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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林淮玉    


  他很好奇她會看什麼樣的書,大概不出什麼(簡愛)、(亂世佳人)、<齊瓦哥醫生)、<戰地春夢)之類的軟性書籍。

  他輕輕地移開她的手,映人眼簾的是——<原子與量學)。乖乖!她是拿這本書來催眠的嗎?

  她動了一下,稍稍換了個姿勢,他反射性地縮回手,安分地擱在自己的勢力範圍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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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中正機場大門,正是艷陽高照時。

  賽白說會派輛車來接他,遠遠地司徒衡便瞧見君寶的座車司機同慶朝他揮手。

  下意識地,他回過頭。出關時還緊跟著他的魏醒柔,一溜煙兒就不見蹤影,大概是被接機的親友給接走了吧!

  「司徒先生,您在找誰?」同慶下了車,見司徒衡東張西望,好奇地問。

  「哦……沒有要找誰,只是無聊,隨便看看。」

  上了「齊國企業」的專用車保時捷,司徒衡輕鬆地吹著口哨。

  「司徒先生心情很愉快哦!」

  「是呀!來喝喜酒當然愉快羅!」

  「本來徐先生想要親自來接您的。」

  「哦……那怎麼沒來?」

  「陪新娘子上街買東西去了。」

  「這麼孝順老婆?」司徒衡笑著說。

  「徐先生很疼老婆的。」同慶答道。

  「徐先生疼老婆,那齊先生呢?對老婆好不好?」想起賽白,司徒衡就想笑,兩顆子彈的威力比天生的基因還厲害。

  「大老闆對老闆娘簡直是寵翻了天,是標準的新好男人。」

  司徒衡搖著頭,一副像是聽見世界奇聞的樣子。

  「徐先生的新娘子,你見過嗎?」司徒衡實在忍不住想要提前知道這場精采絕倫的閃電婚禮是如何造就而成的。

  「三天前見過一次,斯斯文文的女孩,挺漂亮的。」

  「和君寶滿登對的嘛!同慶,先把車開往『齊國』總部,我想先滿足一下好奇心。」

  保時捷俐落的轉了個方向,往「齊國」方向駛去。

  第三章

  「阿衡,你又曬黑了。」齊賽白見了司徒衡,劈頭便說。

  「是啊!每天早上晨泳,白天能照得到太陽的地方,少不了有我的影子。」他挑了張舒服的沙發,點了支卡地亞,快樂似神仙地抽著煙。「對不起,煙還是沒能戒掉。」他趁賽白尚未疲勞轟炸前,自己先招認了。

  「基本上,人是不容易改變的。」

  「謝謝你的寬大為懷。」他優雅地抽了一口煙,「君寶的婚事好突然,該不會是把人家女孩子的肚子給搞大了吧?」也只能想到這個先上車後補票的合理解釋。

  「起初我也這麼以為,可是據君寶說,他和毓雲還沒有發展到那種程度。」

  「毓雲?」這是司徒衡完全沒有印象的陌生名字。

  「趙毓雲,原來是要奉獻給天主的,結果愛上了君寶,兩人便非君不嫁、非卿不娶。」

  「又是一對自以為找到真愛的傻瓜。」司徒衡捻熄了煙,不以為然地說。

  「小心,別嘴硬,哪天換你深陷情感的泥沼中不可自拔。」

  「呸呸呸!」他不認為自己會那麼倒霉。

  「晚上到我家坐坐如何?陽關說要親自下廚,燒幾道菜替你接風。」齊賽白提出邀請。

  司徒衡搔了搔後腦勺,「不了!我有Case要處理。」

  「真有你的,還把工作帶到台灣來。」真是個標準工作狂!

  「沒辦法,咱們這幾個都是勞碌命,閒不下來。」

  「什麼樣的Case這麼重要?」

  「兩筆軍售案和一筆關於衛星的發射計劃,我答應委託人要在下個星期全部搞定。」

  「牽涉武器類的軍售案,自己千萬要小心,到時若有差錯,就會落得裡外不是吃力不討好。最近台灣也有幾筆軍售案,結果最後弄得當事人跳到黃河裡也洗不清。」

  「我知道,以後這類的生意再也不碰了,不論酬勞有多麼誘惑人,我也不幹。若再多處理幾個類似的事件,我想我會少活二十所。」

  「不會的,咱們都是禍害,禍害是要活千年的。」

  司徒衡乾笑兩聲。「我先走了,婚禮上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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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醒柔伸了伸懶腰,迎接燦爛的黎明。好在這一兩年曾來過台灣一兩趟,否則真會迷路呢!台灣,已經和小時候的記憶有很大的不同了。

  她赤足走下床,拉開水藍色紗質的窗簾,晨曦正撒下金光,太陽神在山巒起伏間探頭向地球道早安。

  「真是漂亮的美景!如果心愛的衡哥哥也能陪我一同欣賞此美景的話,那真是天上人間一大幸福。」她自言自語道。

  唉!看來要美夢成真,她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由昨天司徒衡的反應來看,他對她仍無啥好感。怎麼會有這麼固執的人?

