍人雖不濫殺無辜,卻絕不輕饒得罪他們的人。

  「唉,你怎麼能把檉忘了,你瞧他的表情多難過。」愈說愈像一回事,樂歸樂,月湟卻看都不敢去看月龍一眼。

  看了,他恐怕會沒有勇氣再玩下去。

  難過?拜託——是難看吧!

  「對不起……我……」夏琳心絞著雙手,模樣彷徨不安。偷偷朝眉宇微鎖的月龍瞥去一眼,她有股想端月湟一腳的衝動。

  那傢伙到底安啥心?幹嗎這樣害她,存心整她嘛!

  若真以為她失憶,還這樣欺負一個失憶的人,是不是太不道德了?

  喔,月龍那對漂亮的黑眸裡,似乎跳出兩簇火苗呢,她真的會被月湟害死!事到如今,她還是裝死到底,否則鐵定死得淒慘。她可不想客死異鄉

  「不要說對不起,你還是趕緊想起檉比較要緊,不然他會難過死。」玩心大起,月湟一把將她從醫生後頭揪出來,直直推到月龍面前。  她抗拒  直覺想掙脫,無奈力氣卻比不過人家,只好任人擺佈,對上月九那對沉鬱的黑眸。

  月龍連名帶姓喊她,只為刺激她的印象。

  「夏琳心,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  沒理湟的惡作劇,月龍向來不為非事實辯白,懶得浪費唇舌。

  月湟就是知道月龍不會管他的惡作劇,才故意這麼告訴她。

  若是她真的失憶,恐怕他們這些陌生人,比她還瞭解她的生平。

  夏琳心,出生於一個極平凡的小康家庭。家庭成員簡單.父母健在,上有一兄一姐,父親經商小成,母親單純之家庭主婦。

  自小成績優異,不曾與獎學金錯身而過;樂於參與各種活動,學生時代向來是學生的風雲人物代表之一。

  大三那年因緣際會,她被「羽劇團」編收成團員;畢業後,更成為團中不可或缺的主力。

  生活無憂,衣食無慮。

  截至目前為止,她的一生用不了兩張紙陳述,順遂得令一般人羨慕。

  月龍井不在意她是否失憶。就算她什麼都不記得,想擺脫她,只要將她丟國夏家的大門口,讓她父母和家人為她傷腦筋就成了。

  那樣做,已是仁至義盡。

  「嗯……」夏琳心怯怯搖頭,很清楚自己並沒有退路可選擇。

  闕龍門的人要知道她的背景,想必易如反掌,她自然沒費心疑惑為何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誰。

  像她如此平凡的人,能被月龍如此重視,或許,她該感到榮幸之至。

  月龍望著她思索,瞥月湟一眼,在眾人的不解中微笑,啟唇道:「湟,既然你那麼關心我們『夫婦』倆的事,她……」頓口氣,又道:「就由你負責。」

  燙手山芋轉手,月龍不想再為一個女人多費心。

  月桀盯住月湟錯愕的俊容,幾乎從他錯愕的表情裡,讀出「詛咒」  的字眼。  3@3

  這樣做不好……別傻了!你以為你有幾條命?回去吧,現在還來得及,趁還沒有人發現的時候……還是回去吧……回去……

  縱使不知已警告自己多少遍,教一個好奇心旺盛的人,整天不是乖乖躺在床上,就是待在一個早待膩的地方,再不然就是按時去換藥,她怎麼受得了?

  很顯然,月龍將她丟給華門的右目月湟處理。

  而月湟處理她的方式是——一天來看她一回,逗留幾分鐘就不聞不問。

  她實在想不通,為什麼他們不將她送回去?

  失了億,她不該知道自己住哪裡,是哪裡的人,自然無法要求他們將她遣返,也只好留在上海的闕龍華門。

  乍看之下,闕龍門待她不薄,讓失憶的她療傷接受治療;實際上,她卻覺得像在耗日子。

  不能走是一回事,經過一個多星期,她無聊到想歎氣。

  原來,忙碌是一種福氣哪!

  華門的主設計,和世界各地的闕龍門大致相同,主分為前後兩大進,兩進之間,由翠綠青蔥的松林檜木所隔。前進機關重重,為九門領導之外的闕龍人所居。

  後進則分三隔六居,由前進所守護,為月龍和其他偶爾到訪的八龍所居。

  進華門人口直通,經松林至底可達暗黑閣,沿通道兩旁林立,其他各具特色的兩間六居,每一閣。居之間則有中院相隔。

  只因月龍沒有任何表示,加上月湟心有不甘地自我主張,於是夏琳心被安置於後進——專屬於月龍的月華閣。

  此閣位於暗黑閣之下,夢伊居左側,與赤日閣遙遙相對;整個設計走傳統的中國風,充滿東方建築的神秘與古色古香。

  月湟提醒她別到處亂走,以免誤觸暗藏的機關受傷。但好不容易有機會,能夠身處於傳說中的闕龍門,要她安分守己,未免也太強人所難。

  忍了一個多星期,已經是她忍耐的極限。

  她又不是真的失憶,根本沒有失憶者會有的惶惑不安和遺忘一切的緊張害怕,或者旁生的自閉情形。

  離開房間,她從月華閣為起點四處探險。

  到處晃著,她不得不沉迷於所見的奇景異觀中——每轉一轍,景色不同;一步一景,要她如何不看呆走愣。

  呢……那是……月龍?

  步人一處乳白百合環繞,午陽灑落,綺麗景色如夢似幻的空間,她為那斜倚叢綠樹下、閉目而睡的身影心神震動。

  不知道他是否睡著,猶豫好一會兒,她仍不敢上前驚擾。

  不敢驚擾他的夢寐,她也捨不得就此離去,覺得眼前的景色好美;加上月龍俊爾清美的身影沉落,比畫中情境還令人流連忘返、不捨離開。

  眼皮微微動了動,月龍緩緩張眼,舉手於眉遮陽,朝某個方向望去。

  睡了一會,但暗處的「影」一有動靜,他也就醒了。

  發現他轉醒的夏琳心,顯得有些侷促不安,一身連身的淺菊白裙隨風翻轉蕩漾,立於百合花海之間.不知該進該退。

  月龍放下手,瞇起狹長的俊眼盯著她,足足經過三分鐘。

  摸不清他的思緒,見他沒有任何動作,她終於鼓起最大的勇氣,像是怕生的小動物,一小步一小步朝他所在的地方挪移。

  月龍將她的一舉一動盡人眼底,嘴角微掀嘲意。

  不是怕他、躲他都來不及,那女人還敢主動靠近?稀奇。

  「我……」好不容易走到月龍跟前,她卻不知該怎麼稱呼月龍,杵在那裡不知所措。

  「不管你是否失憶,記住一件事——」這女人擋住了他的日陽。月龍動了動眉,頭也不抬地沉吟,「我不喜歡別人處於我的『上風』。」  夏琳心一聽,手忙腳亂急急忙忙蹲下身,像是很怕惹惱他似的。

  出她意料之外,在她蹲下之後,月龍一把將她拉進懷裡。不為什麼,只因她慌亂的神情,讓月尤忽然興起捉弄她的興致。

  無聊也是無聊,就拿她打發打發時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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