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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葆琳    


  「醫生,這不會有什麼後遺症吧?」他還不放心地追問。

  「哈哈哈,你是說會不會造成什麼終身的遺憾?那倒不至於。不過下次還是不要讓這麼漂亮的小姐一拐一拐的走路,回去多練練你的舞技吧,小伙子。」  「真的非常對不起,我很抱歉!」

  也不管醫護室裡還有其他人,任遠大大地彎腰行禮,一板一眼地跟高若垠賠不是,眾目睽睽下反而害得高若垠更尷尬,巴不得挖個地洞鑽下去。

  「不好意思,請問一下這裡有薄荷油嗎?」

  「白罡皓?你怎麼會罡皓」

  將高若垠從尷尬中拯救出來的,竟是理應還在舞會中和藍菟絲親熱跳舞的男主人。任遠立刻聯想到——「是不是阿絲怎麼了?」

  白罡皓嘲諷地看了坐在病床上的高若垠一眼,說道:「放心吧,她可沒有嚴重到要來醫護室。高同學,你也真是遇到了一場災難啊!換作是我,絕不會舞技差勁到踩傷別人的腳。下次還是慎選舞伴吧!」

  「好比說挑你一起跳舞嗎?很可惜,我寧可跛著腳當猴子,或和一隻猴子跳舞,也不想和你跳舞。」

  「好一張不饒人的利嘴,但猴子也有分體格大小,下次別挑上太重、太魁梧的猴子,免得自己的腳倒霉,呵呵。」

  「你這傢伙少說廢話!阿絲到底是——」

  任遠一把抓住了白罡皓的領子,但是只得對方一個冷漠的眼神回應。

  「這是一樣這麼急躁,請你放開我的領子,你的表妹人沒什麼大礙,不過是有點暈,可能是不習慣跳華爾滋吧,她說她想吐。」

  「混帳,你就這樣把她一個人丟下嗎?菟絲最怕的就是一個人置身在陌生的環境,四周沒有一個熟悉的人了!」任遠丟下這句話,迅速地離開醫護室,壓根兒忘了高若垠。

  「你知道這叫什麼嗎?——『保護過度』。藍菟絲已經是十八歲的高中生了,難不成還會像小時候到不熟的地方時一樣,嚇得發抖、想哭嗎?實在有夠莫名其妙,真那麼寶貝,何不將她掛上鐵鏈鎖在家裡算了。」白罡皓抱怨歸抱怨,但一接過醫生借給他的薄荷油後,也跟著迅速地離開了醫護室。

  被留在後頭的高若垠,翻翻白眼。

  果然,我還是敵不過藍菟絲啊……任遠這個白癡、笨蛋、不解風情的大傻瓜!

  =====

  任遠趕回舞會會場時,正好聽到一聲尖叫——他的心也涼了半截。

  「呀!有人、有人掉下游泳池了!」

  水池裡面噴濺起大量的水花,裡面一個載浮裁沉的身影,伸長了雙臂死命求救,任遠想也不想地就跟著縱身跳入水池中,揮動著矯健的雙臂,迅速游到落水者的身旁……「阿絲!你不要緊吧?阿絲!」

  他一浮出水面就焦急地問著,可是當他定睛一瞧,原來自己抱在懷中的並不是菟絲,而是一名陌生的女子。那……阿絲人呢?他抬起頭,便看到阿絲一臉蒼白,以一雙飽受驚嚇的大眼愣愣地看著他們——

  太好了,阿絲設事。才這麼想,他一轉眼就看到阿絲那身雪紡紗的美麗小禮服,居然染著大片葡萄色的污漬,像是被紅色的飲料給潑到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一時間任遠也無暇細想,眼前還是先把自己和這名女子弄上岸要緊。

  被救上岸的女子立刻放聲大哭,抽抽噎噎地說:「過分、太過分了,人家不過是不小心弄髒了她的衣裳,我又不是故意的,她居然推我下水,太過分了!萬一我要是溺死了怎麼辦?嗚……人家嚇死了,好可怕,怎麼會放這種瘋子進來參加舞會呢?」

  「沒錯,我們幾個人都看到了。是她!是這個女人把慧慧推下水的!」

  三、四個女人指著菟絲同聲譴責,四周旁觀的眾人也議論紛紛,跟著指指點點。菟絲被夾在其間,有如戰犯般被她們圍剿,地顫抖著下唇,拚命地搖著頭,小聲地說著:「沒有……沒有……菟絲沒有推……」

  「你還想否認嗎?這裡證人這麼多,你否認也沒有用。」

  其中一名女子扶著渾身濕淋淋的同伴,以無辜的口氣說著,企圖博取眾人的同情。「讓大家評評理好了。我們是看她孤單一人坐在那裡,想和她交個朋友,還拿杯酒請她,想不到她自己笨手笨腳的,把酒弄灑在衣服上之後,就誣賴說是我們把她的衣服給弄髒了。好吧,既然這樣我們也自認倒霉,我朋友也說要幫她將衣服送洗,可是她卻不讓人說話,硬是大吼大叫地推著我朋友,害地落水。」