  魏醒柔神秘一笑,今晚的婚宴將是她大展身手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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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上絕大部分的婚宴都是充滿歡樂、熱鬧非凡、花朵處處、人氣很旺的,今晚的婚宴當然也不例外。位於全市首善之區的凱悅飯店,「齊國」總裁最得力的副座徐君寶要娶新娘了,婚禮場面自然是超級盛大。

  徐君寶的一班好友兄弟自是盛裝出席,以齊賽白為首的招待團,更是一支出色的俊男隊伍,讓此盛會增色不少。

  「你覺不覺得咱們這票招待團很像,百看不厭』的午夜牛郎?」說話的是司徒衡,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他說的「百看不厭」是他們的一位女性好友江小瓶,最近投資經營的新興行業,聽說生意還不錯。

  齊賽白看了看四周,點頭同意。「好像真有那麼一點午夜牛郎的味道。」

  「咦?『齊國』的敗家子怎麼沒來湊熱鬧?」司徒衡問。

  「敗家子?你指的是誰?」齊賽白覺得十分疑惑。

  「劉志彬少爺呀!·難不成你把他調到非洲去了?」

  「志彬到夏威夷度蜜月,一個月後才會回台北。」

  「什麼!連他也結婚了?不會是那位大胸脯的晡乳動物愛咪小姐吧?」

  「是愛咪沒錯。這個月月初結的婚,六個月後志彬就要做爹地了。」齊賽白難掩羨慕之情。

  「這麼迅速確實?你呢?還在避孕啊?」

  「昨晚開始不再避孕了,順其自然。」

  司徒衡微笑點頭,表情有點曖昧。「你可要加把勁呀!要是再讓君寶給趕上就不好意思了。」

  「這種事急不得的。倒是你,什麼時候拿張執照,名正言順地增產報國?」這個阿衡,老是喜歡說風涼話,自己憤世嫉俗,令人憂心。

  「喝酒,喝酒!咱們今晚好好喝兩杯,別老在我的婚姻大事上打轉。」一提到結婚,他就頭痛。

  這時一位女服務生端著托盤走近,問道:

  「司徒先生要喝些什麼?這裡有香檳、海尼根、葡萄酒……」

  司徒衡還沒聽完這句話,已經嚇得如臨鬼魅,失態的手肘不意之下撞翻了女服務生手中的托盤?

  「阿衡,小心點!」齊賽白出聲提醒,「小姐,你沒怎麼樣吧?」他好心地扶住女孩。

  「沒事,只是整個人像酒浸泡過的紫蘇梅。」

  這個倒霉的服務生不是別人,正好是卯足全力想要得到意中人歡心的魏醒柔。

  此刻的她頸部以下全被酒所親吻。

  「你到底是從哪裡蹦出來的?」司徒衡的口氣像剛吞了一缸火藥,臉色臭得像糞坑裡的石頭。

  「司徒先生,你誤會了,我站在你後面好一會兒了,聽見你說要兩杯,因此端上酒要讓你和這位最有魅力的男士挑選,結果——」她說不下去了,此刻司徒衡的表情像是要剝了她的皮。

  「你沒事跑來這裡做什麼?」司徒衡大吼,不管四周好奇的眼光。

  「我今晚替人代班,有位姐妹今晚剛好有事,我幫她代一晚的班,不是沒事來鬧場的。」她真的很委屈,好不容易靠關係才弄來今晚的代班,結果卻是如此狼狽。

  「代班就代班,沒事站在我後面嚇人啊!」司徒衡低囔。

  「阿衡!你今晚很不對勁哦!平常膽大包天的人,怎會被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嚇成這樣?這位小姐的聲音悅耳,音量尋常,連剛出生的小嬰兒都能承受,為什麼你會被嚇到?」齊賽白狐疑地看著司徒衡,等他的解釋。

  「因為——哎喲!總之我的膽子沒有你認為的那麼大啦,有的時候不能太受驚嚇的。」司徒衡想打馬虎眼,不願多解釋,免得愈描愈黑。

  魏醒柔彎腰準備拾起地板上的混亂,被齊賽白制止。

  「小姐,你先把這身濕衣服換下吧!這些酒和灑了一地的酒,我會請人來處理。」

  「謝謝你,好心的先生。」魏醒柔很感動。

  「不要謝得那麼慇勤,人家已經是死會了,老婆溫柔嫻淑,很難篡位的。」司徒衡沒來由地補了一句。

  魏醒柔本來想回嘴:我當然知道他已經結婚了,我還曾混進他的婚禮大吃大喝二十分鐘,神不知鬼不覺呢!但礙於複雜的因素,她又把話給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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