  落水的女子跟著又適時地哭了起來。「我……我不會游泳……掉下去時……還以為我死定了……」

  大致上弄清事情來龍去脈的任遠,馬上抱住菟絲的肩膀說:「胡說,阿絲不會說謊,她說她沒有推,就是沒有推。」

  「阿遠……」菟絲揪住他的衣袖,躲到他的身後。

  幾名女子互遞了個眼色。「你又是誰啊?剛剛你在場嗎?你有親眼目睹嗎?如果你沒有看到,就請你不要隨便亂說話。再說,這個女人腦筋有問題,大家都知道,這可是白罡皓親口說的,他說這個女的有自閉症,那種人不都有暴力傾向嗎?怪不得會動手把人推下水。」

  那混帳……任遠心頭再次冒起一把火。原來如此,這就是白罡皓的把戲嗎?四處跟人說菟絲有毛病,故意將她丟下,再找這些女人來給菟絲難堪?沒想到那傢伙如此卑鄙,骯髒事自己不動手,卻使喚這些女人來做。

  「你們在吵鬧些什麼?幹麼所有的人都聚在這邊?咦;菟絲,你的衣服——」

  看白罡皓一臉若無其事的走過來,任遠二話不說就對他揮出拳頭。重重的拳頭將白罡皓打得往後跌去,撞壞了一堆桌椅。

  「你不用再做戲了,白罡皓。」任遠轉過頭,憤怒地扣住自己表妹的手,大聲地說:「阿絲,這些都是這傢伙的詭計,你明白了嗎?他根本不是真心要和你交往,只是想看你鬧笑話,好讓我難看。你應該看清楚他的真面目了吧?我們走。」

  「啊、啊……」菟絲還搞不清楚眼前的一切,只看到白罡皓的唇角都流血了。她想上前去看看他,但任遠無視她的意願,強硬地帶著她往門口走去。

  「慢著!」

  抹著唇角,被打得莫名其妙的白罡皓由地上爬起身,臉色當然也好看不到哪裡去。「任遠,我好心好意邀請你那白癡表妹和你來參加這場舞會,你就不能夠文明一點嗎?竟然對我動手?!我可沒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你要跟我道歉!」

  任遠冷冷地回瞥他一眼。「道歉?你也配。」

  白罡皓一咬牙。「你會為自己的這句話後悔一輩子的。」

  但任遠不再理會他,帶著菟絲離去。

  「喂,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和我們當初想的不一樣啊?那個兔崽子幹麼沒事跑來湊熱鬧,還打了白罡皓,這下怎麼辦?」落水的女子悄聲地拉拉同伴的手,不安地問道。

  「管他的,這樣也好,總之我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就好了。」剛剛賣力指證藍菟絲的「犯行」的女子,一揚下顎說:「走吧,我們也不要多逗留了,免得方纔的那件事被揭穿,我們可就死定了。」

  「也對。說不定有人看到我們故意把酒潑在她的裙子上,還有故意裝作被她推下水的事……雖然沒看到白罡皓跟我們下跪道歉很遺憾,但那個男人也打了他,我們也不虧本了。走吧!走吧!」

  隨著幾名鬧事者的離去,舞會看似恢復平靜地重新展開,但舞會主人卻不像前半場一樣活躍,白罡皓一個人坐在安靜的角落,身上散發出「少來煩我」的攻擊性雷射光,徹底地將自己與他人隔絕。

  他從吧檯那邊要了一些冰塊,一邊敷著自己的臉頰,一邊忿忿地想著:這一拳,我一定記在你的帳上。任遠,不要以為我會就此善罷干休,你走著瞧!

  =====

  「阿絲,你聽好,以後不要再去找那傢伙了。」

  「不要!」

  「菟絲!」任遠怒吼。

  「不要!不要!不要!」捂起自己的雙耳,菟絲大聲地反駁著。「阿皓不是壞人。菟絲不是小孩子了,菟絲自己會想、會看。為什麼、為什麼阿遠要說阿皓的壞話?阿皓沒有做壞事,菟絲知道!我不要聽阿遠的話,我討厭阿遠!」

  「菟絲!」藍媽媽看著女兒難得憤怒地跑回房裡去,還傳來好大的甩門聲,她已經好幾年沒看到女兒發這麼大的脾氣了。轉回身,藍媽媽朝任遠說:「阿遠,那個姓白的男孩子真的那麼懷嗎?」

  「舅媽,怎麼連你也……」他頓感心力交瘁地搖著頭。

  藍媽媽愧疚地搖搖頭說:「不是啦,舅媽不是要懷疑你的話,只是菟絲那孩子會那麼喜歡一個人實在是很少見。我想一個會做讓菟絲討厭的事的人,是不可能讓菟絲這麼袒護他的,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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